我從屍怪身上掉下來,身上的傷口在被體內的能量止血癒合,但大出血的虛弱感還是在戰鬥結束後席捲全身。

這個時候,已經不在意地上的殘肢斷臂,我已經沒有力氣再支撐身體,就在我要倒在地上的一瞬間,後背卻不是冰冷黏膩的觸感,而是潮溼卻柔軟。

“空子,你還好嗎?”

我實在是沒力氣回答他,他單手扶著我,胖臉湊到我面前,看著我還睜著眼心中放心了不少,他將我抱了起來放在牆壁處,讓我依靠在那裡。

我閉眼休息了一會,感覺到眩暈感少了一些後才倚著石牆站起身說道:“我沒事,你是剛才把腦袋吐出去了嗎?你根本打不過屍怪,還吸引什麼火力?”

胖子撓了撓頭,憨笑道:“禮尚往來嘛,你救我一命,我也救你一命,以後咱們就是過命的交情了。”

看著胖子一臉憨笑的樣子,我心中一暖:“放心吧,肯定讓你給老顧家留個後。”

角落裡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胖子在聽見聲音後躲在我身後小聲說道:“不會還有吧?要不咱跑吧,空子。”

“你們還好嗎?”

“我挺好的啊。”

我翻了個白眼:“沒跟你說話。”

我看著漸漸從陰影裡走出來的兩個人,一個白髮蓄滿半個頭的老者,一個戴著眼鏡淚水淌滿一臉的年輕女人。

我對著老者說道:“您應該就是李守硯老師吧?”

李守硯看著眼前滿身鮮血但雙眼純淨的少年,思緒飄到了二十年前,那時也是一位少年救下了瀕臨死亡的自己,而現在在自己快要退休的時候又是這樣。

“對,我是,謝謝你小兄弟。”李守硯在說完這句話後,對著我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我沒有躲閃,也沒有攙扶,因為我覺得自己受的起:“抱歉,來遲了,但是現在還不能送你們出去,因為我找不到出口,我建議你們跟著我,等我找到我們的人之後一起出去。”

“好。”

我正要轉身離開的時候,餘光看見李守硯身邊的女人,神色呆滯雙眼發直,明顯是被嚇丟了魂。

我緩步走上前,在李守硯注視下摘下女人的眼鏡,手頭並沒有硃砂筆輕嘆一聲再次咬破手指,用留著鮮血的手指點在她的額頭上,嘴中唸叨著招魂口訣。

口訣念罷,我鬆開了手,肉眼可見女人的雙眼開始聚焦。

在恢復清醒後,文洛第一時間就看見眼前站著一個清秀的少年,下意識地用力將他推開躲在李守硯身後。

胖子見這一情形,一臉壞笑攬住我肩膀:“英雄救美,卻被美女推開的滋味怎麼樣。”

聽著他調侃的話,我咬著牙捶了一拳他的肚腩:“放屁,我是英雄救胖,你忘了你嚇得嘚嘚瑟瑟的時候了?”

走出充滿血腥氣的墓室,我覺得這個古墓太大,再加上不知道胡布遼有沒有危險,晚一秒就多一分危險。

我嘆了一口氣,又從胖子那要來的小刀,淺劃左手腕,現在放自己血都快成肌肉記憶了。

我脫下身上的外套,鋪在地上,沾著手腕上的鮮血在外套上畫著符,這是我在方承義那學來的,這符應該是畫在紙人身上的,但身上沒有紙人,只能畫在外套上。

畫完符文後,我站起身用右手輕撫手腕,傷口漸漸消失。

隨著口訣唸誦完,我看著歪歪扭扭站起來的外套苦笑:“去吧。”

跟隨外套七拐八拐來到一間墓室門口,立著的外套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樣沒有了支撐。

我踏過外套,走進昏暗的墓室,墓室很空一眼就能掃完,裡面並沒有胡布遼的身影,但外套既然能把我們引到這肯定有玄機。

我們一行人進入昏暗的墓室,好在李守硯和文洛隨身攜帶的包沒有丟失,我和胖子還能分到一個手電筒。

墓室結構跟前兩間一樣,沒有什麼異常,唯一不同的是牆壁上的壁畫不同。

之前的壁畫刻畫的都是黃沙國以前經歷了什麼,但這間的壁畫刻畫的卻是一些奇怪的東西。

有不知含義的符文,還有全用黑色顏料畫出的煉丹爐,最讓人感到詭異的是,中間牆壁那最大的壁畫上面刻畫的是黃沙國國王赤身裸體手持一枚顱骨,他的身體上被刻畫出一道又一道黑色的痕跡,就像是血液脈絡一樣。

我感覺到這中間的壁畫散發著一股邪氣,舉著手電筒看著壁畫出神。

胖子看見我的行為,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身體:“那個,空子,你不會有那方面的癖好吧?”

“什麼?”當我回頭看到他的行為後立馬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氣得我牙根直癢癢正要伸腿踹他。

旁邊的文洛出了聲:“你們來看這。”

我湊過去看,她手裡拿著一個米尺量著整間墓室的寬度,刻度停在兩米。

“這個怎麼了嗎?”

文洛感覺到身邊少年的體溫,餘光就能看見他的側臉,藏在頭髮後的耳垂悄悄紅了,她輕咳一聲:“我們遇見那個怪物之前,我測量過墓室的寬度,包括之前剛下墓室的時候,我也測量過那些墓室的寬度。”

“整體寬度在兩米六和兩米八之間,但是這間墓室只有兩米,我不知道這個算不算發現。”說到這文洛的聲音越來越小,有些不自信地看向李守硯。

“確實有大小不一的墓室,但整體結構相同,差這麼多的確實少見。”李守硯沉吟道。

“空子,這個陶罐不對啊。”胖子指著角落裡一堆陶罐叫喊著。

還沒等我走過去,胖子就想將那古董拿起來給我看,但不管怎麼用力那陶罐就像是生了根一樣。

胖子跟那陶罐較上了勁,還沒等李守硯出聲阻止,他就雙手握住陶罐想要將它扭下來。

就在扭動的一剎那,只聽咔嚓一聲,原本靜止在中間的壁畫開始平行移動,露出了裡面隱藏的空間。

我對著胖子豎起了大拇指:“怎麼發現的?”

胖子臭屁地嘿嘿笑道:“這可能就是我對於古董方面的天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