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幾天,這位師爺的命運權重怎麼變了這麼多?看來...似乎沒那麼簡單啊。’

因為並不算熟識,兩人在車上沒有進行太長的對話,安靜下來之後,王也就尋測了一番剛剛那種奇怪的感覺。

但結果真是...令八尺道士摸不著頭腦啊。

三個多小時後,汽車停下,吃飽飯的周鳴,下車後伸手示意,王也看了看眼前這棟老破小。

“大隱隱於市,好雅興啊周哥。”

王也回頭看向周鳴說道,周鳴搖頭,嚴肅道:“外觀的大小不重要,進去後的感受才重要。”

“咳咳,咱們可是全真的道士。”

“我還俗了。”

王也看著周鳴那一本正經的樣子,想不通他是怎麼說出這番話的。

跟著周鳴,走在那不能容兩人並肩的步梯上,來到一個房門前站定,還沒見周鳴掏鑰匙,王也就見房門突然開啟。

“這也是魔法?”

“不,只是有人幫忙開門。”

周鳴話落,開啟的門被拉開,託比恭敬又熱情的說道:“先生,還有這位尊貴的客人,歡迎回來。”

“哈~”

看到託比,王也退後了半步,周鳴走進家門,摸了摸託比腦袋,將雨傘遞給託比,隨後在託比的服務下換上拖鞋,回頭說道:

“你可以理解成保家仙,不過地位嘛...”

說著,周鳴一手抬起,反掌搖晃了一下,用行為語言進行詮釋,王也點了點頭,收起一開始的驚訝,走進家門,對託比說道:

“抱歉,第一次見到...”

“貴客不用說抱歉,應該說抱歉的是託比,不該嚇到貴客,也不該丟了先生的臉。”

託比誠惶誠恐的說道,而且調轉身子就要給周鳴這個主人跪下,周鳴制止,說道:“好了,用行動道歉吧,給王也...就是這位客人換鞋,然後去泡茶。”

“好的,先生!多謝先生的原諒!先生您實在是太仁慈了!”

託比趕緊又取了一雙拖鞋走到王也身前,王也學著周鳴動作,也要將雨傘遞給託比,周鳴輕揮手臂,手中也多了一支魔杖。

頓時間,王也的手一空,那把傘消失不見。捻了捻手指,王也還是沒有詢問,而是換上了拖鞋。

透過玄關,王也這才發覺不對勁,說道:“周哥,這房子...看起來有點大得過分啊。”

“都說了進去後的感覺才重要,不過被發現了可能會被封禁甚至處罰。”

周鳴笑著說道,也打量了一下託比在過去幾個小時佈置的房子,雖然顯得有些空曠,但總體還是令他很滿意。

王也點頭,說道:“的確,要是都這麼搞,得少賣多少房子啊?”

“不愧是中海的公子,看待事物的眼光就是別具一格。”

“哈哈~”

來到客廳坐下,王也一眼就發現了邊几上那擦得鋥亮的一個獎盃。

“年度最佳傲羅?”

“託比怎麼把這個也拿出來了?”

看到這個獎盃,周鳴本能的皺了皺眉,因為這對他而言,並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情。

王也發現了這一點,問道:“好像聽太師爺說過,說您拿了獎之後就飄了,辭職不幹了。”

“傷心往事啊。”

周鳴搖了搖頭,躺靠在沙發上,問道:“你知道什麼是傲羅嗎?”

“和公司員工差不多?”

“嗯,不過要更官方一點...但壞就壞在這一點上,畢竟不列顛的官方,實在是一言難盡。”

周鳴回憶了一番原身記憶,說道:“而且不列顛的魔法界,或者說異人圈,是相當封閉,作為傲羅,面對的敵人,大機率都是校友,下手多少有些心理壓力。

傲羅辦公室可以說是最慘的部門了,基本沒人願意進來,所以魔法部只能去學院裡忽悠涉世未深的學生,當然,這些年是那位“救世主”負責忽悠。”

“都是一個師傅教的,破不了招?”

王也調侃道,周鳴卻嘆了一口氣,搖頭說道:

“何止是破不了招,你可能不太瞭解不列顛弗拉梅爾魔法學院的教育,這麼說吧...

一流的畢業生,要麼留校任教,要麼去研究黑魔法了,也就是傲羅的敵人。

二流的畢業生,要麼周遊歷練,要麼去魔法部管理部門,也就是管傲羅的人。

三流的畢業生...這才是傲羅的成員來源,三流打一流,沒法打。”

“那位“救世主”呢?雖然不太瞭解,但也多少聽說過,他當初應該很優秀吧?”

“的確,那位“救世主”可以說是傲羅辦公室近年來最強的成員了,也成了辦公室主任,但也僅限於傲羅辦公室。

但對比其他人...他有一個同班女同學,還是讀書時的小組夥伴,現在都是魔法部部長了,說罷免“救世主”就罷免“救世主”那種。

去年聚餐,這位“救世主”還跟我哭訴,說當年眼光差,沒發現身邊的這支牛股,被一個學妹勾走了所有注意力。

而且..就連他學妹,也就是他現在的妻子,也過得比他好,不僅是體育明星,退役後還進了報社。

別看是個記者,但掌握了大量情報網路,傲羅能順利工作,離不開這位辦公室主任夫人的幫助。

而且最近“救世主”有望升職魔法部法律執行司司長,他夫人在輿論上也給予了不少助力。

對了,魔法部法律執行司司長,是他那位女同學之前的職位...”

“這麼慘啊......”

王也沒想到原來傲羅原來這麼難混,但很快他意識到周鳴說了這麼多,還沒說到關鍵,指了指獎盃,問道:“那這個...”

“這個啊,知道為什麼我能拿這個獎嗎?

因為我的同事全都折戟了,要麼受傷休假了,要麼被魔法部的神奇操作停職、開除了,就剩我一個人在幹活,不給我給誰?

而且我也算是被算計了,那年抓的人裡,有魔法部高層的老師、學生、親戚,只不過看在我是“外援”的面子上,沒辦法開了我。

但拿完獎第二年,就讓我去跟臨時工搭檔了,沒多久我就自離了。”

“臨時工?”

“一種特殊的靈,它們會吸走人們的一切正面情緒。”

周鳴有些不想說下去了,因為原身彼時的感受此時也從身體深處之中復甦,讓他十分難受。

那是原身沉迷酒色的導火線之一,畢竟那時候原身需要找到快樂,或者說...“生”的意義。

“沒聽太師爺說過您還有這段經歷。”

只是光從周鳴此時散發的emo情緒,王也就能窺見一二當時周鳴的掙扎。

周鳴接過託比送來的熱茶喝了一口,感覺終於好受了些,說道:“我也是要臉的,總不能打電話回去說我被工作搞得抑鬱了吧?”

就在這時,一隻貓頭鷹突然停在窗外窗沿上,周鳴看向王也,說道:“看來是藥材有訊息了。”

託比也趕忙將另一杯茶遞給王也,隨即去開窗,將貓頭鷹帶來的信件取下,跑回來遞給周鳴。

周鳴接過信件,眉頭卻緊皺起來,因為火漆並非老約翰的印章,而是...弗拉梅爾魔法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