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人，萬物之盜

“你還需要其他的東西嗎？只要我...只要弗拉梅爾拿得出，都可以給你，報酬就以今天為標準，如何？”

辦公室內，鵝毛筆憑空在紙張上奮筆疾書，塔伯眼睛發光的看著周鳴。

就在幾分鐘之前，當塔伯將自己庫存之中周鳴需要的藥材拿出來後，塔伯的視線就一刻也沒離開周鳴的口袋。

因為他眼見著周鳴拿起那些常人需要一個大揹包才能裝下的藥材，往那口袋裡裝，而且全都裝進去後，口袋居然還是平整的。

作為在不列顛魔法界有著超然地位，就連被傲羅抓捕時，傲羅們都只能行注目禮的人物，不列顛魔法界對於塔伯而言，根本沒有新鮮事。

周鳴的經歷在塔伯面前毫無秘密可言，他自然也知道周鳴為何離開魔法部。

只是令他沒想到的是，周鳴並沒有如大多數人所說的那般已經沉淪，成為巫師之恥。

不管是在辦公室裡展示的三個與黑魔法防禦息息相關的魔咒，還是未知的趕路方式，以及不可目測的口袋容量，都可以說明這個學生從未忘記自己是個巫師。

創造至少五個全新的，且都極有用處的魔咒，這即便是許多魔咒大師，終其一生，都無法完成這樣的成就。

“多謝了，塔伯教授，我沒有其他想要的東西，也拿不出更多的魔咒了。”

‘你明明還有至少兩個！’

塔伯目光灼灼的看著周鳴，但終究還是沒好意思戳破周鳴這拙劣的謊言，畢竟魔咒這種知識，其價值是無法估量的。

“那就太遺憾了。”

此時鵝毛筆的書寫已經停下，周鳴笑著說道：“塔伯教授，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就先離開了。

至於那三個魔法，如果在傳授、學習的過程之中遇到了難題，可以隨時致信聯絡我。”

塔伯依依不捨的收回望著周鳴口袋的目光，點了點頭，道：“好的，天黑了，趕路小心些。”

周鳴轉身離開，塔伯拿起那一沓紙張，開始翻看了起來，此時黑暗之中走出一道人影，說道：

“塔伯教授，你居然就這麼讓他離開嗎？”

“一個想要歸國的華人，是攔不住的，過往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塔伯抬起頭，不解的問道：“還有，惠斯頓，你不是最為反對周鳴擔任魔法防禦課教授一職的嗎？”

惠斯頓那似乎天生就陰沉的臉，此時又黑了幾分，說道：

“我只是不贊同我原先認知之中的周鳴而已，但他已經證明了他的才能。

而且這一次的敵人...我想你也已經猜測到是誰了，我們需要拉攏所有可拉攏的力量，才有可能擊碎他的陰謀。”

塔伯翻頁的手停頓下來，隨後嘆了一口氣，說道：“只是一個認不清現實的可憐人罷了。

巫師沒有與全人類對抗的能力這一事實，歷史已經不止一次告訴我們答案了。

異人...只是異於常人，而並非超人，沒有高下之分。

他奮力所能掀起的風浪，在歷史的沙灘上早已有類似的痕跡了。”

“可即便是註定的失敗，不代表不會帶來傷害，如果我們無法內部解決，恐怕巫師的生存空間，只會變得更加惡劣。”

惠斯頓皺著眉說道，塔伯沉默良久，說道：“或許我們可以主動尋求外部的力量呢？”

“公之於眾，一樣是死路一條。”

“不...我的意思是，我們為什麼不可以尋求其他國家的異人的援助呢？比如...”

塔伯用有些生疏的華語說道：“老天師。”

“我們不能寄希望於外人。”

“......再說吧，一旦事情有失控的預兆，我們再去求助。”

兩人的談話不了了之，但卻並非全無收穫，塔伯看著手中的紙張，思索著如何將作用最大化。

已經走出弗拉梅爾魔法學院範圍的周鳴，並不知道身後發生的事情，他取出自己的魔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試試【哲人之心】的效果了。

“幻影移形！”

“幻影顯形！”

身形消失，隨即在周鳴家中出現，同等距離的位置轉移，甚至周鳴體內的炁還沒回到最佳狀態，可這一次他居然沒有感覺到過分的疲憊。

省下了一瓶魔藥的周鳴，看向正瘋狂踩著縫紉機，絲毫沒注意到自己回來的託比，問道：“託比，王也呢？”

“先生？！噢！託比居然沒有注意到您回來，託比真是一個失職的精靈！壞精靈！”

看到託比又羞愧得想要自殘，周鳴連忙制止，換上拖鞋後，再度問道：“王也呢？出去了嗎？”

“客人他去洗澡了，已經...兩個小時了，對了，先生，您餓了嗎？託比現在就為您準備宵夜...”

周鳴意識到不對勁，沒有理會託比，來到浴室外，敲門，裡面卻沒有人回應，只有細微水聲。

“阿拉霍洞開！”

開門進入，只見王也躺在地上，被稀釋的鮮血覆蓋了大半張臉，雙眼、口鼻鮮血還在緩慢流淌。

周鳴趕忙揮動魔杖，浴巾將王也裹起，隨後被周鳴控制著來到客廳沙發，將王也放在沙發上，隨即立即施法。

“癒合如初！”

在哲人之心的效果加持下，原本只能治療輕微外傷的魔咒，似乎對王也起了作用，他雙眼逐漸回神。

當雙眼再度聚焦在周鳴身上時，王也似乎回想起什麼，呢喃道：

“天生天殺，道之理也。天地，萬物之盜；萬物，人之盜；人，萬物之盜。三盜既宜，三才既安......

其盜機也，天下莫能見，莫能知。君子得之固躬，小人得之輕命......”

王也咬字極其含糊，周鳴沒聽清幾個字，輕輕拍了拍王也的臉頰，急切的問道：“王也，你沒事吧？

你要是出事了，武當就是我的埋骨地了啊！”

王也這下似乎清醒了過來，抓住周鳴的手，認真的看著周鳴，說道：

“周哥......你這性命修為，回去會被太師爺打死吧？聽我一句勸，臨時抱佛腳也好，這段時間跟我好好複習一下太極怎麼樣？”

【叮~】

【聽取複習太極建議，可獲得“不恥下問”buff！】

【不恥下問buff：跟隨年紀比你小，且性命修為你比更高的人修行時，你的悟性與性命錘鍊效率將大幅提升。】

雖然不知道王也抽什麼風，但看著他那幾乎可以說是狂熱的雙眼，周鳴還是點了點頭。

王也突然冷靜，嚥了嚥唾沫，問道：“周哥，你看我印堂現在是不是發黑了。”

“不黑。”

“真不黑嗎？”

“血刺呼啦的，紅透了，像個讀《春秋》的好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