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份合同,雲歌心微微發沉。

或許是不好的事情經歷得太多,她的第六感也格外敏銳,碰到那份合同的瞬間就下意識覺得不舒服。

她向來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所以在男人還在和自己維持表面和諧時,她抿著唇為難道:

“習先生,這件事可不可以明天再說呀,我還想上去給老公送午飯。”

習斯年彷彿這時候才注意到雲歌手上的保溫桶。

他輕聲解釋:“雲小姐,我們公司保密性很強,一般非工作人員是禁止進入我們公司,恐怕我不能讓你上去。”

“當然,像你早上那種辦理入職的情況除外。”

雲歌感覺難堪,眼眶也因為各種羞人的情緒紅了,聲音有些哽咽:

“那我可以在這裡等我老公下來嗎?”

習斯年臉上的笑容頓了下,而後輕輕抬起雲歌的下巴,有些無奈:

“沒有羞辱你的意思,你看你,怎麼一副要哭的模樣。”

他看向雲歌手裡的保溫桶:“這樣吧,看在你明天就要成為我們公司員工的份上,再加上我們又是鄰居,給肖意的午飯我幫你送上去。”

雲歌愣了一下,她的臉被男人曖昧地抬起,愣怔時迷糊可愛的表情也被他盡收眼底。

他用力地咬著後牙根,剋制的鬆開手,裝成一副溫柔紳士的模樣:

“不願意嗎?”

“願、願意!”雲歌立即反應過來,將保溫桶遞給他,感激的看著好心的鄰居,“謝謝您,習先生。”

習斯年面露微笑:“你先回家吧,歡迎明天入職。”

雲歌彎起嘴唇,嗯了一聲。

她只是說了明天再說,什麼時候說過明天就入職了?

真是狡猾。

雲歌心裡吐槽,目光掃到對方手上的保溫桶,不確定地問:

【系統,如果我送出的飯最後沒落到丈夫手裡,也算完成任務吧。】

系統這次很快回應:

【算。】

雲歌鬆了口氣,之前在酒店的猜測越發確定了,這個所謂的不能ooc,只是針對認識原主的人。

她朝習斯年點了點頭,就轉身離開公司。

後背依然是粘膩得讓人頭皮發麻的視線。

雲歌加快了步子。

電梯門口,看到雲歌身影遠去,習斯年這才看了眼自己手上的保溫桶,而後面沉如水的將他扔在大廳的垃圾桶。

這樣大咧咧的丟在最上面,竟然連掩飾都懶得掩飾一下。

……

雲歌決定先回家。

在路上,她特意調出手機上的監控軟體,看到她離開的時間沒人進過門,才微微鬆了口氣。

她一路翻看原主手機裡留下的資訊,也沒找到其他有用的線索。

最後她將介面停在自己今天拍的檔案。

一到家,雲歌就直奔兩人的臥室,翻箱倒櫃,結果翻了個徹底也沒找到肖意曾經簽過的入職合同。

這是公司分配的宿舍,但家裡沒有任何一點關於肖意公司的資訊。

雲歌又在電腦上查了肖意的公司,上面樣樣齊全,從總裁到經理的名字樣樣齊全。

但就是沒有習斯年的名字。

以習斯年能隨意讓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人進入公司來看,他的職位絕對不低,不可能在這上面沒有名字。

雲歌又皺著眉細細看了一遍,才注意人物關係脈絡網最下面一處極小的日期。

——2018年X月X日

然而現在是2024年。

這是一份沒有更新的公司簡介。

雲歌有些失望的關掉介面。

她看了眼時間,竟然已經快六點了。

竟然這麼快……

不過也算個好訊息,起碼她成功活著的混過了今天一下午的時間。

不過這快下班的時間點……雲歌神色淡淡,肖意大機率是回不來了。

她今天不管是在電梯遇到習斯年,還是在辦公室拖延籤合同,以及中午送飯時,都一直在給習斯年下心理暗示。

以她自己為誘餌,給覬覦自己的變態下心理暗示,雲歌的成功率從來都是百分之百。

早就死去的古怪丈夫不在,如果兇手不出現,雲歌今晚就能安然地睡個好覺。

但現實往往事與願違。

雲歌剛到廚房準備給自己弄點食物時,熟悉的門鈴聲響起。

她頓住,再次拿起廚房的菜刀,謹慎地走到門口,順著貓眼望出去。

又是一片熟悉的黑褐色。

雲歌眨了眨眼,勉強算鬆了一口氣,她輕聲問:

“誰呀。”

門外的人也沒有隱瞞,含笑的溫柔嗓音響起:

“是我,習斯年。”

雲歌開啟門,飛快將人打量了一圈,然後目光落在男人手上提著的食材上。

“習先生,您這是……”

習斯年勾唇微笑,目光粘稠地劃過雲歌的臉:

“肖意有工作沒完成,今晚要加班,拜託我過來給你做晚飯。”

說著,習斯年的視線停在雲歌的手上,笑容帶著幾分古怪:

“肖意說家裡的晚飯從來都是他做,雲小姐手裡的刀,難不成是打算自己做晚飯?”

雲歌心一緊,她倒沒注意到這麼細微的事,她微垂著頭,反應極快的補救:

“習先生說我老公這兩天壓力很大,所以我就想著晚上自己做飯,讓他休息一下。”

她有些懊惱的埋怨:“真是的,老公不回來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

習斯年目光微閃,掠過了這個話題,他笑著示意了下手上的菜,風趣幽默:

“我可還肩負重任呢。”

雲歌再怎麼不願意讓對方進來,也不得不讓開位置。

她聲音軟軟的,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習先生先進來吧,老公也真是的,怎麼還能麻煩上司。”

習斯年熟練地找出了沒開封的拖鞋,輕笑出聲:

“怎麼叫麻煩,我可是榮幸之至。”

語氣頗有些意味深長。

雲歌咬著唇,裝作沒聽懂,到廚房將菜刀放在案板上,她看著地上的食材,有些無措:

“習先生,我能幫什麼忙嗎?”

習斯年已經取下了冰箱上的圍裙,將襯衣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結實有力的手臂。

他看著雲歌白皙精緻的側臉,喉結滾了滾,突然消了讓對方離開的想法。

他語氣如常:“不如先幫我一起洗菜吧。”

現在是春季,雲歌在家裡只穿了一件長袖家居裙,家居裙柔軟修身,輕易地勾勒出她玲瓏有致的身材。

雲歌洗了一會兒還沒注意到,直到習斯年幾次將水不小心濺到自己身上後,她才反應過來對方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