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圍著飯桌整齊而坐,一人一碗麵條更是吃得津津有味。

曹二虎還有感慨:“哥,還記得當年咱們吃媽做的手擀麵嗎?”

“當然記得,你那時候胃口就大,一盆麵條你自己一個人就吃一半兒。”曹一龍感慨道。

曹大勇臉色有些潮紅:“你還好意思說,你哥次次都撥給你一半兒。”

“現在想想媽那時候還在,日子過得也挺好。”曹一龍看了一眼桌上的遺照道。

“哥,爸說先不讓我回村裡了。”曹二虎語氣一頓道。

“嗯,最近市裡要換屆,我已經和領導們打好招呼了,應該這一次能提一格。”曹一龍輕描淡寫道:“所以在這個時候,咱們家還是不能出事。”

曹二虎笑呵呵道;“你要當副市長了?”

曹一龍筷子一停:“盡人事聽天命吧,爭取常務,如果爭取不到的話,最起碼也是副市長。”

曹大勇也藉此機會提醒道:“二虎,聽到沒有,在這個節骨眼兒你老實一點,這次讓你出來,我和你哥廢了不少心思。”

“知道了。”曹二虎低聲道。

曹一龍寬慰道:“二虎的事情也不完全是負面的,也有一些正面影響,我能不能上位常務副市長,最重要的就是開發區這個專案能不能夠順利完成,魚鉤剛剛放下去,大魚就按捺不住了。”

“你是說公安局長廖藹?”知子莫如父曹大勇立馬接話道。

曹一龍點點頭:“幾個朋友來訊息說,廖藹早就有所囑咐,三匪村的事情縣局直接插手,不讓派出所處理。”

“怪不得呢,我去找趙德漢,問了好幾次,我還以為這個老東西不見兔子不撒鷹,我還給他一張名片。”曹大勇後知後覺道。

“一張?爸,那可是二十萬!”曹二虎有些心疼道。

“還不是為了把你撈出來,趙德漢你還不瞭解?胃口大得沒邊兒,你不上供,人家給你辦事!”曹大勇不耐煩道。

曹一龍不願見到弟弟受氣,出來打圓場道:“能用錢擺平的事情倒不是問題,我現在比較關心的是趙德漢用的那個人,聽說一個剛剛分來的年輕人?”

“嗯,程歡,我問過趙德漢他的底細,沒什麼背景。好像是因為得罪了什麼人被貶下來的。”曹大勇道:“一龍,你的意思是?”

“人能夠為我們所用最好,看看他有什麼喜好?針對性的突破一下,要是擺不平,也不用多說,我到時候卡他一下,直接讓老趙把他踢走了。”曹一龍不以為意好像這種事情就像是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趙德漢也是這個意思,他更希望讓程歡脫下那身官衣兒。”曹大勇道。

“得饒人處且饒人,他和老趙之間的事情咱們不參與,現在年輕人競爭壓力也挺大的,幹什麼把人得罪死了,讓他滾遠點就行。”曹一龍打了一個飽嗝後心滿意足地抹了抹嘴:“還是家裡的飯吃得香,爸,我晚上要去小珍那裡看看,她最近要中考,壓力挺大的。”

曹大勇也是連忙關心道:“你說你整天關著孩子,我上次見小珍,她明顯都瘦了一圈,我可和你說好,我孫女要是學出了啥毛病,我可饒不了你。”

“放心吧,爸。現在的小孩兒們一個個的性子老野了。”曹一龍笑道。

“哥,你記得和小珍說,我給她準備的魚竿都弄好了。有時間就去釣魚!”曹二虎也是連忙表態。

“行,我到時候和她說,那你們先慢慢吃著,二虎,人記得帶走啊。”曹一龍還不忘提醒道,等到臨走之前,曹一龍還不忘朝著母親的黑白照片親吻一口。

曹一龍前腳剛剛離開,曹二虎就有些按捺不住道:“爸,我也吃好了,我先去休息啦。”

月上柳梢,長樂鎮政府內。

坐在辦公室內的程歡一連給丁芝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有撥通。

倒不是因為別的,主要是因為曹二虎的一些事情,程歡希望再多瞭解一些,思來想去,也就只有丁芝現在自己最為放心。

在焦灼之中,忽然想到什麼的程歡拉開了自己辦公桌的抽屜,從裡面翻找出來了一張名片。

這是丁芝那天臨走之前交給程歡的,本來想是隨手丟進垃圾桶的。

“你好,這裡是丁氏集團下屬子公司值班室,請問您找誰?”電話另一頭傳來了一道低沉男聲。

程歡直接道:“我想找一下丁芝,請問她現在在單位嗎?”

“真是不好意思先生,我們丁總今天下午的時候就出去了,請問您找她有什麼事情?方便的話我可以代為轉達。”彬彬有禮的聲音隨之而來。

程歡卻詞不達意道:“那你知道丁芝今天晚上幹什麼去了嗎?或者說你知道她去哪裡了嗎?”

“真是不好意思先生,我們丁總的出行方式一般不會和我們交流。”

“好,麻煩了。”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答案的程歡沮喪道:“那你和你們丁總說一聲,就說今天晚上有一位姓程的先生過來問過她的電話。”

原本不抱有任何希望的程歡剛準備掛電話,卻被反問道:“您是程歡先生嗎?”

“你認識我?”程歡不解道。

“是這樣的程先生,丁總說如果是您來的電話,就讓我告訴您。若是旁人,就讓我說不知道。”男生解釋道:“今天下午,我們丁總的幾個朋友過來了,丁總說要出去聚一聚。”

“在哪?”

“東漫酒吧。”

作為擁有全國最多二級財政地級市的省份,靜水縣雖然名義上縣級,可是生活水平以及休閒娛樂水平已經超越了絕大多數省份的地級市。

擁有著漫長海岸線以及十幾座碼頭的靜水縣在思想文化上更是頗為潮流。

燈光搖曳的舞池中央,激情洋溢的男女肆意揮灑著自己青春,相比於穿著熱辣緊身衣衫火的他們,還套著半袖外套的程歡就像是一個從七十年代末走出的老古董。

穿過因為啤酒過多而有些粘粘的大理石地板,程歡在酒保的引路下也終於見到了丁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