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沈簡初還沒反應過來,就捱了厲妄霆一巴掌。

她的臉被打偏,嘴角滲出了血。

“嘶!”戚晏晏裝作吃驚地捂住了嘴。

“妄霆,你別這樣對姐姐……”

厲妄霆置若罔聞,指著沈簡初的鼻子怒罵,“你是在監獄外邊的快活日子過夠了嗎?居然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傷害厲熠辰!”

“我……”沈簡初來不及辯駁。

手術室的門開了。

“醫生,我家小孩現在怎麼樣了?”沈簡初立刻跑過去問。

厲妄霆不耐地挑了下唇,唇跡泛起了濃濃的嘲色。

她現在知道怕了,不過是怕火燒到自己身上,才會去關心厲熠辰。

“情況不太好!”醫生面露難色,“小病人需要馬上進行骨髓移植手術,但醫院裡沒有合適的……”

“我可以!”沈簡初毫不猶豫。

“呵。”厲妄霆對沈簡初只有數不盡的嘲諷,“算你識相!”

沈簡初進了手術室。

醫生沒有給她打麻醉藥,手術全程,她都只靠生挨。

無影手術燈在她的眼前亮著,晃得她意識模糊,可強烈痛感又會把她的意識給拉了回來。

她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厲熠辰一定要平安無事!

她的孩子,一定要平安!

最後,沈簡初的全身上下,被溼淋淋的冷汗充斥,疼暈厥了過去。

再醒來,沈簡初意識回籠的那一秒,“厲熠辰呢!?”

剛在她的手上紮好針,要幫她的輸液的小護士愣了一下,“小病人在加護病房裡。”

沈簡初掀開被子,扯開了手背上礙事的針頭。

她用力過猛,血噴了出來,她也不管不顧地套上鞋子,頭也不回地要離開病房。

“你的身體還沒恢復過來,你不能下地。”小護士趕忙要攔著沈簡初。

沈簡初推開小護士跑走了。

她在走廊裡找了很久,終於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厲熠辰。

他小小的身體連線了很多的儀器,緊閉著雙眼沉睡著。

沈簡初目光悽悽地走了過去,緊緊地牽住他沒有扎針的小手,頹然蹲坐在地上。

——

“沈簡初呢?”

厲妄霆看著空蕩蕩的病房,暴怒發問。

“屬下不知……”保鏢壓低了頭,“我剛剛去繳費和給沈簡初辦理住院手續了。”

“找!”厲妄霆那張俊臉冷沉了下來,仿似從地獄歸來的惡魔,他的周身全被極冷的氣壓籠罩。

他闊步走向了厲熠辰的病房。

不料,他在病房門口,看見了沈簡初。

沈簡初背對著他,凝望著厲熠辰,低語,“你一定要快點醒過來。”

厲妄霆停在了原地,原本籠罩在他身上的怒焰也逐漸消散。

他的注意力放在了沈簡初和厲熠辰的身上,也就沒有察覺到,不知何時,戚晏晏沿著走廊走來。

看著眼前的一幕,戚晏晏的眼底翻湧起層層妒意。

——

沈簡初在病房裡守了厲熠辰一個晚上,沒把厲熠辰等醒,倒是把戚晏晏等來了。

“你來幹什麼?”沈簡初警惕地把厲熠辰護在了身後。

“呦~那麼寶貝他啊?”戚晏晏冷笑了起來。

“你該不會以為,只要他動完手術,身體就能恢復過來,和你母子相認吧?”

沈簡初把唇咬得出血。

她不會妄想厲熠辰和她母子相認的。

他未來的人生一片光明,他不需要一個罪犯母親來成為他人生中的陰霾。

見她不搭腔,戚晏晏笑了笑,“可惜啊,這個小野種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個問題。”

“你說什麼!”沈簡初的心裡咯噔了一下。

“給厲熠辰動手術的醫生用的手術刀,沒消毒。”戚晏晏那張明豔的紅唇,說出來的話,殘冷無比,“沾了艾滋病病人的血。”

“戚晏晏!你瘋了嗎?”沈簡初撲向了戚晏晏,“他還只是個孩子!”

戚晏晏承受不住沈簡初帶給她的衝力,摔在了地上。

“那他,也是你生的賤種!”

“我警告你!厲熠辰要是出了什麼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沈簡初失控地掐住了戚晏晏的脖子,眼淚不止地從她的眼眶跌落。

就算她殺死千百個戚晏晏,都換不回她的兒子。

“你,能拿我怎麼樣?”戚晏晏還在狂妄挑釁。

“你現在就給我去死!”沈簡初抓住床頭櫃上的熱水壺,惡狠狠地要往戚晏晏的腦袋上砸。

“砰——!”

厲妄霆趕來了,他一腳把沈簡初踢開了。

沈簡初趴在地上,“厲妄霆,她要害死厲熠辰!”

“不是的!”

“妄霆,不是姐姐說的那樣的。”

戚晏晏在地上蹬著,往厲妄霆的身邊靠攏。

“我剛進來的時候,看到姐姐要拿枕頭捂住小辰的口鼻,我想要阻止她,她就打我。”

“厲妄霆!”沈簡初一開口,音腔就染上了濃濃的悲鳴。

“你信我一次!不要聽她胡說八道!你快讓醫生幫厲熠辰做個身體檢查!”

“沈簡初,我有眼睛!”厲妄霆的雙眸被陰影充斥,居高臨下的凝望著她。

“你該不會以為,我讓你提前出獄,是為了讓你過好日子的吧?”

“帶走!”厲妄霆招了招手。

沈簡初被人架住拖走了。

“厲妄霆,我求你!厲熠辰一直沒醒來,一定是有原因的!你救救他!”

然而,沈簡初的喊聲換不來厲妄霆的寬容。

她被丟進了淋浴間。

保鏢把花灑的水的溫度調到了最高,往沈簡初的身上澆。

“啊!”

沈簡初的慘叫此起彼伏。

那些熱水,像烙鐵一樣,在她身上印下一道道紅色的痕跡。

剛剛沈簡初病房裡的小護士恰好要上衛生間,看到沈簡初被欺凌的一幕,她恐慌地捂住了嘴,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

澆得差不多了,有個保鏢拿出了手銬,蠻橫地提著沈簡初,把她拽到了蹲廁旁,把手銬鎖在了蓄水池下。

因為手銬銬住的地方低,沈簡初只能像條狗似的蹲在了地上。

她憤恨。

她不甘。

可偏偏她無能為力。

她不僅什麼都辦不到,還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孩子受病受累。

沈簡初揮起巴掌,一下又一下,狠厲地往自己的臉上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