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整個村子都是狠人一脈,與後世的搖光聖地一樣,只是混入了其中隱姓埋名。

他們可以隱藏在任何地方,只要如平常人一般,凡人根本無法識破偽裝。

不過為何是這個村子?

張桓不解。

看清了這些村民並不知曉詳情,張桓不為難他們,只是開口詢問村中那道神念主人的底細。

神識掃過整個村子,沒有到村頭來的大多是老幼婦孺,被保護著,在自家屋中躲藏著。

唯有一個老人,光明正大的在院落間,似是看到了張桓般招手,臉上和藹可親,沒感知到一絲敵意。

“你們可知在村南第三戶的那個老人家是誰?”

張桓扶起村長問道。

“那,那是...”

村長支支吾吾,一時間沒有想起。

剛救下了這群村民,聽到張桓在詢問,不少人都湊了上來,知無不言。

“那不是俺們村木老頭家嗎,仙師是咋知道哩?”

“仙師的手段豈是你能想象的,你個土狗。”

一個長相有些憨厚的中年老漢摸了摸頭腦詫異。

聽這麼一說,村長這才恍然大悟,想起了相關的記憶。

“仙師,那個老頭是五十餘年前來俺們村子的,不知道叫啥,一家子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平時人少與人接觸。”

“那老頭喜歡一個人安靜的雕木,因此常被村裡人叫做木老頭。”

“膝下有個男丁,聽說是妻子早逝,兒子在村外做生意,很少回來,這麼多年來只碰見過幾次。父子都是性格古怪,沉默寡言。”

村長介紹了木老頭從來到村子至如今對其的印象。

“前段時間還有人給他家說媒,想撮合他家的男人,差點鬧成仇家...”

聽完一無所獲,只知道他們老少二人是狠人一脈,其他都沒打探出來。

“你們,回去帶上人收拾些東西就往村外跑,能跑多遠就跑多遠,到天黑還沒有動靜時再回來。”

“這...仙師,莫非您與這家人有仇?可是他那不爭氣的兒子得罪您了?”

村長聽到苗頭不對,壯著膽子說了出來,張桓不置可否。

“那老頭平日雖然不討人喜歡,但本性也不壞,已是半隻腳踏入棺材的人....”

淚花溼了衣襟,村長正替木老頭求饒。

同村生活了半輩子,要說沒有半點感情那是不可能的,他能感受到這位仙師並非什麼蠻不講理之人,否則方才也不會救下村民。

“給你們半個時辰,再待在村子裡,後果自負。”

張桓撇了一眼,一點也不給情面,冷漠的說道。

非是無情,聽方才他們所說,老頭的兒子常年在外,想必就是那個中年樣貌的聖人王了,如今已經被宰。

就剩下個老的,如一隻巢穴中的困獸,被找上門來,對方怎樣瘋狂反撲都在意料之中。

底細不明,免不得重視,到時候鬥起法來,凡人如草芥。顧不上一個一個去救,不如直接疏散,到時候撕破臉了也能無所顧忌。

“話已經給你們說了,是死是活伱們自己選吧。”

張桓撇下一眾村民,徑直向村中走去,每走一步腳印都在勾動地勢,金色道紋深入地下,在探查,防止落入陷阱陣法之中。

村民們面面相覷,拿不定主意,最終村長無奈的號召,眾人緊趕著回家收拾行李去了。

過了漫長時間,檢查了無數遍,待直直走了數百步,張桓在木老頭站著的院落外停了下來。

“年輕人,怎麼不進來?”

老頭揹著雙手,衰老的面容上笑的平和。

像是早就知道了張桓要來這裡般,已是準備好了熱茶,不緊不慢的揮手示意。

能看到他的牙都掉的快光了,口中光禿禿,老的不成樣子。

認真觀察,那雙渾濁的眼珠中扔會透出一股精光,顯露出精氣神,似是在暗示著這幅老身暗藏的不凡。

“聖人絕巔...”

張桓靜待,暗自分析著對方的實力。

“這茶世間罕見,聖主見到也會眼饞,今日為你而泡,不品嚐一口豈不可惜?”

“我不敢進去啊...怕著了你的道,被你陰了。”

張桓平淡的說道,絲毫沒遮掩身上的殺氣,已是表面了此行的目的。

“那可真是可惜...明明只是想請你喝杯熱茶,好好談談的。”

“我們之間有什麼可談的?我殺了你兒子,算嗎?”

張桓輕笑著說出,滿臉輕鬆,似是一件毫不在意的小事。

木老頭聽後卻是渾身一陣抖動,胸膛起伏不已,像是觸動了逆鱗,咬牙切齒的盯著張桓。

“本以為,能堅持到引你進來,將你碎屍萬段,卻還是低估了喪子之痛....”

指尖都不由自主的扣出了血,他的臉上再也沒了上一刻的愜意自然,裝都不裝了,入目盡是猙獰與仇恨。

“你該死,我要你為我兒償命...!”

......

“你兒子殺人無數,利用吞天魔功犯下滔滔惡行,死也是罪有應得,何來償命一說?”

張桓冷笑著回應,狠人一脈的殺的人還少嗎,怎麼不見他們給別人償命。

“住嘴!那是我兒!”

木老頭激烈的朝張桓看去,似只咆哮的野獸,眼中盡是一片猩紅,瘋狂的吼道。

“一群該死的牲畜!逼的我兒東躲西倉,隨時都有性命之憂,白白浪費大好天賦,難以成道。”

說罷他臉上扭曲,染血的手捂著頭顱,嘶吼著。

“嘖,果然是一丘之貉,都不是東西。”

張桓心中罵道。

不愧是狠人一脈,連道德底線都如此奇特,別人被你兒子殺可以,你兒子不能被別人殺,什麼東西,爛完了。

“如今他已死,我也沒什麼活下去的寄託了,拼了這條老命,也要為我兒報仇!”

白髮逐漸落下,木老頭頓時像蒼老了百歲,面容枯槁,如一截枯木,被血跡打溼,成了個滲人的怪物。

張桓戲謔的冷哼,從頭看到尾,心緒沒有一絲波動。

對方的生命之火如風中殘燭,實力反而逐漸攀升,在用獻祭生命的秘術。

打著幌子拖延時間,實則是想為子報仇。

但他的境界太低,張桓根本不覺得他能威脅到自己。

老人本是聖人的修為,以畢生壽元之精為代價,不過僅僅是短暫跨過了聖人王。

“憑你這點實力,可殺不了我。”

張桓自恃憑一個聖人王還破不了自己的防,讓對方有什麼底牌現在就拿出來。

“嘿,嘿嘿嘿...”

木老頭頓時止住哀嚎,似是精神也不正常了,轉頭癲狂的笑了起來,嘴角咧到了耳垂,雙目空洞洞的,面貌恐怖。

“你以為,我為什麼要讓你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