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著她臉上的鞭傷,打個一模一樣?

謝元棠這話一出,眾人頓時一驚,下意識將目光聚集在她的臉上。

“我不要!”

謝雨沫登時驚恐地捂住自己的臉:“跟你一樣,那我豈不是要毀容了!”

她才不要變成醜八怪!

謝兆青臉色也沉了下來,謝雨沫是他最寵愛的女兒,他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她被人欺負?

“謝元棠你在口出什麼狂言!”

謝兆青拍案冷哼,臉上再無那副慈父的模樣:“雨沫是你妹妹,大庭廣眾之下動手成何體統?休要胡鬧!”

回門之日,當著他的面,還有五皇子和曲公公在場,謝元棠這不是把他的臉按在地上摩擦嗎!

謝元棠挑了挑眉,稚嫩的小臉上看不出喜怒,倒是一旁的司徒硯生氣地皺起了眉頭:

“你才口粗!你才狂言!不許你兇娘子!”

謝兆青頓時一噎。

餘光往曲培身上掃了一眼,硬生生把話給憋了回去。

他可以跟謝元棠吼,但卻不敢對司徒硯無禮,即使他只是一個傻子。

“娘子不怕,我不會讓他欺負你的!”

司徒硯抓住謝元棠的小手,桃花眼中滿是緊張。

謝元棠心裡微暖,笑著點點頭道:“嗯,我不怕,夫君也不要怕。”

說完她揚起頭看向曲培,腦袋上的流蘇因為這個舉動晃來晃去的,很是軟糯可愛:“公公,其他人怕是不敢的,這規矩……只能辛苦公公幫忙立住了。”

這就是要繼續打謝雨沫的意思了!

曲培眼神閃過一抹精光,問道:“敢問皇子妃,是行鞭刑嗎?”

謝元棠頓了下,她自然想打得越狠越好,可曲培代表著皇上,她還不能在曲培面前表現得太過狠辣。

想到這裡,謝元棠嘆了口氣道:“到底是姊妹一場,她能如此對我,我卻不能不義,就以掌嘴三十替之吧,辛苦公公了。”

曲培低頭應是:“皇子妃言重,奴才奉命行事而已。”

說罷抬步朝謝雨沫走去。

“不,我不要捱打!”

沒想到謝元棠真的敢打自己,謝雨沫頓時慌了,哭著喊道:“我不要我的臉被毀,爹爹救我啊!”

“雨沫!不可以……”

魏蓮急紅了眼,也顧不得還跪在那裡,急忙撲過去攔住下人,不許他們帶走謝雨沫:“皇子妃您怎麼可以這麼殘忍呢?雨沫才九歲,她是您的妹妹呀!”

“您只是受了點傷而已,雨沫她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你羞辱了啊!”

謝元棠:“?”

聞著魏蓮這茶出天際的茶味,謝元棠氣都氣笑了。

“是是是,我受傷但我還活著不是嗎?她雖然一巴掌沒挨,但她的心靈受了創傷啊!”

謝元棠眨巴著大眼睛:“你是要說這些嗎?我前兩日剛看話本里惡毒老婦就這樣說的,你連表情都跟她一模一樣呢!”

魏蓮:“……”

謝元棠笑得無害:“咦?你怎麼不說話了?”

“是因為被我搶了臺詞,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嗎?”

魏蓮漲紅了臉,有氣的,也有臊的。

司徒硯好奇地看著這一幕,腦袋湊過來低聲問:“娘子你好厲害啊!你怎麼知道她要說什麼啊?”

“這有什麼,我還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麼呢。”

謝元棠得意地朝司徒硯一眨眼:“她肯定要找我爹了,綠茶都是這樣的,不信你等著瞧。”

話音剛落,就聽見魏蓮矯揉造作地一聲:“老爺~~~”

“哇!”

司徒硯驚訝地睜大了桃花眼,興奮地直拍手:“娘子你說的好準,她真的叫你爹了!”

魏蓮:“……”

謝兆青:“……”

“咳咳……”

曲培清了清嗓子,努力控制住自己想笑的嘴角,走到謝雨沫跟前:“謝二小姐,請吧。”

“不要,我不要!”

“雨沫!公公求你手下留情……”

曲培當下冷哼一聲。

他會給謝兆青面子,但可不會給魏蓮一個小妾面子,當即就吩咐人將謝雨沫給拖了出去。

“啪!啪!啪!”

一聲接一聲清脆的耳光聲從院子裡傳來。

只聽聲音就知道那耳光打得有多精妙絕倫!

再加上謝雨沫的慘叫聲,謝元棠覺得耳朵都彷彿被按摩了一般。

就該這樣,這才只是她償還原主的萬分之一呢!

“雨沫,雨沫啊……”

魏蓮急急忙忙衝了出去,撲在謝雨沫身上,想要阻止曲培。

廳中一時間只剩下謝元棠司徒硯和謝兆青三人。

謝兆青看了眼外面,又看向謝元棠。

他比魏蓮看得明白,這件事做主的不是曲培,而是謝元棠,想要救謝雨沫,還得讓謝元棠鬆口。

“元棠,爹爹知道你之前在家裡受了委屈。”

謝兆青嘆了口氣,臉上滿是沉痛的表情:“雨沫被嬌慣壞了,難免有忽略你的情況,但她到底也是你妹妹不是嗎?你教訓也教訓過了,該出的氣也出夠了吧?”

話裡話外,彷彿謝元棠才是那個刁蠻跋扈的女兒。

謝元棠歪了歪小腦袋,手指勾著雙髻上垂下來的流蘇,俏皮地繞在指頭上,微微笑著道:“爹爹,其實我也想和妹妹好好相處的。”

“那就好,那你快叫人放了……”

“我孃親呢?”

謝兆青的話還沒說完,就忽然被謝元棠打斷。

稚嫩瘦弱的小女孩,大眼睛裡卻滿是不可讓步的堅持。

“今日我回門,按理說該是我孃親出來,為何卻是魏蓮一個小妾跟在爹爹左右?”

謝元棠聲音微冷。

雖然她只有九歲,但那雙烏黑的眸子這樣直勾勾盯著一個人的時候,卻莫名的讓人心生畏怯。

謝兆青心中一凜,這才恍然反應過來,原來這才是謝元棠的目的!

她一開始就是衝著冷蘊菀來的!

從進門跟他套近乎,到打臉魏蓮和謝雨沫,那都是順便,也是給他下馬威。

真實目的不過是想要見冷蘊菀罷了!

“你孃親……”

謝兆青斟酌著話,沉吟道:“病重,不宜見客,你是知道的。”

“沒關係,我和夫君會找御醫給孃親治病。”

謝元棠轉頭對司徒硯甜甜一笑:“對不對夫君?”

“嗯,給娘子孃親治病!”司徒硯重重點頭。

謝兆青目光微暗,聽著外面謝雨沫越來越慘的哭叫聲,深吸了口氣才道:“你孃親不在家中。”

“你孃親病重,為父已經將她送去華覺寺休養了。”

謝元棠臉色驟變。

媽的!

渣爹把她孃親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