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元棠拍下他的手指,沒好氣地問:“你方才在幹嘛?”

原來他就是那根羽毛,擾她清夢。

“娘子好看,長長的,像扇子。”

她臉上都傷成那樣了,他竟然還覺得她好看?

謝元棠覺得好笑,沒想到這傻子夫君雖然傻了點,倒也不讓人討厭。

她指指旁邊,哄小孩似的:

“你乖哦~上旁邊玩會兒,我要洗臉。”

全然忘了自己現在也是個小孩子。

司徒硯乖乖“哦”了一聲,乖得像只大狗狗,坐在床邊,巴巴望著謝元棠。

謝元棠跳下床,走到洗漱架旁邊。

一抬頭,看著那比她還高的臉盆和毛巾,謝元棠頓時萎了。

可惡!

忘了她現在只有九歲了!

她再也不是末世大佬棠了,而是一個連毛巾都夠不到的小豆芽!

到底誰家毛巾掛這麼高啊!

謝元棠氣得跺腳,看著那高高掛在頭頂的毛巾,原地一個起跳!

靠!

她竟然拽不到!

謝元棠悲憤愈加,一旁的大狗狗司徒硯看見她一系列動作,突然歪了歪頭看著她,眼中滿是清澈的疑問:“娘子學兔子,是想長高高嘛?”

謝元棠沒好氣地哼了聲:“想就能嗎?”

“能啊。”

司徒硯笑著歪歪頭,忽然伸出手托住謝元棠的腿,將她抱了起來:“這樣就高啦!”

司徒硯一手抱著人,另一隻手指了指毛巾,雄赳赳氣昂昂地說:“娘子,夠它!”

“……”

在司徒硯的協助下,謝元棠終於洗漱完。

就在她去衣櫃裡找衣服的時候,司徒硯不知道跑去了哪裡。

等謝元棠換好衣服,一回頭就看見司徒硯做賊似地跑進來,一雙明媚的桃花眼心虛地到處亂瞅。

謝元棠狐疑地看他:“你幹嘛?”

司徒硯神秘兮兮地從懷裡掏出個饅頭,往謝元棠手裡塞:“娘子快吃,吃完飽飽。”

謝元棠低頭看著手裡皺巴巴的饅頭,再看看他亮晶晶的桃花眼,合理懷疑他是拿她當小動物投餵了!

正想問清楚他饅頭是哪來的,還沒謝元棠等開口,忽然聽見門外傳來一陣嘈雜聲。

“傻子!給我滾出來!”

下一秒,“哐當”一聲,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傻子!你竟然敢偷東西!”

“咱家今日非要好好管教你不可!”

一個胖太監趾高氣昂地闖進來,指著司徒硯尖聲大罵。

在他身後,還跟著兩個小廝,陰陽怪氣地說:

“五皇子,都跟您說過到了中午就會給您吃飯,您可倒好,竟然敢跑進廚房偷饅頭!”

“您說您怎麼就不聽話呢?這不,杜總管和咱們只能奉命管教您了。”

謝元棠越聽小臉就越沉,她最討厭進門不敲門,和嘰裡呱啦說個不停。

這些人,雙buff疊滿了!

謝元棠揉了揉太陽穴,大吼一聲:

“全給我閉嘴!”

扯著司徒硯的袖子,一步從他身後走出來。

謝.大佬.元棠內心的她的樣子:冷冽霸氣,聲音殺人!

實際上,眾人眼中,謝.九歲小豆芽.元棠的樣子:稚聲稚氣,嬌糯可愛。

“咦?”

杜韋等人才看見司徒硯身旁還跟著個小身影。

杜韋上下打量著謝元棠,目光在她臉上的鞭傷處停留了幾秒,忽然嗤笑一聲道:“我當誰呢,原來是我們的小皇妃啊。”

謝元棠站在那裡,身高只到司徒硯的腰間,面黃肌瘦,臉上新舊傷疤縱橫交錯。

端是一副活不久的病秧子樣!

“哎喲,小皇妃在瞪咱家呢!是想吃飯,還是想喝奶呀?”

“只可惜~咱家可沒有奶給你喂呢……”

杜韋瞧著蘭花指,臉上的肉笑得直抽。

“就她,還小皇妃?”

“我看是小豆芽菜吧!”

旁邊的兩個小廝正笑得前仰後合。

“就我,怎麼?”

謝元棠眼神微冷:“你又是什麼品種的狗,也敢在我門前亂吠!”

仗勢欺人到她家門口,是他們太飄了還是當她謝元棠提不動刀了!

上一次敢這麼做的人,現在屍體還在她解剖室裡陳列著呢!

明明嗓音聽起來稚嫩無比,卻帶著不容人忽視的壓迫。

杜韋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反應過來自己竟被一個小不點嚇到,頓時臉色鐵青,一巴掌拍在小廝頭上。

“蠢貨,還愣著幹什麼?五皇子德行有失,還不快去好好教育教育,皇上若是怪罪下來,咱家可擔當不起!”

謝元棠上前一步,小胳膊堅定地攔在司徒硯跟前:“我看誰敢!”

杜韋皮笑肉不笑。

“不知天高地厚!”

“也不打聽打聽,這五皇子府,到底誰是天!”

一旁兩個小廝眼疾手快,猛地上前踹了司徒硯一腳,拖著他就往外。

司徒硯不知是被這樣對待慣了還是怎的,自打這些人闖進來就白了臉,僵著不敢反抗,任由他們拖拽。

謝元棠眼一厲。

反應極快,一瞬間就朝那小廝就踢了過去!

“唰!”

一腳過去,精準地踢中了……空氣!

——腿太短了。

“嘎???”

一屋安靜。

每個人動作都暫停了一般,所有人視線齊齊望向謝元棠的……小短腿。

謝元棠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腿,都繃成一條直線了,和那小廝中間都還隔著一米距離。

小廝衣服上的線頭都沒晃一下!

兩個小廝都愣了下,繼而放肆嘲笑:

“啊哈哈哈哈哈!”

“小皇子妃這是要作何?給咱們跳舞看嗎?”

媽的!

又忘記她縮水這件事了!

謝元棠懊惱地跺了跺腳,她末世大佬棠就沒這麼丟人過!

就趁著這會兒功夫,司徒硯已經被人拖到門口,按著跪在杜韋面前。

杜韋滿意地看著他,抬手拍狗似的拍拍他的腦袋:“這才乖。”

高大的身體微微顫抖,司徒硯低著頭,無論那人怎麼踢他踹他,始終弓著腰,護著懷裡的東西。

視線掃過他懷裡的饅頭,杜韋滿臉惡笑:“殿下想吃饅頭啊,老規矩,給咱家磕兩個響頭,咱家就給你!”

“總管您真是太善良了!”

小廝拍著杜韋的馬屁,一伸手粗暴地“啪啪”拍打他的臉:“還不趕緊磕頭謝恩?今天不想吃飯了是吧?”

看著這一幕,謝元棠心頭火“噌”就竄了起來!

傻夫君再傻也是她謝元棠的人,何況他長得那麼俊!

這些人竟敢打他的臉!

“該、死!”

意念一動,手中銀針疾射而出。

杜韋后頸一疼,立刻抬起了頭,左右亂看。

“誰!是誰!”

謝元棠臉上掛著無辜的天真,大眼睛裡帶著抹蔫兒壞的笑,稚聲稚氣地驚訝:

“哇塞!天降正義啦!”

“天啦擼杜總管你流了好多鼻血哇!哎呀不好了,杜總管快要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