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接近崔鐵匠家,遙遙的就聽到叮叮噹噹打鐵的聲音傳來,而在崔鐵匠家的大門前拴著兩輛驢車。

“咦,崔鐵匠家這是來客人了?”

就在張諶打量驢車的時候,忽然王五家的大門開啟,就見五個做老農打扮的人懷抱稻草從王五家中走出,張諶看到了五個老農,老農也同樣看到了張諶,尤其是其中一人看到張諶盯著驢車打量個不停的時候,手掌緩緩伸入了稻草內,卻被一個歲數稍大滿臉褶子的老農將其手臂按住,壓低聲音道:“別緊張,這就是本村獵戶,我曾經見過。”

年紀稍大的老農張諶見過,就是上次從自己手中五百大錢換取獵物的老農。

張諶見此一幕瞳孔一縮:“王五家中哪來的稻草?這分明是掩人耳目用的!稻草內裹得怕不是兵器,這幾個人的來歷不簡單!”

尤其張諶看到其中一人的手掌摸入稻草時,不由得神經緊繃,腦子裡無數念頭閃爍:“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自己的小妹還在呢!這群人只要稍加打聽,必然可以追蹤到老孃和小妹的身上。”

至於說自己揹簍中有鐵刀,此時雙方當面,他怕是來不及拿出來就要被砍成肉泥了。

“除非是跑出去立即報官,只是屋子裡的崔鐵匠怕也活不下去,要被殺人滅口了。”張諶心中萬千思緒流轉,就在其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那老農模樣的人一雙眼睛落在了張諶的身上:“小哥是山中獵戶?”

“是,前些日子在崔鐵匠這裡賒了一把鐵鍬,這不狩獵了點山味來還賬!”張諶臉上表情輕鬆,似乎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危險性。

老農目光落在了張諶手中的小豬崽上:“這可是好東西,你這豬崽賣不賣?”

“當然是賣的,如果您老給的價錢合理,這豬崽子您儘管拿去就是。”張諶晃了晃手中獐子。

“你要多少錢?”老農模樣的人一雙眼睛看著張諶。

“這豬崽子養大了,至少能出三百斤的肉,我要您三兩銀子不貴吧?”張諶笑眯眯的道。

“不貴,當然不貴!這豬崽子和其餘獵物我都要了,一併給你四兩銀子如何?”老農的目光掃過張諶肩膀上掛著的獐子和野雞。

“大叔您闊氣。”張諶滿臉笑容的點頭應下。

老農聞言從袖子裡摸出四兩銀子,數好後遞給了張諶,然後張諶將獐子遞了過去:“錢貨兩清。”

“以後要是狩獵到獐子類稍大的動物,儘管來這裡找崔鐵匠,叫他替我收下,我來者不拒。”老農笑眯眯的看著獵物。

這年頭想要吃到肉還真不容易,尤其是抓到豬崽,以後養起來可是能發展成一窩的。

獵戶趕著驢車慢慢悠悠的遠去,而站在崔鐵匠家門前的張諶此時整個驚得不由渾身上下出了一身冷汗,一雙眼睛看著消失在夜色中的馬車,身軀都在不停的哆嗦:“距離殺身之禍只差一線!距離殺身之禍真的只差了一線啊!我必須要強大起來,儘快尋覓到新的技能,我總覺得日後這個小村莊會受到牽連。”

“我必須要儘快將火藥製作出來,否則面對這些傢伙一點自保之力都沒有,在這個時代完全沒有安全感啊。”張諶一聲感慨,更加堅定了製作火藥的決心。

獵物沒了張諶也不必去崔鐵匠家,聽著崔鐵匠家中叮叮噹噹作響的聲音,張諶心中清楚得很,崔鐵匠現在已經上了賊船,沒有退下來的機會了,而自己才剛剛接觸,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以後少和崔鐵匠來往。”張諶心中暗自道了句。

這次張諶空手回到家中,好在這些日子狩獵到的獵物不少,隔壁的狐狸精還沒有斷糧,暫時不會找他的麻煩。

而此時隔壁的狐狸精端坐在窗前,看著平安歸來的張諶,一雙大眼睛中也充滿了疑惑之色:“怪哉!這小子今日怎麼沒有帶獵物回來,難道這傻小子學會藏私了?也不知道這‘土耗子’挖掘到哪一步了,挖掘到了大墓的入口沒有。”

狐狸精一雙眼睛盯著張諶,看著灰頭土臉的張諶,心中也是充滿了疑惑。

而此時張諶回到家中燒水洗漱後,心中思索著如何學習文字的事情:“附近能識文斷字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張琛如今的老師,號稱什麼‘五六’先生,根據村裡的傳言說,此人博古通今,是一個有真知識的。張琛拜入其門下後,各種古書書籍都能破譯,顯然也是有真本事。而且張琛既然能拜師,我應該也沒問題!”

張諶心中無數的思緒流轉,他不知道張琛拜師的經過,但是張琛那書呆子都能拜師,自己沒道理不行啊。

然後張諶就開始琢磨拜師束脩的問題,他現在手中有五兩銀子,再加上之前積攢的五兩銀子,倒是能湊夠十兩,自己再去山中狩獵點野雞和兔子用作拜師禮,到時候應該就成了。

張諶心中想著事情,洗漱完後吃了烤肉,然後躺在床榻上昏昏睡去。

第二日清晨張諶入山檢查陷阱,倒是出乎張諶的預料,陷阱中居然捕獲了兩隻野鴨、一隻野雞和一隻天鵝,看著陷阱中掙扎的天鵝,張諶心中詫異,想不到自己竟然如此運氣好,想來是那附近的天鵝族群還沒有離開。

張諶將獵物仔細的捆綁好,他不敢回家,生怕那狐狸精直接將獵物給搬運去,索性直接帶著獵物向‘五六’先生家中走去。

五六先生並不住在村子裡,而是住在山間一座草廬內。

遙遙望去就見山間有清泉瀑布高山流水之美景,一座草廬在瀑布不遠處,有十幾個精壯的漢子腰間佩刀,此時在山林間忙來忙去,或做飯或曬書。

這還是張諶第一次來拜訪五六先生,遙遙的看著那十幾個膀大腰圓腰間佩刀的書童,張諶不由得瞳孔一縮,尤其是看到漢子衣衫下遮掩不住的腱子肉,整個人更是生出一股疑惑:“這他孃的是書童?這他孃的是讀書人排場?怪不得五六先生敢在山中結廬而居,原來還有護衛。”

就在張諶心中誹謗時,那邊已經有書童打扮的漢子察覺到了他的蹤跡,一聲冷厲呵斥道:“誰在那裡?”,一邊說著手掌撫摸腰間刀柄,面帶謹慎的向張諶逼迫而來,而此時周圍書童聽見動靜,也俱都是停下手中動作,手掌落在了腰間的刀劍上,一雙雙眼睛虎視眈眈的看著張諶,驚得張諶連忙舉起手中天鵝:

“我是山下村民,來尋求五六先生拜師的!”

“拜師?”那漢子上下打量了張諶一會,見到其一副農家打扮,尤其是那飽經風霜的面孔騙不得人,不由得出言嘲諷:“真是個異想天開之輩,你這窮小子也配拜師咱們先生,趕緊離開此地,免得汙濁了這清淨所在。”

一邊說著出言驅趕,拿著大刀用刀背向張諶拍了過來,張諶面對著人多勢眾的大漢不敢爭執,只能忍氣吞聲的往後退。

“住手!”

就在此時草廬內傳來一道女音,卻見一身穿白衣的少女手握經卷從草廬內走出,開口呵斥住場中局勢。

少女白衣飄飄渾身仙氣猶如羽化中人,其五官精緻絕美,就算這山水自然也不由得黯然失色,眾位漢子看到少女後俱都是齊齊一禮不敢繼續造次,而張諶看著那猶如仙女臨塵的少女,不由得一愣:“難道此人是五六先生嗎?”

“在下張諶見過先生,還請先生收我為弟子,傳授我知識。”張諶連忙順勢跪倒在地,將手中的一對天鵝奉上。

少女一雙眼睛掃過張諶,然後將目光落在了那一對天鵝上,眼神中露出一抹詫異:“倒是稀罕物,就算王公貴族也少有能品食此物者,你能用此物做束脩,也算是用心了。”

“只要先生能喜歡就好。”張諶連忙道。

少女搖了搖頭:“我不是先生,你找錯人了。”

張諶聞言一愣,頓時面色一紅,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自己居然搞錯了:“尚未請教姑娘名諱。”

少女看著張諶臉上羞紅的狼狽,笑吟吟的道:“我叫朱清妍,是先生的弟子。可惜伱來的不是時候,先生遠遊去了,少說也要半年才能回來,你這一對天鵝怕是養不到那個時候了,我出五十兩銀子將你這天鵝買下來嚐個鮮,也免得你這天鵝死掉可惜。”

張諶聞言心中一陣失望,但是也知道五十兩銀子絕對屬於高價,他這一對天鵝雖然是稀罕物,卻也賣不出二十兩銀子。

“就依姑娘所言。”張諶連忙道。

那姑娘倒也爽快,轉身回草廬內拿出五十兩銀子遞給了張諶,又吩咐一旁的漢子將天鵝拿走。

張諶見此告辭離去,那姑娘看著張諶的背影,輕輕搖了搖頭,沒有多說什麼,轉身走入了屋子內。

張諶一路下山,眉頭皺起來:“這可如何是好?那先生出遠門了,我如何破譯那石碑上的文字?”

張諶心中念頭流轉,一時間眉宇間愁眉不展,正思索間忽然遙遙看到山間閃過一道雪白,那白毛狐狸此時正蹲在一座小山頭滿臉戲謔的看著自己。

張諶看著那狐狸精忽然心頭一動:“我有主意了!”

“狐狸精經常搬運我家的東西,我要是不小心將拓文傳送到狐狸精手中,狐狸精要是將拓文給張琛看,到時候張琛讀給狐狸精聽,我豈不就是可以知曉文章的內容了。”張諶心中給自己暗暗點了個贊:“我可真是個小天才。”

“當然了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古墓極有可能會被狐狸精發現。”張諶心中閃爍念頭:“不過那古墓內如此多的經驗值,其中必定有古怪,那狐狸精天天監視我,我不如將計就計,利用狐狸精去探探古墓的底細。如果古墓內有怪異,到時候狐狸精和古墓內的怪異打個兩敗俱傷,我也可以趁機撿便宜。如果古墓內沒有怪異,大不了將那些財物都給狐狸精罷了,有狐狸精整日裡盯著我,我就算是獲得財物也保留不下來。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破譯石碑上的文字,或許極有可能獲得一個新的技能,到時候找到剋制狐狸精的辦法,這個才是最重要的。”

“就這麼辦!”張諶心頭有了決定,然後目光掃過那灌木叢,狐狸精已經消失不見了。

“墨汁可是稀罕物,只有城中才有的賣,那狐狸精時刻盯著我,我怕是沒機會走出村子的範圍。”張諶心中犯了難,但是很快就有了主意,將目光落在了一旁的獐子上:“我或許可以利用鮮血來替代墨汁。”

至於說白紙,雖然珍貴,但卻也並沒有那麼珍貴,張諶家中就有,那白紙還是以前張諶便宜老子留下來的,可惜……

張諶回到家中,果然就見那狐狸精正蹲在院子裡看著自己,張諶對狐狸精視而不見,將獵物直接掛在了牆壁上,沒讓他等多久,那牆壁上的野雞已經不翼而飛,現在狐狸精辦事越加囂張,已經是半遮掩半公開了。

張諶也不理會,只是將胸前的銀子藏好,現在他有金光護體,倒也不怕狐狸精搶自己的銀子。

從床下的箱子裡翻出自家老子當年帶來的白紙,張諶小心的去掉上面的灰塵,然後捲起來塞入揹簍內。

他記憶中父親是個很儒雅的人,臉上永遠都掛著溫和的笑容,可惜是個短命鬼,來到此地沒多久,娶了那寡婦就嘎了。

張諶拿著揹簍再次上山,然後開始巡獵陷阱,採摘白芨。

想要拓印碑文,最重要的就是白芨,將白芨搗碎製作成糊狀物,然後將汁液塗抹在石碑上,才能繼續完成拓印的事情。

只是張諶找尋了半日,也沒有找到白芨。

“這山中居然沒有白芨。”張諶眉頭皺起,想不到自己拓印的大計才剛剛開始居然就胎死腹中了。

“要不然直接就用鮮血代替?”張諶思索許久也沒有找到替代之物,只能將主意打在了動物的血液上。

“倒是可以試試。”心中有了主意,張諶提著野雞,帶著裝備向地洞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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