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的意圖很明顯,在周世崢回京那天就已經說過了,無非就是想要休了秦疏月,另娶一位高門貴女。

周世崢還沒有同意。

不過只是時間問題,人選可以慢慢挑。

她有些意動,“你大哥回京,是大喜事,府上沒有為此設宴,如今想來,是時候好好熱鬧熱鬧了,明天,你儘快拿出個章程來。”

王明豔被點名,起身溫順地應下,“兒媳知道了,會盡快操辦起來,不過……此事是否應該知曉兄長和大嫂?”

若當事人都不知情,這場宴會,就成笑話了。

偏偏張氏只想著先斬後奏,不悅地搖頭,“不必了,秦氏人呢?叫她來見我。”

她今日心氣不順,自然要挑個不順眼的磋磨。

嬤嬤立刻打發人去請秦疏月,可沒想到,婢女急忙回稟,世子妃遊湖去了。

“什麼?”張氏不敢置信,“她竟是還有這種心思!”

秦疏月根本不關心他們的想法。

從末世回來的機遇實在難得,她不可能全浪費在後宅。

既然如此,那就得利用好所有的光陰,儘可能多出去走走,才能更好地瞭解這個世界。

她身邊的人都有些忐忑,不過這也不算什麼驚人之舉,自然是可以的,只是總有人會戰戰兢兢。

“主子,咱們還是和世子爺說一聲吧,也好有個依靠,萬一被夫人知道……”

“禮律法典,哪一章要求我不能遊湖?可是要坐牢?”秦疏月眼中閃過笑意,又無奈。

在末世,雖然有這樣的機會,但沒有這般環境,如今秦疏月有機會看遍大好河山,不可能會妥協。

紫珠和王嬤嬤都說不出話來,只能任由秦疏月任性下去。

她身邊帶著方林,也就是在莊子上發現的那個大力士,練武奇才,她有心想要培養,按照末世訓練特殊戰士的手段來訓練他,不知道會提升到哪一步。

方林就是個傻大個,他往這裡一站,誰都不敢靠近了,秦疏月很滿意。

不過,如今的事情大抵沒有那麼容易。

她們剛走上一家畫舫,卻被張清雅看見了。

“我是不是看錯了,那是表嫂?”她瞪了瞪眼睛,不敢相信。

“表小姐,世子妃如今性情大變,咱們還是不要去招惹。”丫鬟擔憂地勸阻。

張清雅眼中閃過不悅,聲音依舊溫和,“小暖,你多慮了,怎麼能是招惹呢?路上遇見表嫂,咱們理應打個招呼。”

她快步走去,在秦疏月進去之前喊人,“表嫂。”

秦疏月充耳不聞,直接進了畫舫,張清雅的小臉都維持不住了。

“表小姐。”小暖擔心地看著她。

張清雅面露難過,“表嫂是不是不喜歡我?算了,我何必自討沒趣。”

周圍不少出行遊湖的人,都是京中貴族,管家夫人小姐,大都認識張清雅。

聽她這麼說的,大概知道,剛才那位就是靖安侯府的世子妃,只是,看起來不是個好相與的。

這時紫珠從船艙走出來,大家的視線都放在她身上,一時有點腿軟,還從未見過這般陣仗。

想到主子的吩咐,她清了清嗓子,揚聲道,“表小姐,我家主子說了,惦記別個嫁妝的人,確實讓人喜歡不起來。”

她轉身溜回船艙,感覺心跳都加速了,連忙去秦疏月身邊,繪聲繪色地描述了張清雅剛剛的變臉。

“外面這麼多人,都看著呢,這下都知道她是個貪婪心機的人。”紫珠想想都解氣。

這半年張清雅明裡暗裡的擠兌他們,表面看好像沒做什麼,可事實上,張氏每次的懲罰,幾乎都有她添油加醋。

還非得裝的無辜模樣,惹人惱火。

“主子,若是表小姐回去告狀,免不了又要吃苦頭。”王嬤嬤不贊同地搖頭。

她雖然不滿秦疏月以前的行事作風,但是明白誰才是她的主子,所以終歸還是會為了秦疏月著想。

“是嗎?”秦疏月端起酒杯輕飲,“那就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王嬤嬤搖頭,琢磨著回去先找世子爺求救,畢竟,世子爺看著對主子更寬容些,昨晚被趕出房門都沒計較。

這畫舫是秦疏月獨自包船的,周圍還有不少包船的畫舫,也有公共出租的。

他們走得比較快,劃到湖心的位置,畫舫已經寥寥無幾,相隔較遠,可以很好地欣賞這裡的景色。

秦疏月從船艙走出來,看著眼前的湖光春色,岸邊一片翠綠,生機盎然,讓人心情舒暢。

少頃,她的耳朵動了動,轉而看向前面不遠處的那艘畫舫,聽見了裡面的慘叫呼救聲。

秦疏月雖然佔了原主的身體,但是在末世擁有的能力並未褪去,她私底下悄悄訓練了許多,如今已經磨合得差不多,想要聽見細微的聲音,自然輕鬆。

“往那邊走。”秦疏月指了指前邊,“快些。”

她眯起眼睛,看見甲板上似乎有一個人,對方腰間掛著一塊牌子,若是原主對這個世界的記憶沒有出錯,這應該是宮中近衛佩戴。

那裡面的人,身份自然不一般。

“找個藉口,去他們船上看看。”秦疏月眯起眼睛,“只說,我們想借一張琴。”

看見有人過來,對方非常警惕,不等他們多說什麼,秦疏月應搭上甲板走了過去。

“什麼人?”對方立刻亮劍。

“我們主子想借一張琴,不知可否性格方便?”紫珠連忙笑道,手心都出汗了。

“不行,馬上離開!”侍衛提刀警告。

紫珠立刻拔高了聲音,“你這人好生無禮!我家世子妃不過是想要借琴,這是如意樓的畫舫吧?你打量我不知道呢!讓開,我要跟你們姑娘說。”

秦疏月剛才把事情告訴她,紫珠嚇得冒汗,她故意把人當成如意樓的,也就不那麼害怕了。

“誰!滾!”

裡面忽然傳來暴躁的咆哮聲,還雜夾著一絲壓抑的痛苦呻吟。

秦疏月絲毫不給他們機會,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在侍衛沒反應過來之前,便進了船艙。

侍衛也意外得很,他本以為輕輕鬆鬆就可以阻止,沒成想,竟然被躲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