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介紹很重要。

關係到別人對自己的第一印象。

於是吳獻決定,讓大家對自己的第一印象差一些。

“咳,咳咳……我是吳獻,我來福源是為了求醫,身體不太好還需要各位多多幫襯。”

吳獻對福地瞭解的不夠多,也沒有完全相信戚志勇的一面之詞,所以他打算暫時藏拙,將真實的自己隱藏起來。

站在吳獻旁邊的人,聽了這話,都往兩邊退了退,倒是身為護士的嶽梅投來關切的目光。

“你哪裡不舒服,有什麼我能幫忙的?”

吳獻臉微微一紅:“我腎不太好。”

嶽梅憐憫的搖搖頭,這個忙她幫不了。

也不怪大家如此輕信他的話,實在是吳獻的模樣太病態了。

他那蒼白的面板,厚重的黑眼圈,就算不裝病,看起來都像是重度腎虛的模樣,更別提早上因刷牙過於認真導致的牙齦出血了……

……

在倖存者自我介紹時,戚志勇一直在觀察所有人。

賀瓊的態度十分囂張,顯然和他一樣,也是一名‘眷人’,不宜和他起衝突,連帶著跟著他那一對姐妹也最好不要招惹。

餘下五人,應該只是被捲入福地的普通人。

嶽梅懂一些醫療知識,但她的情緒不夠穩定,關鍵時刻可能會壞事,所以不可以託付重任。

史績看著憨厚老實,身體也結實,會是個好幫手。

聞朝雖然年紀大,身體不行了,但很冷靜,學識淵博,這種老傢伙總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發揮作用。

方直年輕還學歷高,本該是個有用的人才,可他一直滿臉不服的模樣,已有取死之道,這樣的人適合忽悠著去當炮灰。

至於吳獻……

想到吳獻,戚志勇就眉頭皺起。

這是個奇怪的人,明明身處險境,卻沒有多少緊張感,一副病秧子的模樣,卻又在剛見面時就挑釁自己……簡直就是個毫無價值的垃圾。

至此。

戚志勇心中,給除了他的八人,按照可利用價值排列了一個順序。

“白天相對安全時間寶貴,我們需要利用這段時間,獲取情報,武器,以及食物和飲用水。”

“但你們要想活著回來,還有幾點要注意,首先過了十二點就要往回趕,不要等到天黑,其次遇到神像不要貿然接近,神像周圍通常存在危險,最後不要接近過於陰暗的空間。”

“情況就是這樣,大家都散了吧。”

眾人立刻散開,有的回到房間,有的立刻出門,他們不會相信戚志勇空口白牙的說辭,還要親眼看看福地,才知他說的真假。

吳獻早就盼著四處逛逛了,嘴角噙著笑就要往下走。

“等等,你先別走。”

戚志勇叫住吳獻。

“我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

“既然大家都還活著,就說明邪祟無法隨意破門,但405的住客昨夜卻被破門而入,為了大家的安全,我需要你進入405,告訴我昨夜死的為什麼是他。”

戚志勇帶著吳獻,來到405的門口。

吳獻皺眉問:“為什麼是我?”

難道是自己演技太拙劣,導致偵探的身份暴露了?

戚志勇不耐煩的擺手:“別問那麼多,總要有人去查的,你剛剛不是已經答應聽從我指揮嗎?”

看到他的表情,吳獻忽然明白過來。

不管405房客是怎麼死的,進入405調查的人,都有可能獲得和他一樣的遭遇,戚志勇只是覺得他最沒用,所以才把這項危險的調查交給他。

吳獻自嘲的笑了一下。

誰讓伱玩這一套的?

玩脫了吧!

……

雖然內心有些不爽。

但吳獻並沒有拒絕。

因為他本就想去調查死者的房間。

獲取第一手資訊,也許會對他在福地中的生存有幫助。

但這個樑子,吳獻是記下了。

戚志勇滿意點頭,遠遠站在一旁,等待吳獻的調查結果。

讓他有些意外的是,吳獻沒有直接進門,反而蹲在門前捏著下巴端詳。

等了一小會,戚志勇就有些惱了。

這小子想在門口磨蹭多久?

他剛剛升起這想法,就見吳獻在地上撿了幾個大木渣拼在門上,又將手繞到門後用力一推。

戚志勇立刻閉上了嘴。

只見門上的破洞,被吳獻推的合攏,木門上呈現一個清晰的痕跡。

一個巨大的腳印!

腳印之下,還有一個女性的手掌印!

戚志勇立刻掃視其他房門,大多房門都很乾淨,唯有方直的407室門上,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女性掌印。

他立刻意識到,這個掌印是某種標記,被標記的人會遭到腳印主人的襲擊!

方直已經被邪祟盯上,今晚死的人就是他!

查完了房門,吳獻進入房間,戚志勇猶豫了一下,沒有跟進去,他能發揮的價值比吳獻高得多,不能隨意冒險。

沒有戚志勇瞅著,吳獻就放鬆了許多。

這個房間的佈局,和他住的406一模一樣,沒有什麼特殊的擺設,但有一樣東西極具視覺衝擊力。

那是一尊水泥塑像。

在房間內側,床鋪旁邊,一個女性赤身跪在地上,挺著胸膛,雙臂張開,昂起頭顱,做飛翔狀,兩條手臂被塑造翅膀的模樣,看起來栩栩如生,巧奪天工。

吳獻走過去,撿起一塊木頭碴子戳了戳。

雕像猛然睜開眼睛,朝著吳獻瘋狂眨眼,眼淚一滴滴湧出,將周圍的水泥都染成深色。

吳獻舔了舔嘴唇,這不是什麼雕像,而是一個被水泥禁錮的活生生的人!

他試探問:“能說話嗎?”

雕像依舊瘋狂眨眼,吳獻支開她的嘴唇,發現她的口腔裡被灌滿了水泥。

“如果你能聽懂我的話,就先別眨眼。”

但她的動作依舊。

吳獻嘆息一聲。

她的眼淚,她的眨眼,都只是靈異現象,她的精神已經死了,停在這裡的只是一具沒有自我意識的活屍。

至於她為什麼變成這樣卻還活著,只能說是邪祟的神奇能力了,對面廣告牌上掛著的那位,肚子空了還能吐舌頭呢。

吳獻在房間裡簡單搜尋了一下,從地上撿起了一部粉色殼子手機,對著陽光照了一下,順著上面留下的油脂痕跡,輕易破解了她手機的手勢密碼。

“盧玉珠,26歲,剛工作兩年,正是最好的年紀。”

“這個id叫霸道小奶狗的是她男朋友?七天轉賬二十五筆,嘖,蠢啊,這明顯就是個渣男,他在PUA你啊,姑娘。”

“往外打了十幾個電話,看來她急需有人幫她承擔恐慌。”

透過手機裡的資訊,盧玉珠的形象在吳獻心裡逐漸豐滿,他大致能猜到這樣一個女人,突然來到福地後,會有怎樣的反應。

她昨晚回應了那個於英華,甚至可能給她開門了!

不過讓吳獻有些無語的是,憑什麼她的手機就能帶進福地,而自己的手機卻變成了摺紙?

要麼是管理福地的東西,就是想看人受苦。

對於吳獻這種行動力比較強的傢伙,連衣服裡的鋼絲都要抽走,而盧玉珠這種驚慌失措的普通女人,連手機這麼有用的東西都能帶進來。

要麼就是進入福地的方式不同,受到的限制也有所不同。

不過不管是那種可能,這部手機現在都歸吳獻了,這東西是能發揮出大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