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覺得熱呢?

王先生低頭一看,就見吳獻後腰上,赫然彆著一把銅錢劍。

這把銅錢劍散發著黃色的光芒,灼熱的溫度將他那蒼白的皮肉燙焦,而他那被冰凍的血肉早就沒了知覺,所以直到被吳獻提醒才發覺。

“啊!”

王先生慘叫一聲,連忙鬆開吳獻,向後退了一段。

而這下意識的舉動,讓吳獻恢復了行動能力。

他露出一抹獰笑,轉身就拔出銅錢劍,在驚慌失措的王先生胸前攮了兩劍!

銅錢紅線編織的短劍連切豆腐都費勁,但刺入王先生的身體卻毫不費力,就如熱刀刺入豬油,發出呲呲的聲響和焦臭味。

“不要,等等,我們商量……”

王先生驚恐的看向胸前,兩道傷口放出紅光,他的血肉像是被高溫融化的冰雪,逐漸化成一攤難以形容的穢物。

這個詛咒了吳獻,渾身散發著冰寒之氣,從九樓摔下都沒事的邪祟,就這樣簡單的死在了吳獻的劍下。

邪祟撲街了。

吳獻沒有耽擱時間,連忙將只剩下八節劍刃的銅錢劍貼在門鎖上,藉著餘溫融化了堵在鎖芯裡的寒冰。

等單元門終於可以開啟,回頭再看,那團噁心的穢物已經蒸發,地面上躺著一支白色的祟香。

這支祟香比之前那根粗長一些,這也許證明王先生的實力,要比她的妻子強上不少。

他在白天害人便已經被削弱了一層,又從高樓摔下,被陽光曬到,實力又削了一層,這才在虛弱狀態下,被吳獻兩劍攮死。

但即便如此,這邪祟死的如此乾脆,依舊讓吳獻驚訝。

這樣看來遊祟和手持法器符籙的人類,其實是對等的存在,勝負只看誰的手段先命中對方。

遊祟就像拿著槍的大人,眷人則是拿著槍的小孩,二者雖然實力不同,但射出的子彈都同樣致命。

“嘿嘿,又可以拜神了,這次要不要先吃個桃兒……還是算了吧,這壽桃留著更有用。”

吳獻轉身想要上樓,餘光瞥到門外,忽然臉色微變。

他急忙跑出單元門,抬頭向上看去,天空一片灰白,空氣中飄散著薄霧,隱約能看到太陽掛在正中偏西。

這意味著,時間已經是下午!

可依照吳獻的感覺,從天亮開始到現在最多也不過三個小時。

他立刻掏出盧玉珠的手機驗證,結果發現時間已經到了下午一點,並且分鐘數字跳動的速度明顯快了許多。

福地的時間流逝有問題,白天比黑夜更短!

“是該回去的時候了。”

……

平安旅社一樓沒有客房,只有一個寬敞的大廳,大廳裡擺放了九把椅子,早上出發蒐集情報物資的九人,一個不少的圍坐在一起。

戚志勇坐在首座。

這個集會是他組織的,目的是交流情報匯總資訊。

他將手中的編織袋攤開展示一下,又快速合上:“這裡是我今天蒐集到的武器,但這些東西找來不易,因此是否要發給大家,要看大家能為集體提供多少價值。”

聞朝好奇問:“你確定這些東西對邪祟有用?”

“誰知道呢。”

戚志勇無奈攤手。

“但外界的武器無法帶入福地,我們只能依靠從福地裡找到的東西防身,正常來說想對邪祟生效,最優是法器,其次是兇器,再次是穢器,以上三者都沒有的話,鐵器也勉強能用。”

聞朝還要開口,但戚志勇知道他要問什麼。

“殺過人的就是兇器,沾染糞尿、黑狗血、落紅之類的汙穢則是穢器。”

“至於法器……呵,等你們見到就知道了,我這些東西未必能對邪祟有用,但哪怕只能拖延一下時間,也許就能救命。”

“所以,請各位展示你們的價值吧。”

史績將身後包著被子的鐵桶拎到身前開啟,裡面裝的都是熱騰騰的鐵飯盒。

“我膽子也小,沒搞到什麼情報,但大家忙活這麼久應該都餓了,我只找到這些食材,湊活著給大夥搞了一頓晚飯。”

方直陰陽怪氣問:“這飯也要對集體有貢獻才能吃?”

史績連忙擺手:“不不不,我的飯大家都有份的。”

眾人鬨笑,尤其吳獻笑的最大聲。

戚志勇臉色微變,都是今天的收穫,他的武器要看價值發放,而史績的飯則見者有份,這麼一對比搞得他好像很摳門一樣。

可他看著正憨憨發飯的史績,又實在沒理由怪在他身上,於是就怨上了方直和笑的最大聲的吳獻。

不過他也沒必要去報復。

方直的門被標記了,而吳獻也被邪祟盯上,這兩人都活不了多久,現在還是先享用熱騰騰的晚飯。

今日大家出去搜尋物資,或多或少都找到些食物,但那根本不能和熱騰騰的飯菜相提並論。

在這種環境下,一個能做飯,願意做飯的人,價值遠比想象中重要得多。

但當戚志勇掀開飯盒時,他的表情頓時僵住,只見飯盒裡,赫然裝的是滿滿當當的大腸蓋飯!

男士們還好一些,三位女士,簡直把嫌棄寫在了臉上,如果不是實在沒選擇,她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吃這東西。

史績不好意思的說:“這裡的菜市場都停運了,新鮮食材很少,好不容易找到一冰箱冷凍豬大腸……”

氣氛頓時有些詭異。

但現在條件有限,大家即便再不想吃大腸,也只有這一個選擇。

戚志勇扔給史績一根鋼管:“這是旅社的拖布杆,我觀察了一下,這家旅社一直在小便池裡洗拖布,經年累月下來,這拖布杆也算是一件穢器。”

吳獻笑了下,這玩意還真適合史績。

他咬了一口大腸,發現味道還不錯,清洗的很乾淨,沒有保留原本的味道,於是他將一塊肥油最多的大腸挑出,開始認真乾飯。

吃飯的時候,聞朝和方直,也說起了他們探索的發現。

“我們先試著離開旅社,走了一小段距離後,就被一道無形的障壁擋住,最終經過多方向測試,我確定我們的活動範圍,只有以平安旅社為中心,周圍的四個小區。”

在聞朝看來,那障壁無比神奇,有巨大的研究價值,如果能對其進行研究,可能會有跨時代的科學成果。

但他知道輕重緩急,於是他頓了頓繼續說道。

“我們找到了幾個願意溝通的倖存者,透過和他們對話,我找到了這世界變成這樣的原因。”

“一切起始於一起兇殺案。”

“案件就發生在北面的華德名門小區,一個單身男性死在家中,雙眼被生生挖掉,牆壁上有一行血字。”

“不要回應,不要看她!”

“根據警方的調查結果,他是自己把眼睛挖出來的,那行血字就是他用手指寫的遺言。”

“這起案件之後,短短三天內,又有七人遇害,所有遇害者都被挖掉雙眼流血而亡。”

“而周圍四個小區的居民,也都在午夜,聽到隱隱約約的拍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