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玲,你怎麼來了?”曹大勇看到服務員之後輕聲問道。

“是老闆讓我過來的。”玲玲莞爾一笑,凹凸有致的身材更是將圍裙擠壓到了一塊兒。

等到服務員走後,曹大勇笑道:“這就是老闆姑娘,大學剛畢業,回家幫父母工作。”

程歡悻悻點頭,曹大勇繼續道:“小程主任你先吃,我下去買包煙。”

曹大勇推開餐館後門徑直來到了一處廠房內,雖然廠房從外面看起來破破爛爛,裡面卻別有洞天。

檯球案、遊戲機、酒館吧檯一應俱全,而享受著眾人環繞的便是曹二虎。

看到曹大勇氣呼呼走了過來,在場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活計兒。

“爸,你怎麼來了?”曹二虎眉頭緊皺道。

曹大勇看了一眼正被曹二虎摟在懷裡的玲玲恨鐵不成鋼道:“你跟我出來一下!”

正午一點多的陽光將兩人影子拉得很短。

“爸,怪熱的天,你讓我出來幹啥?”曹二虎眯縫著雙眼道。

“啪!”

猝不及防的一聲脆響呼到了曹二虎的臉上。

“廢物東西,誰叫你讓玲玲上去的!”曹大勇呵斥道。

曹二虎用手摸了摸自己臉蛋上的五指印有些委屈道:“爸,不是你說的嗎?要照顧好客人。”

“笨蛋,那個程歡的底細你清楚嗎?他喜歡財?權?還是女人?說了多少次了,做什麼事情要過腦子,你這麼衝動,如果被人抓住把柄,是要犯大錯的!”曹大勇恨鐵不成鋼道。

曹二虎認錯的態度,也讓曹大勇的火氣消了不少。

“倩倩呢?”曹大勇輕聲道:“我不是和你分析過嗎?剛畢業的大學生都喜歡清純一點的。”

曹二虎為難道:“她被泰平市一建集團的陳總昨天晚上就拉走了還沒回來呢,爸,就是一個狗屁小科員,連他媽的主任都算不上,您有必要給他臉嗎?要我說,給他幾萬塊錢這件事情就拿下了!”

“屁話!你以為我是害怕他?我還不是為了你?”曹大勇苦口婆心道:“你大哥馬上就要去外地任職了,人走茶涼,到時候村裡的石料廠能不能活都不知道,如果不趁著這次機會把事情辦漂亮了,我怎麼推你上位?你不上位,村裡的錢怎麼擺平?”

“爸,我知道了。”曹二虎低頭哼哧哼哧的說道。

“你光知道有什麼用,下午他還要去看看場地,你提前去準備安排一下,別有什麼特殊情況。”曹大勇提醒道。

“特殊情況?”曹二虎道:“你是說侯老四啊?”

看見父親一言不發,曹二虎憤憤道:“他敢?他侯老四再打算上訪,我不找人卸了他兩條腿。”

“行了行了,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整天喊打喊殺。”曹大勇滿心不悅道:“像你這種人在古代充其量就是一個農民起義者,你什麼時候能學學你大哥,坐在辦公室裡,喝著茶打著電話就把事情就辦了。”

聽到父親這麼說,剛才還頤指氣使,目中無人的曹二虎就像是一隻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立馬蔫了下去。

“知道了,爸。”

曹大勇完全沒有將曹二虎的表現看在眼裡,只是冷漠道:“知道了還不趕緊去。”

當曹大勇返回包間的時候,程歡正在喝湯,看到曹大勇進來之後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看你沒回來,我就讓服務員上主食了。”

“哎呦,你看我這個腦子,回來的路上碰到了兩戶人家吵架,上前勸了勸,誰想到這一勸竟然把時間給忘記了。”曹大勇故作遺忘用手拍了拍額頭一臉悔恨道。

“我等您再吃一點?”不明所以的程歡客氣道。

“不了不了,我哪能讓您等我啊,再說了,我這把老骨頭了,也吃不了多少東西。”曹大勇“憨厚”一笑:“那咱們去轉轉?”

三匪村依山傍水,在半山腰的斜面之上,幾十畝的空地一眼望不到頭。

“三匪村的情況還真是得天獨厚啊,下了那條路就是高速,這條路往前一走就是海邊。”程歡一語道破說道。

“哎呀,程主任真是高明啊,我們村啥也沒有,唯一重要的就是交通,要想富先修路,當年村裡集資還出了不少事情呢。”曹大勇故作為難道。

“您這話是?”程歡輕聲問道。

曹大勇眼見鋪墊差不多了故作委屈道:“程主任,都是我們工作不到位,我也不好意思提啊。”

“沒關係,既然咱們現在搭夥,我還是要了解一些情況的嘛。”程歡鼓勵道。

“說起來其實事情不大,那還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這片工業用地原來是一片果園,承包人叫做侯立秋,我們都管他叫做侯老四。”曹大勇輕聲說道:“他和村委會簽訂了十年的承包合同,可是後來村委會要辦集體企業,賬面上沒錢,所以我們就收回了這一片果園,以村集體的名義抵押給了一個大建築集團。”

雖然曹大勇沒有點破,可是程歡卻還是敏銳地發現了其中問題所在。

“你們不會巧取豪奪了吧。”程歡半開玩笑道。

“不會不會!”曹大勇連忙擺手道:“我們是按照工業園區的面積核算給他的,補償費一分不少,而且法院都宣判了,但是程主任你也是知道的,我們這地方窮,侯老四身體又不太好,總是想要啃下一大塊“肉”。為此他是接二連三的不斷上訪啊,我就擔心,一旦他知道了要整體拆遷。恐怕給咱們鎮上增添麻煩啊。”

此話一出,程歡立馬嚴肅了起來,眼見自己先入為主,混淆視聽的目的達成了,曹大勇也是立馬錶態:“程主任,您放心,我曹大勇代表村委會集體表態,一定全心全意支援好咱們鎮上的工作安排。”

“行了,有你這句話,我也算是放心了。”程歡悠然說道。

時間悄然而過,正午的日梢也不由得悄然西移。

程歡駕駛著那輛老舊麵包在回去的路上依舊顛簸不已。

山裡的黃昏,也容易讓人想起舊事。

還在思索著下一步工作應該怎麼鋪開的程歡忽然聽到了手機鈴聲,那是一串陌生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