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承舟小心翼翼的將人抱下車,快步的往樓上走去。推開房間門,他抱著女孩坐在房間的沙發上,替她脫去大衣和鞋子,而後輕輕的將人放在大床上,蓋上被子。

他坐在床邊,伸手撩了下女孩額角的碎髮,她的眼安安靜靜的閉著,狹長的睫毛如同把小扇子。她睡熟了,呼吸均勻平穩,紅唇微微張著,一呼一吸間都露著潤紅柔亮的舌尖。

紀承舟就這樣看著她十幾分鍾,替她掖了掖被角後,起身朝浴室走去。

在他轉身的那一刻,床上原本熟睡的女孩微微睜開眼,眸中一片清明,一點都不像剛睡醒的樣子。

她剛剛在車上的時候確實睡著了,紀承舟抱著她上樓,幫她脫外套時她就已經醒了。只是不知道對他說什麼,所以只能閉著眼睛裝睡,她怎麼也沒想到,他居然在床邊坐了那麼久。她就快要裝不下去了,還好他離開了。想到這裡,陸南嬰鬆了口氣,側頭掃過偌大的房間,冷色系的輕奢裝修,兩米的大床,霧霾藍色的床上用品,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雪松香。

她身體側躺,漂亮的杏眸望著浴室的倒映出來的人影,聽著浴室裡傳來水聲,她的思緒回想到紀承舟殉情的那一刻,他那樣毫不猶豫的赴死,那樣滿眼愛意的看著床上已經沒有氣息的她,他那麼那麼的好,為什麼自己等到死後才發現。想到紀承舟為她種了滿片的桔梗花,她的嘴角微微勾起,眼角泛紅,淚水在眼圈打轉。

浴室門開啟,從裡面走出來一個高大的身軀,他身上熱氣騰騰,腰間繫著腰帶,胸肌,腹肌,人魚線,一覽無餘。黑色的短髮溼漉漉地貼著額鬢,水珠順著脖子墜入鎖骨落在胸肌上。

紀承舟看著床上睜著眼睛,眼淚汪汪的女孩,心裡泛起疼意,他定在浴室前,不敢抬腳走近。陸南嬰被他突如其來的出現有些驚呆,看著男人格外誘人的身材,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小片刻後,她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剛剛一直盯著沒有穿衣服的紀承舟。從臉頰紅到耳根,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不僅僅顏值高,家世好,連身材都是無可挑剔。

她情不自禁的向男人伸出白嫩的小手,輕輕招了招,紀承舟像是丟了魂似的,小步的向床邊走去。

男人帶著水氣向她靠近,古銅色的肌膚,胸膛高挺,精瘦的腰,每一處肌肉都是十分結實有力,渾身散發著濃烈的雄性氣息。

陸南嬰紅著臉,將臉微微埋在枕頭,嬌軟的聲音傳來:“你還沒有回答我在酒吧時問你的問題。”

紀承舟一陣錯愕,低頭看著自己,轉身朝衣帽間走去。幾分鐘後,他換了一套黑色的真絲睡衣走到床邊坐下,沉默了一會,他似笑非笑,懶洋洋道:“你想要聽什麼樣得答案。”

她抬頭看著他,撅了噘嘴,滿臉委屈,看著他調侃的模樣,悶悶不樂的道:“那個黎小姐說,她是你的未婚妻,你們要結婚了。既然要結婚了,為什麼還要把我帶回家。”

紀承舟簡直被面前這個看似委屈巴巴的小姑娘氣笑了,是她一直拒絕他,一直都很抗拒他的靠近。他幾次表白對她的喜愛,都被她狠狠的拒絕,他都沒有委屈她傷害了他,就憑外人的幾句未經證實的話,她自己道委屈起來了。

他輕聲嘆息,無奈開口:“知道我要結婚,你就那麼難過,你不是不喜歡我,希望我遠離的你生活,既如此,我要結婚對你來說不是一件好事嗎?”

側躺在床上的陸南嬰聽到這話,急切起身,抓著男人的衣角,帶著哭腔說:“不是這樣的,我......”

她欲言又止,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爪子抓住,無法平靜,著急下,額頭浮出淡淡的薄汗。紀承舟沒有出聲,他望著她,眼底盪漾著化不開的情愫。

她微紅的眼睛,加上眼角的淚痣看起來更加楚楚可憐,紀承舟忍著心疼,看著她。

陸南嬰直直對視他的眼睛,嗓音軟軟:“我知道之前是我任性,聽信別人的教唆,還對你說了很多很難聽的話。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對我來說一直都是和我哥一樣的存在,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會喜歡我。而且這幾年,你接手紀氏以後,越來越忙,我們見面的次數也越來越少。別人都說你手段狠毒,做事心狠手辣,很多公司得罪了你直接被逼的退出京市。”

她抬眼看他,見他絲毫沒有反應,繼續道:“後來因為程蘇語,我認識的楊昀澤,他對我很關心,也經常陪著我,我逐漸的對他有了好感。他們經常在我耳邊說著你的不好加上程蘇語說他喜歡你,希望我能給她一個跟你表白機會,久而久之,我就覺得你是她喜歡的人,所以才會拒絕你。”

紀承舟簡直要被這個自作聰明的小姑娘氣到冒火,他起身走出房門。

陸南嬰看著他走出去,眼裡的淚水再也沒有忍住的滴落在被子上。

紀承舟端著牛奶走了進來,看到床上的女孩低著頭小聲啜泣,頓時心疼不已,握緊手中的杯子,走到床邊遞給她。

陸南嬰抬起頭,鼻尖通紅,一抽一抽的望著男人。紀承舟將牛奶放在她手裡,伸手抽了床頭櫃的紙巾,小心翼翼的替她擦拭眼淚:“說了那麼久,口渴了吧,喝杯牛奶先。”

她愣了一下,又很快鎮定下來,她拿起牛奶抿了一小口,放在床頭櫃上。她緊咬下唇,聲音帶著一絲哽咽:“上次出海,我看到了他們……”她停了停,深呼吸一口氣,繼而道。

“我現在知道了,他們一直都在利用我,是我不聽話,你們明明告訴我很多次,可我就是不聽。他們把我推到海里,我當時真的好害怕,如果不是你派人保護我,我可能已經死在海里了。”

紀承舟默默的聽著她說,他眼底的戾氣一閃而過,拳頭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