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貴的父親是沉默寡言的性子。

這一整天的時間,他和餘媽媽的反應是完全不同的。

但沒有人敢說餘谷不難過。

他那雙失了神的雙眼,都在告訴著所有人他這一生的希望早就已經崩碎了。

陳瀟看著他彷彿想起了後世網路上的一句話。

親人的歷史,並不是一時的暴風雨,而是一生的潮溼。

餘谷很麻木的給每個人倒茶,婁曉東則是端好了茶後坐在了陳瀟的身邊,問了句:

“老弟,你們剛聊什麼呢?”

陳瀟還沒來得及回答,村民們就急忙將報紙也遞給了婁曉東。

婁曉東看到報紙的那一刻,眉頭忽然一皺。

他當然一眼就看到了頭版頭條上陳瀟的“背影”,但他不知道陳瀟在這個時候拿出報紙來的意義是什麼。

想了想,他狐疑的看向了陳瀟。

見陳瀟正低頭喝茶的時候,他故作閱讀報紙,耳邊也傾聽著村民們的講述。

“婁隊長,你還沒看明白啊?咱們南橋鎮家電下鄉的陳老闆,那是大神探啊!”

“估計婁隊長也沒想到,陳老闆會是他的同行吧。”

村民們調侃了起來,婁曉東雙眼一點點凝住,隨後笑道:

“嚯,還真是沒看出來原來陳老弟還有這等本事。”

“老哥說笑了,其實偵探也是人,大家做的都是人事而已。”

“那老弟查出什麼來了嗎?”婁曉東問。

村民們也連連點頭:“對對對,陳老闆你剛不是說讓我們一起集思廣益,你倒是說說我們該怎麼幫你。”

陳瀟搓了搓手,道:“那位大哥說的很不錯,這個時候我確實應該集思廣益。嗯……在我的心裡兇手是有個形象的,要不我把他在我心裡的形象和大夥說一說,然後大夥幫我想想吧!”

“好,你趕緊說吧!”

陳瀟點頭:“那個人他的個頭不小,塊頭也很大,而且我懷疑他從小就練過。”

村民們頓時都皺眉思考了起來,婁曉東和餘谷也是如此,都不由回想。

跟著,陳瀟再說:“那個人他應該在日常生活裡,膽大心細,行事果決!”

說到這裡的時候,婁曉東猛的抬頭。

但陳瀟卻抬起頭來看向了餘谷:“最主要的一點還得餘叔叔去想,那就是這個人和你們家肯定有所關係的。他和你們家的關係可以深也可以淺,但你們和他一定有接觸,並且是很多次的接觸。”

“關於對兇手的瞭解,我也就只有這麼多了。”

說到這裡,陳瀟這才轉過頭看向了婁曉東。

這時的婁曉東很奇怪,他低垂著頭,拳頭卻是緊握著的。

露出來的一雙胳膊,青筋畢露。

只是其他人都在思考,沒有人注意到他。

陳瀟笑問了句:“婁老哥,怎麼了?”

婁曉東立馬回神:“啊,沒什麼……在想你說的那個人呢。”

“那你有聯想到嗎?”

婁曉東搖頭:“沒,說來餘谷家認識的人我都知道,但這種事情那絕對是有怨恨在裡面的,不然的話人怎麼可能會作案不是?”

“這話說到點子上了,何況抓人抓髒,這些都只是我個人的感覺而已。”

婁曉東笑了笑,起身說道:“老餘,爐子上還燒著水的,我去看看。”

餘谷點頭,但他卻好像有點無心聽婁曉東的話,因為他也陷進思考裡了。

只是餘谷是木訥的。

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快看清楚那個人了,但他的眼睛前面蒙上了一層紙,怎麼都捅不破。

不知道想了多久,餘谷就想單獨找陳瀟聊聊。

只是一轉頭,陳瀟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找了好一會兒,餘谷這才在靈堂裡發現了陳瀟的身影。

他好像是進了靈堂裡邊添置香火。

餘谷走進了靈堂,語氣帶有感激的說道:“謝謝你啊陳老闆,你還記得來為阿貴點香。”

“大傢伙都在那聽我講故事聽迷了,倒是把餘貴給冷落了。”陳瀟答道。

餘谷沒回話,但眼神裡卻很糾結。

陳瀟插上了香後,輕聲道:“餘叔叔是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吧?”

餘谷也握緊了拳頭,最終點了點頭:“是。”

“我能問下,到底哪件事情是你沒有說出來的?”陳瀟沒有直問那個人是誰,反而問出了另外的問題。

餘谷看著餘貴的遺照,眼中全是愧疚:“他只是提了一嘴被我拒絕了後,他就走了,我沒想到他會懷恨在心!”

“那這件事情扯到郭凝了?”

“對,他後來肯定去找郭凝了!”

“因為什麼?”

“阿貴放棄治療後,剩下的治療費!他想留下那筆錢,可我怎麼能做那個主啊!”

“他的身邊也有人重病?”

“對,我沒想到會那麼巧,他的老師當時和阿貴住在同一個病房,但阿貴出院後沒多久他就去世了!如果今晚上不是你說的那麼相似,這件事情我可能都不會想起來。”

“去世的那位沒結婚吧?”

“沒,一輩子都沒結過婚。”

“那也不對啊……怎麼都對不上!”

陳瀟嘟噥著,一邊想一邊走出了靈堂。

餘谷看著他心事重重的樣子,想跟著但卻有一道聲音提醒了他。

“不要再打攪他了,你啊……你讓阿貴怎麼瞑目!”

說話的正是餘貴的媽媽,她一直就守在餘貴的棺材邊。

餘谷咬緊了牙關,沒敢再抬一下頭。

陳瀟就那麼帶著心思一步步走出了靈堂,也走出了餘貴的家。

慢慢他停了下來,腦海裡剛有的那個疑問死活都解釋不清楚。

但就在他看著那家家戶戶緊閉的門時,陳瀟忽然聯想到了什麼。

隨後他立刻拿出了手機,給郭正昌打去了電話。

已經躺下卻一夜無眠的郭正昌立刻接聽了電話:“陳先生,找到證據了嗎?”

“沒有,但有一個人肯定比我更容易找到證據。”

“誰?”

“婁曉東!”

“不,你怎麼可以讓他去找!”

郭正昌都快吼起來了,陳瀟沉聲道:“現在這個時候他比我們更想要找到證據,也只有他更容易找到證據。”

“那他若是毀了呢!”

“我不會給他這個時間的,而且我現在需要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吧,什麼問題?”

“你家一直上鎖的那棟別墅裡面,到底鎖住了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