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朝的進士服是什麼樣呢?

徐鶴今日參加瓊林宴,一大早就打扮開了。

首先是服飾,金師傅是深色藍羅袍,緣以青羅,袖廣而不殺。

革帶、青(革呈)、飾以黑角、垂撻尾於後。

烏紗帽頂微平、展角闊寸餘、長五寸許、系以垂帶、皂紗為之。

笏、用槐木,大佬們用象牙,嘖,挺丟份兒。

這套行頭,是那日貼黃榜時,在國子監有人幫忙領了來的。

從那日起,徐鶴便日日都穿著這身藍顏知己的服飾,一直要到至上表謝恩後、謁先師孔子、行釋菜禮畢、始易常服後。這套行頭,仍送國子監交收。

得,這就是國家暫時借給你穿兩天的。

等到了時間,還要還回去。

不過,跟進士相比,徐鶴這個狀元倒是有個特權。

也就是瓊林宴後,狀元要前往鴻臚寺學習相關覲見的禮儀。

第二天,朝廷會賜予狀元朝服冠帶,還有寶鈔折射五錠,約莫五十兩銀子。

這身狀元袍子就不用再還回去了,

狀元冠服,朝冠、二梁。朝服、緋羅為之。

圓領。白絹中單。錦綬蔽膝全。

槐笏一把。紗帽一頂。光素銀帶一條。藥玉佩一副。朝靴氈襪各一雙。俱內府製造,由禮部官引至御前頒賜。

簡單來說,這東西就是黃金色的冠,大紅色的袍子,白色的內襯,錦緞做得蔽膝,你看,學習好,就連穿得衣服,逼格也高。

就是笏板還是槐木的,差評。

徐鶴一大早起來準備,誰知道滿懷期待的瓊林宴真得就是個走過場。

按例,瓊林宴皇帝會指派一名內閣大學士參加。

這次參加瓊林宴的肯定是吳興邦無疑了。

不過邱騰和殿試的諸執事官都在,宴會上,新進士和各官皆簪恩榮宴牌花。

其實就是宮花。

提起“宮花”,耳熟能詳的是黃梅戲《女駙馬》中“為救李郎離家園,誰料黃榜中狀元。中狀元著紅袍,帽插宮花好新鮮”的唱段。

宮花就是古代宮女頭上的插花,如元稹《行宮》“寥落古行宮,宮花寂寞紅。白頭宮女在,閒坐說玄宗。”其中的宮花,即是白頭宮女頭上所戴的花。

但瓊林宴上的“宮花”是指進士在皇帝賜宴時所戴的絹類織物製作的花。也就是絹花。

除了宮花之外,還每人發一個小絹牌,這玩意就跟後世新郎新娘胸口別的那玩意兒差不多,只不過是絹做的,上有“恩榮宴”三字。

當然,作為狀元當然要更有逼格一些,銀牌!

宴中,徐鶴帶領著一幫子新科進士一一拜見吳興邦、邱騰等人。

這麼多人的場合,自然也沒辦法多說什麼。

不過吳興邦還是笑著對徐鶴這個狀元道:“狀元郎,今日這般好事,你素有詩才,何不題寫一聯,以教後來人?”

徐鶴心中暗罵這個老銀幣裝得賊自然,面上卻笑著推卻道:“在閣老和學士面前,我怎敢班門弄斧!”

邱騰道:“無妨,作來!”

徐鶴沉吟一番後緩緩道:

精神到處文章老;

學問深時意氣平。

……

聽到此聯,一眾同年齊聲叫好。

吳興邦讓徐鶴給後人傳授點經驗。

徐鶴就把自己寫文章的心得用一聯以賦之。

一個人的精神可以影響到他的文章,甚至反映出這個人的學識深淺和心境是否平和。

也就是說,到了考進士這個階段,讀書作文也只是一方面。

更重要的是要先把自己的心態給搞好。

這聯一出,不僅對仗工整,而且頗有見地。

吳興邦和邱騰二人心中不由感嘆,果然,能考中狀元的傢伙,都不是普通人吶。

邱騰這時突然道:“此聯甚佳,來人吶,拿筆墨來!”

等筆墨紙硯端上來後,邱騰道:“亮聲,你把這句話錄了送我可好?”

“對了,我書房還缺一聯,你一併做了送我?”

雖然邱老頭說的是疑問句,但看他那眼神,壓根沒給徐鶴拒絕的機會。

徐鶴先是在紙上錄了上一句,然後沉思片刻後,又在紙上寫道:

“過如春草芟難盡,

學似秋雲積不多!”

看看,什麼叫狀元之才?

兩個勸學聯,那寫的真叫一個【絕】字。

此時,宴中所有人對這位新科狀元的學識,再沒有人質疑了。

一場瓊林宴,就這樣說說笑笑,寫寫誦誦中結束了。

宴畢,徐鶴帶著一眾進士赴鴻臚寺學覲見禮儀。

到這,他換上了狀元冠帶朝服,領了銀子,站在一眾藍袍進士中,就是人群中最靚的仔。

又過三日,徐鶴率眾進士上表謝恩,這時候,背景板再次上線,一眾文武仍要朝服侍班。

事先有鴻臚寺設表案於奉天殿門之懂。

錦衣衛設滷薄法駕於殿前。

至正帝穿皮弁服乘輿,引入華蓋殿。

執事官叩頭行禮結束後,鴻臚寺少卿請皇帝進殿。

這時殿內作樂,中和韶樂奏昇平之章。

導駕官按常儀導引皇帝升座。

等至正帝坐下後,音樂停止。

階下有太監揮著長長的皮鞭,響鞭三次。

這鞭子是皮製的,一丈多長。

太監執鞭柄由下飛舞迴旋而上,其聲繚繞空中,響徹雲霄,音長而韻,如鸞吟風嘯,入耳清脆可聽,迥異非凡。

鳴鞭三次後,文武百官行禮,這時,才到徐鶴等人第一次入班的時候。

徐鶴打前,領著一眾新進士四拜之後平身。

他從袖中掏出早就寫好的謝恩表,一通朗誦。

然後交給鴻臚寺少卿舉表案於殿中,再次贊宣表,完畢後俯伏起身,撤案。

徐鶴見狀連忙又是四拜。

到這裡,上謝恩表的儀式才算完成。

等皇帝走後,徐鶴等人來到偏殿,將朝服換下,穿上官員常服。

這也是有說法的,這便是釋褐,意思就是從今天開始,咱就不是平頭老百姓了。

穿回官員常服,又是去國子監拜孔子。

總之,這一折騰就是十來天。

徐鶴做夢都是那套冗長的規矩。

好不容易歇了下來,想想馬上要去拜見座師,他又是一陣頭大。

之後還有殿試之後的授官。

別的同年可能要跑跑關係,按理說,他這個狀元的翰林院修撰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可一想到上次至正帝召見他時,問過他有沒有興趣出任武職,他頓時又煩惱了起來。

不是,這麼一說,明日還不能去見吳興邦,皇帝早就叫陳洪來約了他進宮,好嘛,這事兒忘了一乾二淨。

就在這時,徐嵩叫徐鵬過來請他。

徐鵬進門後便道;“亮聲,你師伯跟大伯吵起來了,你快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