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江嶼出現在門口,他面色陰沉地看著這些人。

姜青城看到他進來,連忙上前打招呼。

賀江嶼看也不看他一眼,徑直走過他身邊。

秦雪看到姜青城有些尷尬,卻又立刻想舔上去的模樣,眼底閃過一抹鄙夷。

他同賀江嶼差得太遠了!

不站在一起的時候還不明顯,站在一起簡直沒辦法看。

秦父剛從國外回來,不知道賀江嶼是誰,蹙眉看著他,若非看他氣質不一般,早就破口大罵了。

他教訓自己的閨女,別人阻攔得著嗎。

姜青城知道他的脾氣,怕他說話得罪賀總,連忙介紹道:“爸,這位是賀總,也是青黎的丈夫。”

他衝著姜父眨眨眼。

他連全名都沒說,父親應該知道他的意思吧。

很顯然沒有接受到他的訊號。

姜父蹙眉看著賀江嶼,“我閨女的丈夫,理應叫我岳父。”

姜青城整個人都呆滯了。

隨後小心翼翼地看向賀江嶼,就看到他嘴角噙著一抹嘲弄的笑容。

賀江嶼黝黑的眸子裡只有淡漠,“岳父?你也配?”

姜青城心裡只有一個念頭。

完蛋了!

姜父睜大眼睛,不由自主看向青黎,指著賀江嶼說道:“這就是你老公?”

青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賀江嶼揚眉,“岳父你不配,作為一個父親你也不配,你閨女結婚,你知道了半點不驚訝嗎?”

姜父說道:“兒女大了,結個婚有什麼可驚訝的!”

這句話說得賀江嶼都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了,看了青黎一眼,眼底帶著一抹複雜。

為了避免姜父再說出什麼慘絕人寰的話,讓事情一發不可收拾,他連忙將人拉到一邊說清楚賀江嶼的身份。

姜父聽後有些震驚地看了賀江嶼一眼。

這麼年輕的人,竟然有著如此實力!

姜父心中後悔不迭,想起剛才兒子和青黎說的話,才知道情況如何。

他拿得起放得下,回去對賀江嶼說道:“抱歉賀總,剛才冒犯了。”

畢竟是女兒的丈夫,再多歉意的話他就說不出來了,他已經放下身段了。

怪只能怪青黎這個沒用的東西拿捏不住這男人。

不過隨後想到閨女能夠和如此豪門結親,他們只有受益的份兒!

但是想要受益,還得好好運作一番,單憑青黎這丫頭,根本起不到一點作用。

賀江嶼冷眼看著姜父,看到那褶皺的眼皮下亂動的眼珠子,就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

愚不可及。

聰明如青黎,怎麼會有這麼一家子蠢貨家人?

賀江嶼沒有耐心和這些蠢貨周旋,直截了當開口:“青黎的公寓我在用。”

姜父還想再說什麼,姜青黎連忙將他往外拉,邊走邊說:“我們知道了賀總,青黎的公寓我們不動,時間不早了,您早些休息,我們告辭了。”

秦姨驚疑不定地看了賀江嶼一眼,拉著有些魂不守舍的女兒走了。

病房中終於清靜了,青黎緩緩舒出口長氣,神情疲憊地對賀江嶼說道:“賀先生,讓你見笑了,剛才謝謝你。”

賀江嶼沒有置喙她的家人,有這樣的家人已經很讓人頭疼,旁人說得多了,只會讓她更難看。

難怪她會被拉去捐腎。

“是我考慮的不周,今晚我會在你的病房安排一些人手,避免他們在過來打擾你。”

青黎有些驚訝,他是在道歉嗎?

沒想到他還會為她做這些事。

“賀先生過來,是有什麼事嗎?”青黎問道。

白天來過一次了,晚上又來一次,她可不認為賀江嶼有那麼閒。

賀江嶼漫不經心地說道:“沒事不能來嗎?”

青黎默然。

不是不能來,而是他出現在這裡本身就很奇怪。

賀江嶼見她不說話,唇角一抿,有了些許弧度,“我來看看我夫人怎麼樣了,很奇怪嗎?”

青黎飛速地看他一眼,在和他快要對視上的時候又趕緊收回視線。

儘管知道這話裡真實成分不多,但她心底還是有那麼一絲絲喜悅。

“已經退燒了,明天拍個CT看看肺部吸收得怎麼樣,如果沒什麼太大的事,後天就可以出院了。”

青黎彷彿報行程一樣,仔細說給他聽。

見賀江嶼安靜地聽著,青黎不自覺開始‘彙報’起其他的事情。

知道他和薛雲澄的關係複雜,她刻意沒有提起薛教授。

賀江嶼看了看時間,站起身來,儘管依舊以睥睨的姿態看著她,但是眼底沒有了往日的淡漠。

“後天出院的時候,我來接你。”

賀江嶼走了,直到他離開,青黎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他說要接她?!

青黎心中一再告誡自己不要自作多情,可忍不住還是會想東想西。

最後她壓下心頭細微的悸動,將這種情況歸類於‘賀江嶼一定有事,要等她出院才能說’。

拔了針以後青黎就睡覺了,她又做夢了,光怪陸離的夢,夢裡好像出現了賀先生,好像沒有。

一覺醒來她全忘了,雖然想不起來,卻整夜都沒睡安穩。

上午剛開始輸液,青黎就在病房當中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賀卿卿!

她的出現,比賀江嶼還要驚悚。

“你、你怎麼來了?”青黎大感詫異。

賀卿卿拉著小臉,將昂貴的補養品放在桌上,彆扭地坐在凳子上。

“你以為我願意來,還不是因為你以前幫過我,我總不能知道你住院還裝不知道吧。”

青黎笑了,心中微感苦澀。

可見人和人的品行差得太多。

她不過隨手幫了賀卿卿一次,她就發下芥蒂來看自己。

而自己的家人,從見到她開始就沒問過她情況,甚至於父親知道她結婚了,也沒有多問一句。

就算是陌生人也會感到好奇的吧?

說她一點感覺都沒有那是假的,人心都是肉做的。

賀卿卿不肯正對著她,用半張臉看向她,“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還沒好嗎?”

青黎一笑,抬了抬手,“我暈針暈血。”

打針她閉著眼都心慌,回血的時候她就更難受。

賀卿卿一臉驚訝,“你的專業不是學醫嗎?你暈針暈血?”

青黎苦笑,“對,但只有打在我身上的時候才會暈。”

也就是說,她給別人打針,看別人流血是不暈的。

賀卿卿一臉古怪,這是什麼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