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中年人正是曾經名震東大陸的畫無情。

至於畫無情的生死如何徐子墨不太清楚,但他知道眼前的這個中年人只是畫無情的一道殘影。

說起畫無情這個人,其實也算是一個痴情種。

很多人的一生都難以逃脫一個情字。

畫無情曾經與風祖相愛過一段時間,其實具體的情況徐子墨並不清楚。

他只知道風祖和無塵大帝從小便是青梅竹馬,兩人後來也結為夫妻。

那時候無塵大帝還未承載天命,有人想要用風祖的性命威脅無塵大帝。

在一次被追殺中,風祖寧願跳下懸崖摔死,也不願拖累無塵大帝。

但很少有人知道,風祖跳下懸崖後並沒有摔死,反而被畫無情給救下了。

因為風祖傷勢過重的緣故,畫無情照顧了風祖很長一段時間。

但就是那段時間,兩人竟然日久生情,對彼此有了好感。

不過風祖心中始終放不下無塵大帝,而且在兩人中間,風祖也選擇了無塵大帝。

用她的話來說,畫無情離開的時候,她的心很痛。

但無塵大帝離開的時候,風祖感覺自己的整顆心都死了。

這大概就是喜歡和愛的區別吧。

風祖不可能對兩人同時曖昧,她選擇離開畫無情,據說在兩人離別前夕,畫無情專門為風祖畫了一幅畫。

並承諾,如果以後有人拿著畫找自己,他可以竭盡全力滿足那個人一個條件。

但風祖從來沒想過要找畫無情幫忙,她收下了畫,卻只當做是一個紀念。

後來哪怕她離開,將畫留在自己的傳承中時,她也沒有告訴仙靈宗的人這幅畫的來歷和用處。

因為在她心中,這幅畫只是她生命中曾經美好的一段回憶罷了。

她也不希望後人舊事重提,拿著畫去找畫無情幫忙。

在後世,也有很多這樣的言論,說當年畫無情和無塵大帝爭奪天命之時,因為風祖的緣故,畫無情自動放棄了天命。

當然,傳言的真假還有待證明。

……………

畫無情接過徐子墨手中的畫,咧嘴輕笑了幾聲,好像往日的場景又回憶在他的腦海中。

他一生只有書畫做伴,從來沒有想過娶妻生子。

但在一次無意間的採景時,卻相識了風祖,他墜入愛河。

那是他的第一次戀愛,也是最後一次。

“你想要世界珠?”畫無情看著徐子墨說道。

“對,”徐子墨點點頭。

畫無情沉默了一會,然後只見他雙手在空中微微揮舞,面前的空氣開始波動起來。

他拿著手中的神筆在空中劃過,空間撕裂,一顆圓珠從裂縫中飛了出來。

這圓珠通體純白色,裡面的結構十分透明,一眼看上去,就彷彿蘊含了世界萬物。

有祥鹿奔騰,有野馬嘶鳴,有百花綻放,也有長河奔流。

畫無情收回了風祖的畫,然後將世界珠遞給徐子墨。

輕笑道:“希望它能在你手中大放異彩。”

“會的,”徐子墨笑著點點頭。

獲得了世界珠之後,徐子墨正準備離開,只見旁邊的空間突然波動起來。

一名穿著白衫的青年從裡面走了出來。

“看來第二名傳承者也到了,”畫無情笑著說道。

那白衫青年先是觀察了一下四周,當看到徐子墨時,他表情一怔,明顯沒有想到有人比自己還來的早。

不過看到畫無情後,那青年卻是神情激動,連忙走上前叩拜道:“宋家第十七代弟子宋千秋拜見先祖。”

“行了,起來吧,我不興這一套,”畫無情笑著搖搖頭。

徐子墨看了那青年一眼,他知道畫無情的本名並不姓畫,至於是否姓宋他前世也不知道。

不過他看著那青年的面容卻有些熟悉,好像前世在哪見過。

驀然腦海中靈光一閃,徐子墨看著青年熟悉的面容,“這傢伙不就是後來的畫聖畫千秋嘛。”

前世很多人說畫千秋是因為獲得了畫無情的傳承後,才改姓畫的。

現在看來,兩人應該是同一個家族的吧。

“宋家還好嗎?”畫無情看了青年一眼,有些感慨的問道。

其實對於畫無情來說,現在的宋家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

畢竟過了這麼久,他的父母和朋友估計壽元早就到盡頭了,現在的宋家除了和他有血緣關係外,基本上沒認識的人。

不過不管怎麼樣,那也是他的家族,他自然不希望沒落了。

“先祖,您當年在家族中留下了許多傳承和功法,我們宋家雖然再也沒有人能超過您取得的成就,但這些年也是發展快速,已經成了紫陽城內數一數二的大家族,”宋千秋連忙回道:“我這次之所以能這麼快度過前面的三道關卡,也是無意間翻到你當年留下的物品時,從裡面得到了一些關於畫宮的資訊。”

“雖然你是我的族人,但若是想要獲得神筆傳承,還是要透過第四關,”畫無情說道:“這神筆跟了我這麼多年,我必須為他找個好的歸宿。”

“我明白,”宋千秋誠懇的回道。

“畫出一幅帶有意境的畫,就算透過第四關,”畫無情點點頭,說道。

……………

宋千秋來到長桌前,從自己的納戒中取出一根毛筆。

看得出他也是早有準備,或者說他也是愛畫之人。

鋪好白紙,毛筆在紙上龍走蛇飛,宋千秋的速度十分快,更可怕的是,他在畫畫的時候完全是閉著雙眼的。

良久,當一幅畫完成之後,只見宋千秋雙手在鵝卵石小道兩旁的滔天巨浪上,雙手化刀輕輕砍了一下。

些許海水濺射到白紙上,只見原本普通的畫平添了幾分意境。

裡面的墨汁好像清淡了一些,然後隨著海水的流動,顯得更加的自然,絲毫沒有畫上去的那種侷促和刻意。

這幅畫上的景象是山之巔,一棵松柏就這麼孤零零的生長在懸崖邊。

沒有用過多花裡胡哨的技法去渲染它,但就是這麼普通的一幅畫,卻將懸崖的險峻,松柏的挺拔,對於生命的頑強精神都體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