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名忘道人,出生在極西之地一座很普通的小村莊,

吾六歲那年,父母重病去世,吾一人孤苦伶仃,撐著瘦弱的身體爬上了村莊不遠處的高山。

高山上有一座道觀,觀主看吾可憐,便將我收入門下。

十五歲那年,吾下山之時在路上撿到一顆發光的圓球。

這圓球在入手之後,竟變成一枚香氣四溢的丹藥。

吾那是年幼,沒有經受住誘惑,便將丹藥吃了下去。

從那以後,吾之人生髮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

吾回到道觀後,所有的師兄弟都變的不認識吾,哪怕是當初收留吾的觀主也對吾沒有絲毫印象。

吾在想,吾是否被這世界所遺忘?

吾離開了道觀,開始了自己四處遊歷的歲月。

之後的人生中,吾發現事情遠比吾想象中要糟糕。

人們不單單將吾遺忘了,連被吾接觸過的東西也會隨之遺忘。

吾在攤前吃了一個包子,那攤主絲毫記不起來自己曾賣過吾包子。

吾折斷一根樹枝,那樹轉眼間又會重新長出一棵樹枝,似乎連大樹都忘了曾經被吾折下的樹枝。

隨著年齡的增長,這種遺忘越發明顯。

吾開始遺忘了笑容,也開始遺忘了悲傷。

亦或者說是笑容遺忘了吾,悲傷也遺忘了吾。

吾捅了自己一劍,卻似乎感受不到疼痛,吾知道疼痛也遺忘了吾。

吾發現同齡的人都在一點點死去,而吾只是衰老了一些,似乎連時間也在一點點遺忘吾。

後來吾才知道,吾年幼時期曾經吞服的那顆珠子,名喚忘塵珠。

是天下奇物榜排名第四的存在。

這忘塵珠天地間只有兩顆,一顆陽珠,一顆陰珠。

陽珠被昔日的忘塵大帝所得,而陰珠則被吾所吞服。

要想打破這忘塵珠遺忘的詛咒,只有兩種方法。

一種就是湊齊兩顆陰陽忘塵珠,一同吞服,這樣不僅能改變被遺忘的命運,還能徹底掌握陰陽大道。

還有一種就是承載天命,登臨大帝。

吾自知自己天賦低下,陽珠在忘塵大帝手中,吾已然沒有希望。

至於承載天命,則更加荒繆可嘆。

吾去龍城求得不滅紙十張,將吾一生之事記載於此,也算是證明吾曾來過這世間的唯一證據。

自此,吾要遊歷整個元央大陸,在孤獨、寂寥中慢慢死去。”

楚陽看完這本自傳,然後緩緩的合上書,腦海中沉思了許久,對於這位前輩的遭遇深表同情。

“老師,你可聽說過忘道人?”楚陽問道。

“沒有,應該是一些奇人異士吧,”輪迴老人回道。

“既然這是那位前輩的自傳,就將它放於此吧,也希望後世能有更多人知道這位前輩的存在,”楚陽笑了笑,將書放在石桌上,正準備離開。

突然,只見那本書散發出一道白色的光芒,緊接著只見無數個文字出現在白光中。

楚陽看著這些文字,瞳孔猛然一縮,自傳書的封面,那個“忘”字突然飛了出來,直接衝進了楚陽的額頭內。

他連忙盤膝而坐,領悟著這忘字的精髓。

……………

許久之後,只見那本書無端化作粉末,消散在空氣中。

而楚陽則緩緩睜開雙眼,這本書裡面竟然暗藏了一本脈技。

《忘塵四式》

只是可惜的是,這本書裡面只有忘塵四式其中的一式,“長恨。”

普通的脈技都屬於主動技能,需要武者自己施放。

而這忘塵四式,看上去更像被動技能一樣,早已經和楚陽融為一體。

這忘塵四式之一的長恨,它的作用就是幫助楚陽遺忘疼痛。

從今以後,不管他受了多大的傷,他都不會感覺到疼痛。

當然,遺忘不代表沒有,傷勢依舊存在,如果不治療也會死去,他只能幫助楚陽遺忘這股疼痛。

……………

楚陽拔出自己的游龍劍,在胳膊上劃出一道血印,但自己卻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

“真的遺忘了,”楚陽驚訝的看著傷口,有些欣喜的喃喃自語。

“小陽子,這是你的機緣,”輪迴老人笑著說道。

“也不知這忘塵四式其他三式是什麼?遺忘時間?遺忘自我?”楚陽喃喃自語。

這長恨聽上去似乎不增加戰鬥力,但其實它的用處還是挺大的。

當一個深受重傷的時候,他的戰鬥力會大大減弱。

其中最主要的原因,一個自然是身體虛弱的因素。

還有一個是當身受重傷的時候戰鬥,打鬥時會撕裂自己的傷口,由神經將疼痛傳入你的大腦。

每動一下就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戰鬥力必然會減弱。

正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楚陽覺得有了長恨這個被動脈技,最起碼在同階對手面前,自己是佔盡優勢的。

…………

此時的真武聖宗內,燕不悔在修養了幾天後,傷勢也算徹底恢復了一些。

他思考再三後,拖著虛弱的身體來到了雁南峰。

“你想讓我幫你?”徐子墨饒有興趣的看了燕不悔一眼,笑著問道。

“對,不需要你幫我滅掉荒家,只要你幫我能留下真武聖宗,荒家我自己以後會解決的,”燕不悔說道。

他知道自己現在頭頂真武聖宗弟子的名頭,荒家的人不敢明目張膽的對付自己。

但一旦自己被趕出宗門,面臨的就是永無止境的追殺。

他不怕死,他只是想給母親和自己討個公道,滅掉荒家之後再死,也無所謂了。

“我為什麼要幫你?”徐子墨嘴角含笑問道。

“我願意當你手中的一把劍,”燕不悔看著徐子墨,認真的說道:“或者你可以開條件,除了我的佩劍以外,其他的條件我都願意答應。”

燕不悔知道自己沒有選擇的機會,他願意將生命交到徐子墨手中,這是他全部的籌碼了。

“當我的手下,等我承載天命之時,封你們為戰將,這是莫大的榮耀,別說的好像我佔便宜了一樣,”徐子墨笑著回道。

燕不悔看了徐子墨一眼,他不知道對方哪來的自信。

天命還未出現,極西之地也不過是東大陸的一角罷了。

先不提其他幾個大陸,光是廣闊無垠的中大陸,就是許多人一生邁不過去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