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當世第一戰

柴信這一拳可謂又快又勐，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眾人雖然已經意識到，他的實力只怕已然能與這條古路上，那一幫最強的人比肩。

可是，若說他能打敗一位聖人王的化身，卻都還是抱著存疑的態度。

說到底，聖人王在古路上的年青天驕眼中，是一個完全不同的超然境界。

至少到目前為止，這一代的天驕之中，尚未有一人真正邁出那一步。

換言之，即便是威名最盛的帝天、大魔神等人，如今也依舊仍處於聖人之境。

當然，他們個個天賦異稟，儘管仍未踏入聖人王境界，卻已然具備了和聖人王一戰的實力。

若非如此，也不配被稱為古路當今最強的幾人。

但是，這些人強則強矣，但彼此之間卻也都奈何不得，若說能正面擊敗聖人王，只怕仍是不可能的事情。

聖人王的一道化身，雖然比不上真正的聖人王，但其中蘊藏的實力，卻也足以讓帝天、大魔神這樣的存在謹慎對待。

真正大戰起來，應該不至於落入下風，但想要真正擊敗，恐怕也是難如登天。

這種層次的戰鬥，幾乎和那些頂尖人物彼此之間的較量相差無幾。

帝天和大魔神誰更強？

未曾真正交戰之前，恐怕連他們自己也不會知道。

同樣的，他們和聖人王的化身全力交手，最終獲勝者究竟會是誰，在真正結束戰鬥前，也無人能判斷。

這就是聖人王的強大之處，也唯有達到這個境界，才能真正被尊為人族的高層核心之一。

甚至就算一些人族試煉古路上的城主或接引使，都未能達到這個境界，依靠的還是深厚的資歷，以及盤根錯節的勢力背景。

可即便如此，未曾達到聖人王境界的城主與接引使，其地位也遠遠無法和憑一己之力晉升的存在相提並論。

最明顯的例子，人族第二城的城主及接引使，任由燕蒼穹這個第三十城的接引使在此肆意妄為，卻始終未曾現身。

當然，這種不露面從另一個層面理解，本身就是對燕蒼穹行為的不認可，甚至是不滿。

可即便是心有不滿，卻仍然連在自己的地盤上，都不敢據理力爭，雙方之間的地位差別，簡直是一目瞭然。

這，就是聖人王的超然地位！

如今的人族之中，準帝隱世不出，僅有幾位大聖在幕後執掌局面。

除了那幾位大聖之外，聖人王自然就是最頂尖的存在，擁有這樣超然的地位，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故此，即便是帝天和大魔神那樣的人物，也從未正面和哪位聖人王發生過沖突。

即便暗地裡有一些齟齬，明面上卻都相安無事。

這其中的緣由很簡單，那就是他們在這條古路上，都有自己的背景。

簡而言之，他們從踏上人族試煉古路的那一刻，暗中的那些大家族、大勢力，就已經清楚他們是彼此哪一家的後人。

如此，包括帝天等人在內，大家都會自我約束，雖然互相爭鋒，但卻並不下殺手，老輩人物也都不會露面。

可是，被稱為葬帝星的北斗太特殊了，幾乎被域外各大星域聯合排斥，在古路上已然毫無發言權，更不要說是影響力。

若非如此，也不至於每隔萬載歲月，才有兩三人被送入星空。

須知，其他的很多星域，往往每隔百十年，就會有幾位還不錯的年輕人踏上古路。

這種缺乏後臺的情況，就導致了柴信踏上古路之後，所有人都將他視為對手，並且一旦發現威脅，會真正下死手，以絕後患。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勾陳三傑和方才的燕赤峰等人，對他出手便是最強絕殺，甚至不惜以多欺少，務求取其性命。

這種情況，在帝天、大魔神等人身上定然也會有，但肯定都是發生在枯寂無垠的宇宙灰暗角落裡，絕不可能在某座古城附近，更不要說是城內！

至於老輩人物親自下場，當眾出手的情況，就更加不可能出現在他們身上了。

當然，帝天等人雖然蓋世無雙，卻也不是蠢貨，會在面對一些強大家族的後輩時，出手留一些分寸。

就像那朱凌之類的人，若非背後有家族依靠，又怎麼可能在與人爭鋒落敗之後，還能保住性命？

更別說，居然還在古城中混得了一官半職！

再者，帝天和大魔神等人，在星空中都縱橫了這麼多年，若未曾有背後大勢力在暗中達成了默契，又怎麼可能從未交手過？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這域外的情況，說到底和北斗內部也相差不多。

在真正的亂世到來之前，各大聖地、世家，乃至古族之間，都有一定的默契，彼此的種子級人物幾乎不會正面交鋒，更不要說互相下死手。

而一旦有那些各大勢力控制之外的天才出現，就必然會成為眾失之的。

如原著中的葉凡，又如未得到姜太虛和妖族力保時的柴信，俱是如此。

這就像是一個已經被世家大族壟斷了的封建王朝，平頭百姓想要魚躍龍門，進入統治階層，除非加入某一方，否則必然會遭到各方勢力地打壓。

很簡單，本來大家分一個蛋糕就很不開心了，每天都惦記著自己能多吃一口，又豈會容忍新人冒出來搶食？

這是既得利益者，為維護自身利益，所達成的默契。

故此，人族試煉古路之上，還從未有過哪位天驕，與聖人王層次的存在較量的記錄——當然，是指這一個世代的帝路爭鋒者當中，而不是整個人族史上。

對於柴信居然冒天下之大不韙，主動對燕蒼穹的化身出手，所有人都在震撼的同時，充滿了期待。

這是數萬年來從未有過的一戰，無論最終結局如何，都必將載入人族史冊，讓後人銘記。

忽然間，所有人居然都生出了一種參與了歷史大事件的興奮感。

“這柴信真是一代魔王，簡直比大魔神還要兇殘，居然當真對聖人王層次的存在出手了！”

“這也由不得他，燕接引使連人道正雷都引動了，擺明是不死不休的架勢，如此又怎能不戰？”

“這一戰，必將傳遍宇內，載入史冊！想不到，我等居然有幸作為見證者！”

“我早有好奇，古路上的那幾位頂尖天驕，與真正的聖人王究竟差距幾何？今日終可揭曉！”

古城在沸騰，所有人都在議論。

雖然燕蒼穹僅是一具化身，卻儼然是聖人王層次的力量，就理論而言，足以鎮壓一切聖人。

似帝天麾下三大護法那樣的人物，面對聖人王的化身，也只有引頸就戮的份兒，別說是反抗了，連逃跑的餘地都不存在。

對於古路上的天驕而言，聖人王化身，就是擺在他們身前的一道天塹，除非跨出那一步，否則永遠無法企及。

“你這孽障，莫非以為以邪術躲過了人道正雷的懲戒，便能與老夫爭鋒？哼，愚蠢之極！”

感受到柴信這一拳的力道，燕蒼穹的心底其實已然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但卻故意以極其輕蔑的口吻，居高臨下地斥責。

而且，他每句話都義正言辭，彷彿真是個一心為公的人族大賢。

其實，到了這一刻，他已經能夠感知到柴信的真實戰力，完全不比他這具化身弱，甚至還猶有過之。

這豈不是證明，即便他真身在此，也未必能比對方強多少麼？

而且交手之下，他也震驚地發現，柴信居然確實未曾踏入聖道領域！

換言之，這特麼還是個半聖！

半聖就有這等實力，若是一旦渡過聖人劫，豈不是要逆伐聖人王？

轉念之間，燕蒼穹心底對柴信的殺意，又強盛了十倍不止。

這樣一個蓋代天驕，絕對有帝路爭雄的資本，既然已經成了敵人，而且還是生死大敵，那就無論如何也不能放過，必須斬草除根！

否則，必將成為他，和燕氏一族的滅頂之災。

僅僅一次交鋒，燕蒼穹便已然清楚，若是正面爭鋒，他這具化身只怕並非柴信的對手。

化身畢竟是化身，經不起持久戰的消耗，而且一些手段難以施展。

所以，他必須以雷霆之勢，以不惜損毀此化身，同歸於盡的戰法，打柴信一個措手不及，一擊斃命！

這也是先前，他故意表現出傲慢自大，對於柴信不屑一顧的真正原因。

他想激怒柴信，同時也迷惑對方，讓其誤以為自己仍對他並不重視。

但是暗地裡，卻已然決定不惜一切，只求將柴信格殺當場。

然而，燕蒼穹卻並未料到，柴信其實打著和他差不多的主意。

雖然表現得十分張狂，但柴信內心卻始終古井無波，一切外在的言語和表現，不過是為了套路敵人而已。

這也是他面對真正的大敵時，一貫的戰鬥風格。

他當然明白，燕蒼穹可是真正的聖人王，這一具化身的實力，縱然不如他，也絕不會遜色太多。

而且這些老傢伙一個比一個陰損，底牌更是層出不窮，絕非那些年輕天驕可以比擬。

柴信雖然一口一個“老狗”的喊著，但卻從未輕視過對方。

近乎全力的一拳轟在燕蒼穹胸膛，卻並未有太大傷害，這更讓他心生警惕，雖然面上仍帶著譏諷鄙夷之色，但暗中卻已然催動了離火神爐。

這無疑是故技重施，同當初對付青詩仙子時，幾乎如出一轍。

巴掌大的熔爐，陡然浮現在其尚未撤回的手掌中，眨眼間暴漲至丈許直徑，迎頭便罩向了鬚髮皆白，仙風道骨的燕蒼穹。

恰在此時，燕蒼穹也勐然出掌，渾身泛起無窮聖輝，彷彿烈火般燃燒，整個人好似要舉霞飛昇。

一道壓塌蒼穹的氣息悄然浮現，向柴信壓了過去。

“準帝威！”

眉宇之間滿是煞氣的燕蒼穹，正覺得自己這一擊必當建功，將柴信一舉鎮殺之時，忽然察覺到面前陡然放大的熔爐，以及其中散發而出的驚人威勢。

“孃的！”

即便城府深沉如他，也忍不住爆了粗口。

想不到一個年紀輕輕的後輩，論陰損居然絲毫不遜色於他！

明明手中有準帝器，竟然從頭到尾都未曾展露，哪怕面對人道正雷，都只憑肉身去硬抗，始終隱忍至今！

單是這份心計，便足以讓世間九成九的天驕自嘆弗如。

城中，一道清麗出塵，飄然若仙的女子身影，從最開始便在觀戰。

她瞧見天上這似曾相識的一幕，始終還算平靜的絕美面容之上，終於忍不住顯出一絲無語之色。

“這傢伙，真是……”

話到嘴邊，卻又不知該如何形容。

這道身影，正是曾在柴信手下吃過虧的青詩仙子。

“小姐，莫非你已經與此人交過手？”

在她身旁，一位侍女打扮的嬌俏少女見狀，不由好奇地問道。

青詩仙子輕輕點頭，表示承認。

“可曾戰過？勝負如何？”侍女越發好奇，忍不住追問。

可青詩仙子卻不再言語，只是神色凝重地盯著天空中的柴信，已然察覺到了一絲不同。

“短短十多日而已，他似乎又更強了……難道，當真已暗中煉化了道之源？可是，修為似乎未有大進，不合常理……”

沉靜如她，一時間居然有些亂了心念。

實在是柴信這段時間內的巨大變化，讓身為同層次存在的她，產生了莫大的壓力。

小侍女見自家小姐這般模樣，不由對天上那道神采飛揚的身影愈發好奇。

雖然小姐未曾開口，但以她這麼多年的瞭解，兩人很有可能真的已經交過手，而且戰況只怕未必很樂觀。

“轟！”

說話之間，天穹之上傳出一聲驚天巨響。

震動蒼宇的波動席捲四方，若非古城中有陣法護持，只怕許多人都要因此受創。

燕蒼穹不惜血本的至強一擊，全然被離火神爐接下，雖然凹進去了前所未有的一大片，但卻仍舊完好無損。

至於躲在爐後的柴信，更是毫髮未傷。

“老東西，進去坐坐吧！”

正如當初對待青詩仙子那樣，柴信腳下銀芒爆閃，瞬間抵達悲憤莫名的燕蒼穹身側，一巴掌將其拍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