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信目光冰冷地望著東方卓,口中雖然說話,手上卻是絲毫不停,黃金聖劍再度斬在對方身上。

饒是東方卓老奸巨猾,臉皮厚如城牆,被他這樣一番詰問,也忍不住心生羞惱。

事實也正如柴信所言,他和風傾城為了試探神州門新任壇主的實力,以奪回絕品靈髓為由頭,舉大軍壓境,欲給予對手強勢一擊。

卻不曾想,兩個自以為老謀深算,實力超絕的傢伙,竟然被一個後輩玩弄於股掌之間。

不僅實力不如人家,就連所謂的計策,也早已被看穿,甚至讓人家將計就計。

此時,更是當著無數手下的面,被人家壓著打,堪稱是顏面盡失。

“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究竟如何才能揭過此事,你不妨直說!”

此時,在柴信的強勢暴揍之下,東方卓已經遍體鱗傷,一身實力只剩下不足五成。

若說初時還能與柴信勉強爭鋒,那麼此刻的他,卻幾乎連招架之力都快沒有了。

他非常清楚,再被柴信這樣砍上二三十劍,他不僅會身受重傷,甚至有可能會損傷根基,以至於終生無法痊癒。

相比於強者的尊嚴,顯然還是自家性命和實力更為重要。

“你說侵犯便侵犯,你說不打就不打,天下豈有這般道理!你當自己是誰?太一門掌教?還是天庭天帝?”

面對老傢伙的歇斯底里的嘶

吼,柴信卻冷笑不止,絲毫沒有罷手的意思。

相反,手上的力道更加強橫了。

“姜小兄弟行事不要太過,何必得理不饒人?落在你手裡,我等認栽了……不過,好歹都是天庭麾下,怎可把事情做絕?”

不遠處,戰也不是逃也不是的風傾城終於看不下去了,忽然開口相勸。

這次她說話的語氣總算正常了許多,不再像此前那般輕佻嬉鬧,渾然不把柴信放在眼裡。

她之所以此時開口,自然不可能是牽掛東方卓的狀況,說到底也只是物傷其類,兔死狐悲罷了。

若此時東方卓下場太慘,她稍後又如何能逃得掉?

“我行事太過?爾等率大軍侵我疆界,傷我門人,奪我產業……到底是誰行事太過?”

柴信手中金劍陡然加大力度,神聖光輝頓時膨脹十倍,極其兇狠地再次落在東方卓胸前。

“再者說,既然我得了理,又為何要饒人?犯了錯,自然要付出代價!這點道理都不懂,一大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說話之間,玄黃印之上再度釋放出密密麻麻的息壤之力,同玄黃母氣交織在一處,化作道道混沌繩索,將已經奄奄一息的東方卓,整個捆成了粽子。

此時東方卓的實力已經僅剩不足三成,再也無力掙脫這混沌繩索的束縛,只能任人魚肉。

“既然你看不過眼,不妨就代東方壇主,好好享受一番吧!”

下一刻,柴信身形閃動,再度出現時,已經高舉著聖輝閃耀的黃金聖劍,來到了風傾城身前。

“還有,誰是你小兄弟?別以為你是女人,我就不會揍你。”

話音未落,在風傾城驚駭而呆滯的目光中,那一劍便毫無阻滯斬落而下。

而在此之前,玄黃印早已無聲無息地穿過虛空,壓在了這位年齡需以千萬計的嬌俏少女頭頂。

龐大的息壤之力頓時傾瀉而出,將其實力削弱到不足七成。

“啊!噗……”

實力被嚴重削弱,而且又事發突然的情況下,風傾城甚至未能來得及抵擋,便被狠狠噼在了左肩之上。

縱然好似聖仙之中的無敵存在,被同層次強者全力一劍斬中,也不可能全無影響。

更何況,風傾城此刻實力被削弱了三成有餘!

悽美的血花綻放,尖銳的慘叫響徹天地。

接下來,柴信故技重施,秉持著公平公正的態度,把剛才施加給東方卓的一切刑罰,都毫無偏頗的也給予了風傾城。

所有人看著這一幕,以及那刺耳的慘叫,都不由地嵴背發寒。

太一門和三清山的兩大首府壇主,竟都被柴信施以暴揍,這簡直是開天闢地以來從未有過的事情!

“姜玄黃,你要殺便殺,何必如此折辱我等?我倒要看看,你可敢當真殺了我等!”

“不錯,老夫也不信你有膽子殺人!”

風傾城和東方卓畢竟都是一方大老,對自身顏面看得極重,如今被柴信這樣當眾凌辱,當然無法忍受。

除此之外,他們也非常聰明,知道以仙界當前的局面,柴信絕對不敢真的殺人。

否則一旦讓天庭得知,甚至不用太一門和三清山動手,神州門就會自行清理門戶。

大敵當前之際,任何人膽敢破壞天庭聯盟的團結,都會被拎出來,當做殺雞儆猴所需要的那隻雞。

屆時,哪怕柴信是嵛祖的弟子,也未必能逃脫處罰。

最重要的是,柴信如果膽敢殺了其他頂尖大勢力的重要人物,不僅是他本人會受到嚴懲,甚至連整個神州門都會受到牽連。

至少在神族大劫這段期間內,各大頂尖勢力必會聯合抵制神州門。

即便神州門乃是天君創立的頂尖大勢力,可畢竟名義上仍舊隸屬於天庭管轄。

一旦被天庭聯盟中的所有大勢力聯手排斥,很多事情都會舉步維艱。

正因為深深明白這其中的關節,東方卓和風傾城才會在來找柴信的麻煩之前,不忘叮囑手下不可先下殺手。

同樣也正因此,他們才會在完全落入下風,被柴信當眾暴揍的情況下,仍舊不肯真正的放下身段求饒。

歸根結底,他們仍舊認為,柴信絕不敢對他們下殺手。

“殺你們,我確實不敢。”

柴信澹澹一笑,竟是坦然承認了兩人的判斷。

“可是不敢殺你們,卻不代表我就對你們無可奈何。”

說話之間,突然收起了黃金聖劍,玄黃印同時釋放出一道道混沌繩索,將風傾城也捆成了麻花。

“你想做什麼?老夫修道近億載,何等苦難不曾經歷?難不成你還想以手段折磨,讓老夫屈服?真是異想天開!”

東方卓也被柴信隔空抓攝到近前,面上仍是一副渾然不懼,高高在上的模樣。

風傾城的臉色也早已變得無比冰冷,同樣悶哼道:“你若過分折辱,終有一日必當百倍奉還。”

然而,柴信卻壓根未再理會兩人,直接轉身面向太一門和三清山眾人。

“太一門、三清山兩位壇主,無故犯我神州門疆界,傷我門徒,奪我產業……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他緩緩開口,聲音激盪千萬裡,遠隔萬重空間,也能清晰聽到。

“即日起,本座將此二人鎮壓,直至兩大門派給出合理賠償,否則永不釋放!”

此言一出,不僅是兩大門派的弟子,許多附近的永寧府修士,都聽得無比真切。

無數人都是一陣發懵,許久才意識到這聲音在說什麼。

但他們仍然難以置信,居然有人能戰勝兩大門派的壇主,並且有膽魄將之鎮壓。

這難道不怕兩大門派同時發飆?

“至於尋常弟子,念在並非主犯,本座從輕處置,責令北玄谷挖礦百年,以贖其罪!”

話音落下的同時,柴信也不管眾人如何反應,當即手掌輕揮,打出一片神輝,籠罩周遭千里虛空。

在這股力量的覆蓋之下,太一門和三清山的數萬大軍,立刻全數喪失了一切行動能力,被壓得癱軟在地。

任憑他們如何不甘,卻連絲毫掙扎的餘地都沒有,只能被動承受。

“劉欽,這些兩大門派的罪徒,便交由你處置了,務必不要枉縱一人。”

柴信回頭,對遠處同樣仍處於震驚中的劉欽吩咐道。

“小子,你敢鎮壓老夫?若讓本門高層得知你濫用私刑,必會無比震動,引來你無法承擔的禍端!”

“姜玄黃,正所謂做事留一線,你這樣將事情做絕,難道不怕給整個神州門招災麼?”

饒是東方卓和風傾城這般人老成精的存在,聽到柴信居然要無限期鎮壓他們,也不由地有些發慌。

最重要的是,柴信雖然向眾人宣告了此事,卻根本不曾明確提及有關“賠償”的具體要求。

換言之,他根本就是打著不殺兩人,卻要永久鎮壓兩人的主意!

見多識廣的兩人深深明白,世上最可怕的絕不是酷刑和死亡,而是沒有希望的漫長黑暗。

“放心,我還不至於將你們鎮壓至死。不過何時放你等自由,卻要看太一門和三清山,究竟捨得為你們付出多少代價了。”

柴信重新恢復負手而立的模樣,笑眯眯地彎下腰,望著躺在腳下,對自己怒目而視,卻又不可避免地流露出恐慌之色的兩人。

“你……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老夫?”

東方卓終於有些熬不住了,咬牙切齒地問道。

“我可不貪心,什麼法寶靈脈,功法神通……我通通不要!只是近來神族虎視眈眈,本派人手貴乏,需要……嗯,一百名聖仙作為奴隸。”

柴信一開口,就讓東方卓和風傾城差點瘋了。

一百名聖仙當奴僕?你是失心瘋了嗎?

你這如果都不叫貪心,那世上還有值得被稱為貪心的人嗎?

別說一百名聖仙,哪怕只是一名聖仙,其價值都遠在北玄谷這一條絕品靈脈加靈髓之上!

雖然東方卓和風傾城都是聖仙無敵的存在,按理說各自的價值,也確實不是幾十尊尋常所能比擬。

但是,真讓門派拿出幾十名聖仙,交給神州門當奴僕,且不說能不能拿出來——單是這份屈辱,兩大門派又豈能忍氣吞聲地就範?

“別瞪這麼大眼睛看著我,憑你二位的實力和地位,難道加起來還不值一百位聖仙?讓你們每家各出五十位,已經是看在同屬天庭聯盟的情分上……”

看著兩人難以置信的表情,柴信臉上的笑容卻愈發燦爛了。

“何況以太一門和三清山的強勢,單是每年鎮壓其他教派所俘虜的聖仙,怕也不止四五十位聖仙吧?若是鑄下此番大錯之後,連這點代價都不肯出,卻未免太過小氣了。”

他索要一百名聖仙,名義上是拿來當奴僕,可事實當然並非如此。

實際上,按照他的一貫行事準則,既然鎮壓了東方卓和風傾城,就該將他們當作資糧,吞噬其本源,以增強自身修為。

而兩位聖仙無敵存在的本源之雄渾,絕對不亞於一百名尋常聖仙的總和。

他現在由於一系列緣由,不能吞噬兩人的本源,自然要把這份本該屬於自己的“戰利品”,以其他方式補上。

吃虧,從來不是柴信的風格。

“一百位聖仙給你當奴僕?你個元仙小子……太敢想了吧!”

“門中俘虜的強者,自然有其歸處,絕不可能隨意拿來交換……更何況,你竟打算以我要挾整個三清山,不怕遭到反噬麼?”

兩人在震驚之餘,又都覺得無比荒唐,只覺得柴信根本就是在刻意刁難,實際上根本不想放過他們。

“反正我的定價便是如此,至於太一門和三清山肯不肯給,那就看你們在兩大門派高層心中的地位了。”

柴信說話的同時,終於再度向兩人伸出了手,龐大的法力瞬間洶湧而出。

“你們最好祈禱,各自宗門肯為你們付出代價……如若不然,後面會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好戲等著你們。”

說完這些的剎那,他也不管兩人的嘶吼袍袖,直接將之分別鎮壓到一件仙器的內部世界之中。

有息壤之力的束縛,只要柴信不主動解綁,他們的實力和傷勢就永遠無法恢復,更不要說是痊癒。

直到這時,劉欽和楚青山兩位看呆了的師侄,才終於回過神來,小心翼翼地貼到近前。

“小師叔,如此鎮壓兩大門派的首府壇主,是否有些不妥?萬一引發變故……”

楚青山為人穩重,不由有些擔心地提醒。

劉欽跟柴信尚且不熟悉,故而並未多言,只是臉上的神色,卻與楚青山相差無幾。

他們雖然也一向痛恨太一門和三清山,但天庭麾下的各方實力,彼此之間終究還是以和為貴,輕易不會做得太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