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抵達燕京後,並沒有急著迴護龍山莊,而是先來到了一處隱蔽據點,將身著的迷彩服換成便裝,而後又開了幾輛普通牌照的車輛,這才繼續出發。

之所以要如此為之,用宋擘大統領的話就是,穿迷彩服是為了在龍王大人面前表現的尊敬,而回到這臥虎藏龍的燕京之後,保不準會被不少的眼睛盯上,不宜大張旗鼓,需得低調行事,以免招人耳目。

眾人重新上車,而這一次,李廟旺率先搶佔了一輛車的副駕駛車位。

沒了先前那種押解犯人的感覺,他整個人都覺得神清氣爽了不少。

車輛行駛,路過一處,聞見犬吠,李廟旺心念一動,以犬吠聲和方位用梅花在心中臨時起了一卦,得出的主卦為水火既濟,上為用,下為體,用克體,坎水克離火,兇也。

他哀嘆一聲,“此行不順吶。”

聲音不大,但車內的眾人都聽得十分清楚。

有後座的保鏢立馬就不樂意了,怒道:“我說你小子在說什麼喪話?是不是在存心咒我們呢?”

又有保鏢立馬附和道:“就是,什麼此行不順,咱們這一路不都挺順利的嘛!”

李廟旺懶得多說,投了個愛信不信的表情過去,然後扭轉過頭,將腦袋倚靠在車窗旁。

宋擘先前從老龍王口中知道一些關於李廟旺的事情,按照老龍王的說法就是,李廟旺這小子精通山醫命相卜,是個不可多得的鬼才。

就拿龍老頭本人來說吧,哪怕他一隻腳都已經踏進了閻王殿,李廟旺都能將他重新給拉回來。

宋擘在聽後,雖感到震驚,但始終是將信將疑。

倒不是他不信龍王大人所說,而是李廟旺實在太年輕了,而且這樣的本事自己也未曾親眼見過。

宋擘對李廟旺雖成見頗深,但此刻倒是提起了濃厚的興趣,坐在後排中間的他饒有興致地問道:“李廟旺,你方才說此行不順,那你倒是說說,怎麼個不順法?”

李廟旺瞥了一眼,神色淡然道:“既不信,又何須多說?”

宋擘則是自顧自地說道:“龍王大人對你寄予厚望,我等總歸要知道你的斤兩吧,要不然等你進了這護龍衛,怕是沒過幾日就得被抬著出來了。”

李廟旺微微仰頭,倨傲道:“那你們也太小瞧我李廟旺了。”

頓了頓,他又解釋說道:“既然你們好奇,那我便與你們說道說道,我所說的此行不順,是我們十有八九會遇險。”

此話一出,車內氣氛都變得微妙起來。

宋擘則是皺起眉頭,陷入了沉思。

這一次他們出動,本就是由代理龍王秘派前去的,如今護龍衛內部的情況很是不容樂觀,絕大多數人必然是不希望老龍王回來的,所以如果自己等人的行蹤暴露,的的確確是有遇險的可能性的。

於是,他接著說道:“你繼續說,險從何來?”

李廟旺轉頭過去,戲謔地笑道:“險從何來,宋大統領心中已有答案,又何必明知故問?”

宋擘聞言,身軀微震,心頭悚然。

這小子連自己的內心都能看透?

自己打了那麼多年的仗,即便在面對敵人圍剿,身處絕地時,也不曾畏懼退縮過,可偏偏此刻在面對這個年輕人時,竟有種說不出的‘敬畏’。

在此之前,這種感覺,他也僅僅只是在面對老龍王時才會有。

這是何故?

難道此人真如龍王大人所評價的那般驚為天人?

宋擘沉浸於此,有那麼片刻間的失神,直到身旁有保鏢詢問了句頭兒你怎麼了,他才回神反應過來搖頭說了句沒事。

李廟旺將宋擘的神色變化盡收眼底,同時心中已推算互變之卦,微微一笑,說道:“雖有兇險波折,但其結果會化險為夷,如我所斷不錯,在我們遇險之際會有一個少女來救場……”

他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嗯,準確來說,是兩個。”

一個在明,一個在暗。

在明處的是少女,在暗處的……其實早已過了少女的年紀了。

聽著李廟旺義正詞嚴地說著,車內眾人皆是面面相覷。

有保鏢憋著笑意,最後實在憋不住了,忍不住爆笑起來:“笑死我了,真是笑死我了!”

“李廟旺,你說咱們此行會遇險,我們姑且信你,可你說會有少女來救場,這是什麼鬼?”

“就是,咱們一群大老爺們還需要兩個娘們來救我們?實在是太荒謬可笑了!”

“李廟旺,你哪怕是胡亂瞎蒙,也該找一個靠譜一點的吧?”

車內一眾保鏢鬨然嘲笑,樂得不行。

宋擘原本還信了七八分,可在聽到李廟旺後面的話之後,也當即搖頭否決了。

畢竟,這樣的結果確實可笑了些。

甚至,根本不可能發生。

李廟旺沒有回望過去,似是早已料到了這樣的結局,只是不鹹不淡地說了句:“那就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