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從沒這一架會打得如此快速,自己不過剛抬起拳頭剛對方老大丑陋骯髒的臉上揍了一下,這場鬥毆就結束了。

不是她們想要結束的,而是警察來了。

對,警察來了。

不是她們報的警。

應該也不會是對面的人,因為看到警察時那幾個人比她都要震驚。

那就很可能是周圍路過的路人……或者那三個小姑娘。

那沒辦法了,人警察都來了,她也不可能當著警察的面繼續打。

那實在太挑戰法律底線了,她還沒瘋到這個地步。

只不過……來的警察有點眼熟。

好像是她前兩天才見過的。

因為離得有些遠安寧看得並不真切,可等她走近後卻發現真是如此。

來抓她們聚眾鬥毆的警察確實是她認識的,和之前抓她說她是人販子的是同一個人。

看著安寧這張熟悉的臉,林航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許久才終於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話,“你的副業還蠻多的。”

主業是演員,副業人販子,現在又加一個黑社會老大。

簡直重新整理他對華夏好公民的認知。

在將安寧送進警車前林航突然道,“華夏好公民?”

安寧的腳步一頓,甩了甩手上的純銀手銬,“這是必然的。”

“不是說再也不見?”林航又道。

安寧臉上露出一個無奈的笑,“這不是沒辦法嘛,但我真的沒有聚眾鬥毆,我是華夏好公民。”

說完她還很真誠地眨了眨眼睛,清澈透亮的眼珠定定看著他,林航失神幾秒後冷笑,“沒有哪個華夏好公民把警局當自己家後花園一樣進。”

等安寧進入車內一把關上了車門。

-

“姓名。”

“警官,這個流程咱都走過了,不用再走了吧?”

“姓名。”

“……安寧。”

依舊是熟悉的狹小審訊室,安寧坐在裡面,對面是板著一張臉的林航,在問完常規的幾個問題後他開始了主要的問話。

“為什麼聚眾鬥毆?”林航身旁坐著檔案記錄員,聽見他的話問出口後立即在筆記本上敲下一行字,然後抬起頭去看安寧,等著安寧的回應。

三秒後,她等到了安寧的回應,“我沒有聚眾鬥毆啊,我是正當防衛。”

“警官你是不知道啊,我看見對面那八個大漢有多害怕,我一介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最重要的的是,我肌無力啊,我平時掂兩斤蘋果走三樓我都累得氣喘吁吁,一件溼棉襖我都擰不幹,我怎麼會有那個本事,單獨對上那八個壯漢。”

林航剛準備說話,卻在開口的前一瞬硬生生止住。

看著林航耳邊的黑色藍芽閃了閃,安寧心中頓感不妙。

她好像有點完蛋了。

大塊頭幾人不會出賣她吧?

大塊頭幾人沒有出賣她,但跟出賣她也沒差了。

因為……王大虎在審訊室內公然承認安寧是他的老大。

“隔壁的女生是誰?我老大啊!別看她瘦瘦小小長得跟營養不良似的,但她打起架來是真厲害啊!一個打八個都不在話下!”

說完後他還很有必要的補充了一句,“老大打起架來嘎嘎牛逼,比我都要厲害,我以為我已經很牛逼了,結果老大比我厲害多了,我被人摁在地上打的時候老大還來替我出氣。”

而在這間審訊室的警察將王大虎說的話原封不動的告訴了林航,林航聽到了自己同事的形容後慢慢抬起頭朝對面的人看了過去。

就只一眼,安寧就察覺到不妙了。

王大虎那些人絕對幹了對不起她的事。

而林航一開口就證實了她的猜測,“可是王大虎的說辭卻不是這樣的,聽他的描述,你是真厲害啊,兩百斤渾身腱子肉的中年男人,你一個都可以打十個……未來可期。”

安寧敷衍地扯了下嘴角,並不是很想理林航,但自己要是不解釋清楚起碼得等個二十四才能走人,到時候嵐姐不得急死?

想到這裡安寧也不遮掩了,直接道,“我其實是在做好事,不是聚眾鬥毆。”

“替街坊鄰居整頓地痞流氓嗎?你硬要說這是做好事也行。”林航嘴角掛著一抹莫測的笑。

安寧不答反問,“有個問題我想問一下警官,我可以知道打報警電話的人是誰嗎?”

這話一出林航臉上的表情立即警覺起來,用他那銳利的視線死死注視著安寧,“怎麼,你還想事後報復?我告訴你,聚眾鬥毆的主謀最高可以判十年,你想做些什麼之前最好考慮一下做完這件事情的後果。”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在警告安寧不要試圖去做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

見他誤會了自己安寧有些哭笑不得,“警官你誤會我了,我只是想知道打報警電話的是不是三個女生?她們說話時應該很急,像是跑了很久,應該在大喘氣。”

“我猜,她們說的應該是‘京海高中後面的老街有人想要猥褻未成年……地址是……地址是前朝路二十一弄32號。’

“你好,我要報警,京海高中後面的老街有人想要猥褻未成年……地址是……地址是前朝路二十一弄32號!”

林航的耳邊是女孩急匆匆大喘著氣的聲音,面前安寧發出的聲音和那道聲音漸漸重疊,最終齊齊在他耳中落下最後一個音節。

“警官,我猜的對嗎?”

林航掩去了心中是震驚,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冷靜一些,“她們報警的時候你就在邊上?你知道她們長什麼樣?!”

他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吼出來的,彷彿那幾個小姑娘長啥樣被安寧知道後是什麼天大的壞事。

而安寧見到他這個反應也是一臉的莫名其妙,“這有什麼?就是我救的她們。”

語氣風輕雲淡,看不出來絲毫撒謊的痕跡。

彷彿事實真是如此。

“你還真敢說。”林航冷眼看她。

屢次三番被林航扣帽子安寧的脾氣也上來了,她收起臉上的表情,朝林航投去一道沒什麼感情的冷淡視線,“林警官,你是姓林吧?是不是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覺得你現在帶著情緒在辦案,這對我來說很不尊重,畢竟我什麼事都沒有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