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以命來承擔

林微守著爐子,有點期待自己會不會成功。

外邊天色漸漸亮了。

熟睡的藥童從夢中驚醒,從地上瞬間彈跳起來,頓時就發出哭嚎:“完了完了完了完了……陳師兄的止血丹啊……”

藥童揉著眼睛哭嚎著跑過來,看著盛飯藥材的架子空空如也又揉了揉眼睛。

“我藥呢?”

藥童有些懷疑人生。

林微就站在邊上,看著他是真瞎啊。

林微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小兄弟,藥材我都幫你放進去了。”

藥童被這突然出現的大活人嚇一跳。

看見林微更是嚇一跳。

“老、老變婆……”

林微臉頓時黑了。

她知道她現在樣子很蒼老,但是這孩子也太沒禮貌了。

“老婆婆,你說把我的藥材全部放進去了?”

藥童深吸了一口氣,臉都憋紅了。

“你怎麼能這樣自作主張啊,你怎麼不叫醒我啊!”

藥童一臉苦色。

林微神色冷漠:“你睡的跟死豬一樣,我怎麼叫醒你?”

“你會煉丹嗎?”

藥童顫聲問。

“不會,這是我第一次煉丹。”

林微淡淡回答。

“可你把這一爐丹藥全弄廢了,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藥童只覺得最後一絲希望都幻滅了,直接梗著脖子對林微吼道。

林微直接一把推過去,把藥童推的摔倒,她氣呼呼的大吼:“我負責就我負責,大不了我賠我這條老命行了吧,這一鍋藥不管好壞都是我擔下來行了吧。”

這一鍋丹藥傳來的是陣陣藥香,想也知道差不了。

但這藥童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怕的要死。

他害怕丹藥失敗受不起後果,連開爐的勇氣都沒有隻想抓緊林微擔責,林微想撈這個便宜,她也就順水推舟了。

另外的兩個藥童也被吵醒,正在旁觀。

“江崖師兄,李回師兄,你們都聽見了吧,這是老婆婆親自承認的,你們可要為我作證啊。”

藥童對著另外兩人喊道。

被點名江崖和李回都有點為難,但一個認識的和不認識的還是很好站隊,更何況這一爐藥的藥材,趙正的確擔不起責。

“老婆婆,你是哪個地方的?怎麼跑到我們煉丹房來了,你現在壞了這一鍋丹藥,管事師傅責罰下來我們也承受不起,你和趙正師弟一起去跟管事師傅說一聲,看你年紀這麼大了,管事師傅應該不會為難你的。”

江崖語氣溫和的說道。

林微看了看藥童,這下她知道他們三人的名字了。

林微看了看還通紅的爐子點頭:“那走吧。”

趙正鬆了口氣,這樣落到他身上的責罰就輕多了,他走在前面帶路:“老婆婆你跟我們來。”

“這丹爐不需要看著嗎?”

林微看著三人都是要去的樣子,她疑惑道。

趙正鄙視的扯了扯嘴角。

李回微微皺眉。

江崖淡淡道:“老婆婆,這火石是定好量的,這一爐丹藥需要多少火石都是有數目的,不管丹藥成不成,這火石都是會燒完,它燒完自己就會熄滅了,按照止血丹的時間,再有一個時辰之後就可以開爐了。”

原來是這樣,居然還挺高格的。

等同於現代的智慧定時,一鍋飯美味不美味,和火沒有關係,全看你怎麼調味。

不知道是不是熬夜,林微這會感覺有點累了,腰痠背痛的。

看著腳步輕便的三個年輕人,林微只嘆一聲歲月。

“老婆婆,要我們扶你嗎?”

江崖看著林微錘背的動作,停下來遲疑了一下之後才問道。

林微擺擺手:“不用。”

到了一小院子,江崖上前去敲門了。

很快門開,一個留著山羊鬍子大約四十的男人走了出來。

趙正已經跪下去請罪了。

“劉師傅,事情就是這樣的。”

趙正低著頭,聲音都有些發抖,他千不該萬不該睡著了,但事已至此,他只希望自己的懲罰能夠輕一些。

林微看著趙正的反應覺得有些不對勁,難道煉丹失敗後果很嚴重?

所以趙正才這麼害怕?

山羊鬍子看了林微一眼,冷聲問道:“是這麼回事嗎?你真拿命來擔?”

趙正看了林微一眼,有愧疚也有祈求。

林微心中疑惑,看來她隨口說出的用命承擔,在這個地方是真的要用命來承擔了。

在趙正複雜的眼神下,林微點頭平靜道:“我答應,但那一爐丹藥若是成了呢?我能得到什麼獎勵?”

懲罰是命,那獎勵應該不薄吧。

山羊鬍子男子抬手順了順鬍子,然後開口:“老人家,咱們煉丹藥童,若練成一爐,可得其中一顆丹藥,這就是獎勵,一顆凡品丹藥,能換一兩至十兩銀子,一顆中品丹藥,能換百兩至千兩銀子,一顆上品能換千兩以上的銀子,極品丹更是無價之寶。”

山羊鬍子沒繼續往下說,他上下看了看林微,像是在打量貨品,隨後又道:“老人家,如果是凡世,你這麼大年紀犯了事官府或許都不會定罪你,但在這兒,你在這兒吃的米都有靈氣,再怎麼樣你也是有點用處的,人藥也是藥。”

山羊鬍子存了嚇人的心思,本以為會看見一個老淚縱橫的老婦人。

沒想到他都這樣說了,面前的老婦人還是很淡定。

“那去煉丹房等了看成果吧。”

林微內心毫無波瀾。

她本以為自己會震驚,但猜測被確定,她沒有一點意外。

山羊鬍子沉下臉色,走在了前面。

江崖和李回連忙跟上了。

趙正踉蹌的起身,他愧疚的看一眼林微,壓低了聲音說道:“老婆婆對不起,你年紀大了我還這麼年輕,請你原諒我,等你去了那邊,回頭我會多給你燒紙的。”

趙正承擔不起煉丹失敗的懲罰,又愧對把罪責權推給林微身上。

林微走的慢,趙正就等著她。

林微開口問道:“在這裡,銀子能買什麼?”

她對於剛剛丹藥換銀子的事情,還有些想不通。

趙正詫異了一下,但隨後又很快理解了。

他解釋說道:“老婆婆,銀子不是在宗門裡用的,是回到俗世之後用的。”

“回俗世?”

林微疑問。

“是的,我們這些靈根拙劣的人,是修不出什麼成效的,五年內就會被遣送出宗門回家,有了銀子,回家就能衣食無憂了。”

趙正給林微解釋著,說完憐憫的看了林微一眼又補充:“老婆婆你沒有回俗世,應該是俗世已經沒有你惦記的親人吧,所以你不知道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