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他太闲了就咬着我爹不放,恨不能将我爹批成大奸臣,我不过帮他找点事儿做罢了!”

苏柒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你呀……”顾临亭无奈地摇摇头,这丫头,表面上看起来骄纵任性,实际上却是个心思缜密,睚眦必报的主儿。

干这事儿,他可不信就因为那不痛不痒的弹劾。

“好了,不说这些了,咱们还是赶紧吃饭吧,这鱼凉了就腥了。”苏柒说着,拿起筷子。

顾晗也不再言语。

两人沉默的享用这一桌珍馐美味。

不多时,一桌菜肴皆被一扫而空,两人吃饱喝足。

“对了。”顾晗忽然想起什么,饶有兴致地看向苏柒,“小柒啊,算着日子,苏大将军也快回京了吧!”

苏柒挑起眉毛,不明白他突然提起这茬的用意:“是啊,捷报传来已有月余,算着行程,四月底就可以入京,还能赶上今年的端阳节呢!”

顾晗点点头,似笑非笑的:“这次平南王也会一起回来吧?”

苏柒继续点头:“不错,此次与南夷那边议和顺利,平南王自然不必继续戍守边疆,也该凯旋回京来享享儿女清福了。”

顾晗低笑,转动了一下眼珠子,不急不缓的开口:“所以,你那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平南王世子程书凛应当也跟着一起回京了,恭喜小柒,好事将近啊!”

苏柒一下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顾晗。

见她惊得下巴都要落地了,顾晗啧了啧嘴:“怎么这幅表情?你就偷着乐吧!你那便宜未婚夫可是南疆第一美男子,年少有为,文武双全!啧啧,无数女儿家的梦中情郎却一出生就许给你了,真叫人羡慕嫉妒恨呐!”

啥玩意儿?女主那个一见如故的铁哥们儿平南王世子居然是她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她本人怎么不知道?

而且,直到她当时看到的小说最新剧情里两人都根本没同过框好吧。

这么一想,她略微松了口气,看来应当是后面有什么变故,婚约解除了,如此,她就不必放心上了。

顾晗看出她的不乐意,拍拍她的肩,认真道:“接受现实吧,我的苏七姑娘!这消息虽然暂时还没有传出来,但也基本板上钉钉了,听我家老爹所说平南王和你爹可是在战报里同皇上的这事儿,什么意思你也明白吧!”

苏柒只觉有些烦躁,却不知烦躁从何而起,她摆摆手,“总之,本姑娘不认这劳什子的未婚夫!”

顾晗好笑地看着她,作为十分了解她的颜控属性的挚友,他道:“希望见到真人了,你还能这么有骨气的说话。”

苏柒翻白眼,拿起巾帕擦拭了一下嘴角,将话题一转,“对了,平乐县的那桩案子进展如何?”

顾晗一愣,差点脑子没跟着转过来,失笑,“我还以为你一时兴起,怎么,真上心了?”

苏柒撇撇嘴,“到底是撞到我面前的,我要是撒手不管了,晚上怕做噩梦。”

这是真话,因着系统限制她不能干预到主线剧情,除了系统发布的那些临时任务外,她一直不怎么多管闲事。那天帮着报案也是正巧她心情不错才顺手为之,其它的,她刚开始可没想。

后面接着插手查案则是因为她夜里梦见这案子最后被扣到了她老爹头上,然后好感度跌到了负十万,系统要抹杀她!

顾晗闻言顿时哑然,苏柒是会怕做噩梦的人?不过不愿承认自己是个善良可爱的姑娘家罢了。

“说实在话,时间太久了,线索太少了,而且苦主不追,官府难查啊。”他语气里带着深重的感慨,也点到即止。

苏柒明白他的言下之意是不要继续管这事儿,但她还是开口道:“难,但不是不能,不是吗?”

对于她的固执,顾晗按了按额头,“行吧,那我接着往下探探吧,不管后面站着谁?”

苏柒斩钉截铁,“不管后面站着谁!”

笑话,她可是苏臻赫的女儿,从没有投鼠忌器的说法!

半个月前。

苏柒伙着身边一帮“狐朋狗友”趁着好阳光去到郊外游猎。

张弓射出的第一支箭,没射着猎物,倒是惊出了一对惊慌失措的母女。

然后,带出了一场荒唐至极的冤案。

——平乐县令收钱卖命,花钱买命。

而且是嚣张至极地在衙门外面的公告板上,以不同肉类代不同死囚,明码标价。

只要给够钱,就能换出来人。同样的,只要送进去一个年纪相当的,则能得到一笔钱。

当然,其中差价不小,全进了县令等大小官员的裤兜。

这事儿持续将近十年,直到这对母女家的男人失踪,然后女人在菜市口把人认出才被捅破。

或者也不算捅破,因为这事儿在县里是人尽皆知,人们都冷眼旁观惯了,包括那对母女。

刀子割到了自己身上才觉疼,但人微言轻又闹不出结果,那俩母女索性来了盛京准备告御状。

这不,撞着了苏柒。

苏柒心情颇不错,听了没犹豫就插手管了,亲自把人送到应天府报案。

应天府当即就派了人过去查。

不想,查案的使者还没到地方,那平乐县的县令就一条白绫给吊死了,怕得连吞了的钱也如数交了出来。

朝廷为了压下不好影响,给苦主们的补偿十分丰厚,还派了个远近闻名的仁官去接任县令,算是给这案子画了个句号。

至于背后操作那买卖的,用脚想也知道不止那挂了脖子的前县令,但应天府都不敢深究下去,其他老百姓自然有样学样,只当啥也不知。

偏偏苏柒这时候做了那个噩梦,便找到家里兄长在应天府做事的顾晗,想要探点不在明面上的内情。

于是,就有了上面那段对话。

深夜。

月弯如钩,星星点点。

御东街,刘府。

醉醺醺的刘玉郎搂着怀中娇躯,一路有说有笑而来。

门口那抓耳捞腮的小厮远远见了人,又是喜,又是急。

“哎哟,我的少爷啊!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老爷在正堂就等着您呢!”

“老爷前脚罚了您禁闭,后脚您就偷跑出门,还带回来个……”

“哎哟,少爷,手松松,这是哪儿来的狐媚子……”

耳边似来了苍蝇,嗡嗡的,刘玉郎皱紧眉头,将人往旁边一搡。

“哎哟——”那小厮脚下一个不稳,竟整个人倒了下去。

更倒霉的是头正好磕到了颗尖锐的石子儿。

瞬间,黏腻的鲜血涌出。

“少——”小厮手刚伸出去就无力垂落下。

圆睁的眼看着漆黑夜空,很快没了神采。

浓郁的血腥弥漫开。

“啊!”桃红惊恐的大叫引来不少行人的围观。

“死人了……死人了……”

原本漆黑的巷道,眨眼间变得灯火通明起来。

“完球,这火烧偏了。”刚结束和苏柒的人生交流的顾晗正溜达消食,正好撞见这一幕,有些头大。

谁都想不到,桃红这把火还没烧进刘府后院,刘玉郎自己个儿就作出了桩命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