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幾個負責把板栗外面的刺扒掉,宋庭嶽負責把板栗的硬殼跟薄皮扒掉。

相比較她們來說宋庭嶽的活就複雜了一些,但他是個大人,幹起活來自然比樑棟他們快,所以在速度上兩邊幾乎一致。

每當她們扒出一小碗後,樑棟就會自覺的給宋庭嶽送過去,宋庭嶽看著身旁一小堆的板栗,終於反應過來,他們這是壓根沒拿自己當外人啊!

而梁歡幫著扒了幾個就去了廚房,鐵鍋燉雞雖然好吃,但得經常看著,不然容易糊鍋底。

而且野雞的肉要比家雞的肉緊實,所以燉的時間也要長一些。

再次添了一把火,兩刻鐘後梁歡才掀開鍋蓋準備盛出來。

剛開始燉的時候她放了滿滿一鍋湯,此時湯已不見,只剩一鍋黏糊糊的雞肉。

梁歡直接從櫃子裡拿了個大瓷盆出來,把雞肉全都盛了進去。

一邊小心翼翼的端著雞肉往屋裡走,一邊招呼她們三個,“別弄了,洗手吃飯。”

樑棟跟梁言一聽立馬放下手裡的板栗跑去洗手,只有梁欣還在堅持,“就剩這幾個了,我弄完在吃。”

梁歡瞥了眼地上的板栗沒反對,就剩五個了,想必她飯沒盛完她就弄完了。

因為她們家人多,來回盛飯太麻煩,所以梁歡乾脆把煮米飯的鍋端進了堂屋。

盛好飯後便往外走去,宋庭嶽默默的瞥了眼桌子上的飯,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就在這時梁歡突然端著個盆走到他的跟前,“洗洗手。”

宋庭嶽聽完詫異的看了她一眼,見她神色平靜,並無異樣後,這才把手伸進盆子仔仔細細的洗了起來。

更讓他驚訝的事,水竟然還是溫的。

洗完手就聽梁歡淡淡的說道:“我家沒毛巾,你自己甩甩吧。”說完便端著盆走了出去。

宋庭嶽依言甩了甩,剛甩乾淨就見梁歡跟梁欣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

梁歡徑直走到桌子前,端起兩個碗就朝他這邊走了過來,把飯放到了他旁邊的凳子上,然後又小心翼翼的挪到他的身前。

旁邊的板凳是梁欣搬來給他放碗的,碗裡面盛滿了水,但他只是淺淺的抿了幾口,並未多喝。

梁歡在看到水碗那一刻就知道他在顧慮什麼。

“你放心吃,放心喝,一會我扶你去。”

宋庭嶽一聽這話耳朵瞬間就紅了,他想不明白,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怎麼會把這件事說的這麼輕鬆自然。

其實梁歡也有點不好意思,但這種事總不能羞答答的說吧,那樣不會更奇怪,還不如大大方方的。

說完梁歡便回去跟她們仨一起吃飯去了,板栗跟雞都燉的黏糊糊的,雞肉鮮香入味,板栗綿密香甜,在加上一碗香噴噴的米飯,真叫人慾罷不能。

就連一向最矜持的梁欣都吃了不少,樑棟更是放開了肚皮,“姐,我還要一碗。”

梁歡先瞥了眼樑棟的肚子,見沒鼓起來,才又給他盛了碗。

梁言一看也立馬把碗伸了過來,梁歡見了默默接過,只給他盛了半碗。

雖然倆人是雙胞胎,但梁言從小就比樑棟體弱,飯量也不如樑棟的大。

梁言顯然也知道這件事,並未說什麼,接過碗便高高興興吃飯去了。

梁欣看到兩個弟弟都添飯成功,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添的時候,一個勺子突然出現在了她的碗裡,接著她的碗裡也多了半碗的飯。

“想吃就說,自己家不用客氣。”

梁欣聽完默默的應了聲。

梁歡就當沒聽見,起身又去給宋庭嶽添飯。

宋庭嶽的飯早就吃完了,盛雞肉的碗跟盛米飯的碗都空了,此時正在閉目養神。

一聽到梁歡的腳步聲便睜開了眼睛。

就見梁歡直接拎著個鍋,拿著勺子就往他的碗裡放飯。

宋庭嶽見了也沒拒絕,說實話那點飯他確實吃不飽。

梁歡給他盛好米飯順便也端走了給他盛雞肉的碗,在拿回來時裡面又是滿滿一碗雞肉。

“我們都是順著一邊吃的,這邊沒動過。”梁歡怕他介意,便多解釋了一句。

這句話不是並不是因為他的身份,因為不管這坐的是誰,她都會說這麼一句。

宋庭嶽聽完卻微微動容了一下,沒想到看起來大大咧咧之人,竟然這麼細心。

很快他又釋然了,一個會給他買鞋,端熱水洗手,察覺到他窘迫之人,怎麼會不細心。

梁歡卻沒他想的那麼多,給他買鞋是因為他的鞋子是被她磨破的。

給他端熱水洗手是因為從小就養成的習慣,吃飯前先洗手,小朋友都知道的道理。

主動說帶他去廁所,是因為怕他不好意思說,憋的難受。

吃過飯,把碗筷交給梁欣她們仨後,梁歡便去扶宋庭嶽。

宋庭嶽剛開始還有點拘謹,但見梁歡跟沒事人一樣,這才慢慢放開了一些,但那紅的快要冒煙的耳朵,也出賣了他的不好意思。

宋庭嶽的傷都集中在身上跟腿上,胳膊沒啥問題,所以一些活動並不影響。

但他右腿骨折,被馬大夫用木棍給固定住了,起身時並不方便。

剛開始梁歡是扶著他的胳膊,可惜他折騰的滿頭大汗人也沒起來。

梁歡見了乾脆直接拿起他的胳膊放到了自己脖子上,然後伸手攬住他的腰,咬牙道:“起。”

果然有她這個人形支架在,起身時省勁了不少,雖說如此宋庭嶽還是咬緊了牙。

剛一起身宋庭嶽就想收回他的胳膊,沒想到梁歡卻突然眉頭一皺,呵斥道:“幹什麼!老實點。”

宋庭嶽訕訕的攥了下拳頭,沒敢在收回來。

“我給你撐著,你單腳跳著往那走。”梁歡一邊攬住他一邊說道。

宋庭嶽聽完也沒在遲疑,單腳蹦著就往茅廁走去。

等到了茅廁,倆人額頭上全都出了一層薄汗。

“我出去等你,完事喊我。”說完梁歡就走了。

只留宋庭嶽一個人在茅廁裡,宋庭嶽猶豫一會,果斷開閘放水。

其實梁歡也怕聽到啥尷尬,所以出來後特地離遠了點,並沒有聽到啥不該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