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品的味道一塌糊塗,甜蜜素,香精,氫化植脂末……,我又喝了一點飲料,結果嘴裡充滿了微苦的餘味,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我再也不願吃哪怕一小口了。我嘆了口氣,再次問道:“美女,店裡生意還好吧,有沒有受戰亂的影響呀,賺錢嗎?”曾經的女神把眼睛從手機上移開,對我笑了一下:“怎麼,帥哥你想泡我呀,六點鐘老闆娘回來後我就有空。”雖然搞得我莫名其妙,我還是忍住尷尬,問道:“這個店能保住你的工資和日常開銷嗎?打戰對你們一點影響都沒有嗎?”曾經的女神笑了笑:“打戰?那是當兵的事,和本仙女有什麼關係。這家店勉強發工資吧,老闆娘才不指望這個店賺錢呢,周邊四五個人爭著養她呢,而且她去直播一下,就有無數男人給她送錢。”聽到這我心裡咯噔一下,老闆娘不會還傻傻的堅持這家店是我們兩個人合開的吧,都虧損了還強撐著。曾經的女神接著說道“這個店她只是用來證明自己職業身份的,在短影片上勵志用的。來來來,給你看一下老闆娘的短影片主頁。要是也有很多人爭著養我就好了……帥哥你到底約不約我呀?”我瞟了一眼曾經女神的手機,裡面有個花枝招展的妹子,比老闆娘漂亮七八倍吧,我正打算說這是誰的時候,仔細辨認才發現那就是老闆娘。隨便瀏覽了一下,果然都是些勵志的短影片,順帶賣甜品的。女孩一無所有,憑著自己勤勞的雙手,白手起家,透過努力,終於有了自己的甜品店云云。還有一些選用深山綠色有機優質原材料,無汙染,無公害。我們除了愛,什麼都不新增。看著影片裡極其美麗,極其勤勞,極其努力的老闆娘,我笑了笑:“你們老闆娘確實漂亮呀,難怪追的人那麼多。”接著我又問了一句:“美女,你單身嗎?”曾經的女神猶豫了兩秒,回答道:“你真要約我呀,我單身呀。”我笑了笑:“可惜呀,我已經結婚了,不然肯定追你啦。”說完我頭也不回的走了,帶著極其複雜的感情。

回到車裡,我把小黃狗從揹包裡拿出來,放到副駕駛上,對小黃狗說道:“二哈呀,晚上咱們就打地鋪了,在我那乾淨整潔的毛坯房裡哈。”銀風吐槽我:“怎麼,被人家訛了五兩銀子,連旅館都住不起了?”我笑了笑:“人老了,找一下當年租毛坯房的感覺,憶苦思甜不行麼?”小黃狗蜷在座椅上咯咯地笑:“在我面前你居然敢稱老,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也笑笑:“走啦,咱們找個環境優雅的餐廳,算了,還是去找一家咖啡廳吧,給你點一壺檸檬水如何,不過你只能用一次性杯子喝。”“那我變成人的樣子不就行了,真是的。”我嘆了口氣:“銀風你太單純了,你不明白,在人類的世界,我這是在保護你。我總覺得哪裡有不對勁的地方,所以你還是委屈點,在有人的地方就保持小黃狗的形態,對你我都好。”銀風點點頭:“好吧,看在檸檬水的份上,聽你的。”

沒想到的是,之前那家咖啡廳還在,但是裡面居然沒有客人!我找了個明亮的位子坐下,點了一份記憶猶新的煲仔飯,又要了一個一次性杯子。咖啡廳裡的小姐姐們換了至少一波了,但我也沒興趣看她們了,臉上的熒光讓我無法欣賞她們原生態的美,給我的感覺就像《寂靜嶺》裡面的護士美眉們。身材棒棒噠,但不能看臉。好在我已經習慣了那種熒光閃閃,或者重金屬氧化物發光的場景。看來戰爭對老百姓的影響確實非常大,這些身材高挑,膚白貌美的年輕小姑娘也出來兼職了。我回憶了一下自己這一小段時間的變化。要不是黃老邪,要不是廚子,我可能一個月十兩銀子都掙不到了。除非去賣丸子,那個還是能賺一點錢的,但產能有限呀。好多地方環境都被汙染的差不多了,想找那些藥性正常的草藥會越來越艱難呀。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個妹子走過來,客氣的問我:“先生要不要來點酒水飲料,我們店做活動,買一贈一。單點七折。充會員的話充十兩銀子送五兩銀子。”我努力透過閃閃的熒光,仔細辨識了一下小姑娘的容貌。小姑娘長得很漂亮,可惜雙眼無神。還有很深的眼袋,估計熬夜成自然了。我禮貌的笑了笑:“不必了。”接著我又掏出一兩銀子放在桌上,說道:“幫我結一下賬,剩下的算是小費。”小姑娘開心的叫出了一點點聲音。我內心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起身離開。小姑娘在後面開心的喊道:“老闆常來呀。”我隨便應了一聲,心裡想的卻是:恐怕我再也不會來了。

回到自己咬牙買的毛坯房裡,我開啟水龍頭洗了一把冷水澡。出來後我對恢復人形的銀風說道:“咱們早點休息吧,你要是想洗洗就用冷水啦。”銀風微笑著不解的看著我。我尷尬的一笑:“把你當成大活人了。”接著我又說道:“明天上午咱們去找找一個多月前黃教授他們說得金箔書和水玉瓶發現的線索,說不定我能感應到什麼。下午帶你去看看長江,晚上咱們就回應天府啦。”銀風點點頭,飛到隔壁房間休息去了。我玩了一會手機,翻了翻舊書,也睡了。

第二天一早,我還沒和銀風去感知能開啟水玉瓶的地方呢,一個陌生的號碼打過來了。我一接,聲音倒是有點點熟,原來是那個樓管員呀。樓管員客氣的告訴我裝修公司已經幫我找了,報價也做好了,要是我有時間現在就可以來小區,籤個合同,立馬就能開始裝修。我不禁微微一笑,這小丫頭辦事手腳麻利呀。後面裝修的事就指望她了。於是我就約好了在小區的涼亭裡見面。

抱著小黃狗,我順帶觀察了一下小區的環境,綠化什麼的都挺好的。不一會,找到了涼亭,那個小丫頭和另外一男一女已經在那等我了,大家客套了幾句。我翻了一下報價,合計要一千八百兩銀子。我笑了笑:“各位不好意思,我馬上要出趟遠門,暫時不裝修了。回頭再聯絡吧。”接著我又拿出三兩銀子給了那個樓管員:“不過答應你的工錢還是要給的,嗯,鑰匙還給我。”

結束了這個小插曲,我抱著小黃狗,打算先去外邊吃個早餐,再去感知一下幾年前他們說的老家的地方是不是真有什麼異常,當年我在山裡也感知到了不一樣的能量,可惜當時也沒關注。貌似我的身體還在慢慢變異。比如我現在隔著幾米很容易就能感受到人的氣息,而且可以判斷這個人的健康狀況,還有生命力強弱。比如這次探望小千之後我就很難過,因為我能感受到她生命力已經弱到不敢想象了。而楊怡則像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那樣,生命力旺盛。而在之前,我得特意近距離感知一下才能得到結果。天知道難道月靈是要我變成醫生給人治病嗎?

胡思亂想的走到車邊,眼前的景象嚇我一跳,雨刷下面居然壓了至少十幾份廣告,外加一沓小卡片,我瀏覽了一下,基本都是一些烏七八糟的廣告,還有好幾家裝修公司的,我一愣,特麼的正常人都會認為開車過來過夜的都是已經裝修過的,並且已經日常居家的人了吧。看來那個樓管員沒少出賣我,好在還沒把我的號碼賣出去,不知道是看在那六兩銀子的份上沒做,還是暫時沒來得及動手。有詩云: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憑著一個月前地圖的記憶,以及我對這座城市的認知,外加凱鷹跑起來很溜,我很快來到城市某處,令我吃驚的是,之前還記得那是一片茅草叢生的荒地,怎麼突然變成了一個大型遊樂園。遠遠望去,兩個巨大的摩天輪就像是兩個大大的眼睛,注視著中江水面,還有高聳的寶塔,快伸入雲霄的過山車軌道,以及一大堆風格各異的建築物。我對小黃狗說道:“二哈呀,四年多不在,人和物都變了呀。”小黃狗看了我一眼:“四年多,對你們人類來說確實不短呢。”我突然問道:“二哈呀,要是當時我從另一個空間出來,時間原點再往後飄移個千兒八百年,百八十年的,會不會等我出來的時候已經沒有人類了?”小黃狗用它那充滿靈性的眼睛瞟了我一眼:“你以為你是人工智慧呀,等人類滅絕了才甦醒。不過呢,對於我這種精靈來說,人類滅絕,我喜聞樂見呀。”說完又把腦袋一甩:“只要你不死就行了。”

我笑了笑,下車打算找個隱蔽的地方好好感知一下週邊環境。但讓我無法理解的是我感知不到一絲絲異常的靈力或者能量脈衝,倒是能感知到不少烏七八糟的東西,就如當年在那個酒店裡一樣,那種感覺很噁心。遙望那兩個摩天輪,我不禁思索,是這裡的部分人散發出這種很噁心的感覺,還是這一片的人都散發出這種很噁心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