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倆的戶外生存經驗極其豐富,很快,就做好了一切準備。天色更加昏暗了,我看著身體狀態欠佳的廚子,說道:“二位大哥辛苦了,不妨先休息一會,我先放個哨,等有異常情況我就喊你們。”廚子點點頭,跑帳篷裡睡覺去了。花榮本想說些什麼,隨即也鑽進帳篷睡覺了。而我,則靠在土堆上,百無聊賴,卻又偶爾緊張兮兮的到處觀望。當然,什麼都沒發現。

又過了一會,天色變得更加昏暗,卻開始顯露微微發紅的顏色,這讓我有些懵,難道這是晚霞照進來了?那麼現在外面的景色該多美呀。遙想當年,我和菲菲坐在河邊的柳樹下,一起欣賞著晚霞,憧憬著未來,晚霞映在菲菲的臉上,白裡透紅。有詩云:日落西山前,人約黃昏後。斜陽連秋水,湖光滿秋紅。那麼美好的二人時光。記憶卻漸漸褪了色,就如現在的場景,只有微微的暗紅。時間,可以抹去一切的美好。

又過了大約半個小時,整個環境的顏色都變得暗紅。我知道是天黑了,但為什麼這裡會發紅呢?這明顯不是晚霞了。這種環境裡,廚子和花榮看得清嗎?白霧裡面的東西會出來嗎?突然我有些緊張,甚至略帶恐慌。正打算喊醒他們,轉念一想,現在不是沒動靜嗎?就讓他們繼續休息,畢竟他們是正常的人類,身體不能過度消耗,後面的路還不知道多長呢。而我因為有月靈之力的保護,先擔待一點吧。

終於,萬物俱靜的時候,我聽到了頭頂上細微的動靜,這時我打算先把自己隱藏起來,先看下到底是何方妖物,我賭它們視力非常差。而且即使有意外,我直接開槍,廚子和花榮也會驚醒的。我思考了零點幾秒,將月靈之力呼叫,催出一層等離子層,遮蔽自身任何訊號特徵,只露出一絲絲縫隙供我觀察。反正我又不用急著呼吸,也不怕缺氧。果然,大約五分鐘後,有三隻大約半米左右的動物從迷霧中出現。隨後在迷霧下方安靜的盤旋,只是我感到有一些輕微的不適感,感覺有點熱。可能是我緊張,於是我忽略了這種感受,抓緊機會觀察它們。

看到它們的模樣,我不由的一陣冷顫,它們的樣子實在難看。大翅膀,管子一樣的口器,獨眼,而且看起來和面板融為一體,估計沒啥作用了,撐死用來感知光線的變化。就像一隻噁心的昆蟲,六對足,每隻腳上都有纖毛和吸盤一樣的組織。可我忽略了一個問題,它們的身上有一拍側孔,這預示著它們擁有一種很敏銳的感官,不知道是聲波,還是熱源,或者其它未知的方式了。望著它們依舊盤旋,我倒是有點奇怪了,於是我悄悄的扔出一顆子彈,果然,那三隻會飛的怪物立即改變飛行狀態,朝著子彈那裡盤旋,但是盤旋了一會又不知道是不是覺得無聊,又跑到咱們的帳篷頂上盤旋。我心裡咯噔一下,又朝另一個方向扔了一顆子彈。果然,它們又跑到那邊盤旋了一會,繼續回來盤旋。見到這一幕,我有些懵圈,很明顯,它們沒有發現我,但是按照現在這種狀態看來,它們應該是發現了廚子和花榮,但是它們為什麼不攻擊呢?

帶著疑問,我還是沒喊醒他們,而是繼續觀察,反正隔著帳篷,它們也沒法傷害廚子和花榮,搞不好還會變成我的槍下冤魂呢。於是我就這麼一動不動,穩如老狗,不對,穩如泰山一般,默默的觀察著那三隻不知所云的怪物。突然,怪物們又朝遠處飛去,我順著方向,踮起腳一看,有熱源。看來是有動物出現了。於是我乾脆爬到土坡上,看熱鬧。

果然,有一隻一米左右的不知名動物出現了,它正小心翼翼的朝水坑走去,但讓我奇怪的是,它也是六隻腳。雖然很詫異,但這並不影響我看熱鬧的心情。不過看起來那隻動物並沒有發現那三隻怪物的存在。或許是太黑了吧,總之,那三隻怪物無聲無息滑行過去的時候,小動物正在小心翼翼的勻速前進。再接著,三隻怪物開始在六足小動物上方盤旋。大約半分鐘後,六足動物的速度慢了下來,再接著不到五秒鐘,六足小動物居然直接趴在地上不動了。我有些疑惑,是那個六足小動物發現那三隻會飛的怪物了嗎?從體型上看,六足動物也不必害怕天上飛的怪物呀。

隨後,三隻怪物降落到六足小動物周邊,撲稜了一會翅膀,似乎是在打探虛實。折騰了半分鐘左右,三隻小怪獸齊刷刷的撲到六足小動物身上,把管狀的口器扎進了小動物的身體。看的我渾身一緊張,當年護士姐姐給我打針的時候,屁股好痛呀。可惜那時候太小,不懂欣賞護士姐姐的美。我略微思索了零點零二秒,端起突擊步槍,估算了一下距離,懷念起當年那套盔甲的自主瞄準系統。苦笑一聲,我對著小怪物就開始點射,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天生的槍法好,待我一梭子點完之後,那三隻小怪獸全部掉在地上,有一隻在掙扎,另兩隻則一動不動。那隻六足小動物似乎是死了,這麼大的槍聲都吵不醒它。

突然我大驚,我特麼的都打完三十發子彈了,廚子和花榮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我也懶得管那些動物是死是活了,趕緊跑回帳篷,看看廚子和花榮出了什麼事,真希望他們是為了避免暴露,悄悄的埋伏起來,準備戰鬥。

拉開帳篷的拉鍊之後,我的心跳加速,額頭上出現了冷汗。廚子和花榮在帳篷裡睡得正香呢。這明顯不符合邏輯。我急忙上前檢視他們的氣息和脈搏,好在沒有異常。只是他們的心率似乎有點偏高,居然有八十左右,看樣子他們很興奮呢。我思考了零點零三秒,掐了一下花榮的人中,花榮乾脆翻過身去,趴著睡。我又對著廚子的耳朵大吼一聲:“阿朵發朵江託門。”廚子臉上露出了笑容,然後捂著耳朵繼續睡。

這下我懵圈了,結合廚子和花榮的表現,還有那隻六足小動物,難道那幾只會飛的小怪獸可以催眠?或者是精神攻擊?但是從他們都躺下來的情況來看,深度催眠的機率大一些。這時候我想起來它們盤旋的時候,我是感覺到身上微微發熱,不知道那時候是不是就是遭到了它們的攻擊,只不過它們的攻擊能力被我的月靈吸收了,或者被我激發的等離子層遮蔽了。不管什麼原因,總之,我沒有被攻擊到,所以我保持著清新,而廚子和鎖匠,怎麼喚醒他們呢?

嘗試了一會,還是沒有結果。於是我乾脆守在帳篷裡,等他們醒來。突然,我想起來之前在大咸山的際遇,我也被迷惑過,只不過那種迷惑太低端,我隨隨便便就能識破,那麼現在呢,會不會我又被迷惑了,只是這次高階一些,我察覺不到異常。如果真是這樣,我該如何判斷呢?

我趕緊坐下來,讓自己平靜,又把突擊步槍放在腿上,開始靜坐思考。既然對方是擁有迷惑,或者精神攻擊的能力,我必須得知道自己是否處在真實的世界才行。思考了一會,我打算先從最簡單的入手。先看自己有沒有痛覺。

雖然一般電影裡面都用是割破手指什麼的來驗證,但我覺得沒必要那麼傻,我拿手捏一下自己的面板就行了。捏了幾下,能感覺到疼。但轉念一想,這樣還是不保險。於是我又開始想象小唐在門口等我,然後我去開啟帳篷的門,果然外面什麼都沒有,還是昏暗發紅的夜色。雖然驗證了兩次,我還是不放心,拿著槍對著苔蘚開了一槍,隨即迅速雙手十指交叉互扣,再用手指交換觸碰彈殼,希望用視覺錯誤來驗證。測試了幾次,我終於放心自己還是清醒的。只是我還是沒法喚醒花榮和廚子,只能守在他們邊上,慢慢等候,他們總不能一直不醒吧。

一夜無眠,終於等到了昏暗的白裡透藍的光線,我猜是“天亮了”,可是廚子和花榮依然沒醒。我也顧不得太多,跑到水坑邊上,打了一些水,跑回來劈頭蓋臉的澆到花榮臉上,好歹他皮糙肉厚,啥苦都吃的了。可出乎意料的是花榮似乎很愜意的抹了一把臉,繼續睡覺。我開始慌亂,但還是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等候他們醒來。

度日如年,我就這麼等呀等,但一直等到光線又變得暗紅,他們還是沒醒。我開始慌亂和焦慮了,開始不知所措。但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始思考如何應對這個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