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認為自己不怕死,但不代表我是二愣子,不會心慌呀。瞬間我就明白了局勢的嚴峻。這場鬥爭,一開始白老帥哥是這麼設計的-----咱們用九頭蛇迷幻陣佈置了一個將近三百度的扇形防禦陣,輻射半徑大約兩百米,後方大約六十度的扇形區域連著逃生出口,也是歡歡們製造武器盔甲的地方。陣中心留下了大約直徑十米的空白區域作為我們的大本營,九顆蛇腦袋就放在那裡作為加強型能量源。等那波爬行動物進攻的時候,它們之中的絕大部分會在陣法裡發瘋發狂,即使偶爾有亂竄進入我們大本營的,已經是筋疲力盡,成為咱待宰的羔羊了。楊怡還能沒事施展一下法術,消滅一些。

而我們的目的,也不是要一下子把它們全部消滅,主要是拖延時間,讓無嘴羊們有足夠的時間打造好裝備,它們能衝鋒陷陣,才是我們的最終目的。但這計劃居然一上來就被那隻獨角獸給打亂了。我設想了一下,即使咱們現在能守得住這個缺口,數量和體積巨大的爬行動物即使用屍體堆,也能把咱們的大本營堆滿,或者這些冰雹,用不了太久也能把咱們埋起來呀。所以咱們只能撤退,而如果咱們撤出去了,先不說能不能全身而退,即使能安然無恙的撤退出去,咱們再想進來,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了。咱們這次為什麼能很容易的進來沒阻礙呢?我想了想,按照小蛟的說法,之前幾千年也有人進來過,那個金光閃閃的穆先生也沒事過來溜一圈。估計他們都沒做出什麼讓裡面神獸感到威脅的事,甚至都……都沒進來這裡過吧。但是這一次我們明顯讓對手感到威脅了,肯定不會對我們掉以輕心了。所以,我們這次出師不利呀。望著正在努力施法的白老帥哥和鎖匠,還有靈力爆發的楊怡。這時我想起來之前在大咸山的經歷。

於是我深吸了一口氣,舉起弩,對著大約三百米的獨角獸。猶豫了半秒,突然想起來這箭是射不出去的,我急忙單手持弩,另一隻手朝他們揮舞,試圖引起他們注意。好在白老帥哥在不停的觀察周邊情況,而不是死死的盯住缺口。我指了指防禦壁陣,又舉了舉弩,畫了個叉。白老帥哥似乎猶豫了一秒,還是撤掉了我周邊的防禦壁陣。雖然我暴露在冰雹之下,但他們仨的壓力小了不少,同時,我也能用極小的機率射中那隻獨角獸了。任憑冰雹砸在我身上,非常難受,但我還是舉起了弩,瞄準那隻獨角獸,但我實在是無法想象這三百米的距離,我如何才能射中它。我閉上眼睛,迅速思考了一下,這支箭的平均速度大約五十米每秒,三百米要飛行六秒,由於空氣動力,這支箭每秒大約下墜十公分,那就是我得把弩抬高六十厘米。我深吸了一口氣,摳下了扳機,接著又搭上另一支箭,又射了出去。

可惜,第一支箭從獨角獸頭頂上飛過,第二支箭被一顆冰雹砸中,改變了軌跡,落在不遠處,扎進土裡。我一驚,打算去撿那支箭,卻又害怕自己被陣法迷惑。這時我卻有個意外發現,獨角獸似乎被那支箭驚嚇到了,停止了施法,最起碼,冰雹停下來了。他們仨的壓力減輕了。不過看樣子那獨角獸並不打算罷休,往後退了一些,並伴隨著微弱的靈力異動。我思考了零點五秒,下定決心,決不能讓那獨角獸再搞什麼么蛾子。我閉上眼睛,感知著遠處那隻獨角獸,再把心一橫,認準感知的方向,高速衝了過去。順手撿起那支跌落的箭。不久之後,我就感到了一些幻像,但我知道,那些都是假的,只有我感知的那束能量才是真實的獨角獸。突然,我撞到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接著我似乎被黏住。我急忙睜開眼,原來是我撞上了那個噁心的巨型鼻涕蟲,好在它似乎也在雲裡霧裡,根本就沒管我。我努力忍住噁心,把自己從粘液里弄出來,繼續閉上眼感知,我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那隻獨角獸。終於,我來到了九頭蛇迷幻陣邊緣,那層淡淡的能量斷層告訴我,如果我往外再走一步,將遭遇大量清醒狀態的爬行動物。我舉起弩,“瞄準”著遠處的那一團能量體,心裡默默的告訴自己:人類的大腦具備完善的空間和速度計算能力,隨便一個普通人就能用石頭砸中不遠處的目標,加以訓練的話可以精確砸中遠處的目標。像我這種彈弓高手,是不需要用眼睛去瞄準的。

於是我拋開耳邊的噪音,深吸一口氣,將弩上抬一點點,摳下了扳機。我感知著因弓箭而產生的氣流的變化,計算著它的軌跡。下一秒,我很欣慰,氣流高速自旋著,朝那團能量飛去。隨後,擊中了那團能量。猶如煙花綻放一般,那團能量變了顏色,並擴散變大了一點。那一刻,我心中的石頭總算落下。睜開眼,只見那支箭射中了獨角獸的前胸,獨角獸瘋狂的跳躍掙扎,似乎想要甩掉那支箭。隨即我卻看到獨角獸身上的箭沒了,而它則張開滿是利齒的大嘴衝向我。我思考了零點五秒,估計這是幻像吧。於是我又閉上眼睛感知,果然那團能量在小範圍的竄動。我我也不敢戀戰,急忙順著歡歡能量的方向往回撤退,同時吸取教訓,避讓那些稀裡糊塗的爬行動物們。終於,我順著能量的指引回到了大本營裡面。睜開眼,看得出,他們的壓力小多了。沒有那隻獨角獸的指揮,那群爬行動物基本都各自為政,傻乎乎的亂竄,然後大部分都被陣法所迷惑,有部分進了陣法缺失的扇形區域,在前面的早被楊怡的風刃變成屍體,後面的也不怎麼往裡衝,從整體上看,就是一大群大怪獸圍著我們繞圈。偶爾有一兩隻進入我們的大本營,隨即就被楊怡一道風刃直接斬首,然後鎖匠和白老帥哥就忙著把怪物的屍體扔到陣法裡面去,當圍牆用。偶爾還有在陣法周邊晃盪的,要麼被鎖匠一槍扎腦袋,要麼被白老帥哥一鐧爆腦袋。楊怡可能是一開始靈力消耗較大,也懶得和他們搶怪獸。我看著他們,又看了看自己又輕又小的武器,乾脆遠遠的觀察著已經處於半靜止狀態的獨角獸。又過了一會,事情朝著美好的方向發展了,外圍的爬行動物基本都進了九頭蛇迷幻陣,然後集體在裡面狂歡,它們的屍體快把我們包圍了。我突然想到,要是那隻獨角獸垂死掙扎,指揮那些在陣法缺失區域的怪獸們集中向咱們衝鋒,那就是一波流了,楊怡的風刃會被前面的屍體大大削弱,咱們幾乎沒有擋住的勝算。

我急忙朝楊怡喊道:“姐,咱們騎上歡歡,去幹掉那隻獨角獸,你掩護我。”楊怡楞了一下,隨即應該是明白過來了,說道:“我一個人去吧,我可以在一百米左右用風刃幹掉它。”我搖搖頭:“不,我的漂亮姐姐,那玩意可不是像它看起來那麼溫文爾雅,氣質出眾。我怕你扛不住它的物理進攻。”鎖匠一槍切開一隻剛剛撞開屍體闖進大本營,還在發懵的怪獸腦袋之後,說道:“你們快去吧,這裡我們暫時扛得住。”我點點頭,和楊怡一人騎上一頭全副武裝的無嘴羊,從陣法缺失的地方衝了出去。雖然只有短短的兩百米,但一路的怪物屍體加上倖存的怪物,還有粘液,讓我們舉步維艱,我能感受到楊怡基本上是滿負荷的運用靈力,為我們殺開一條血路。兩隻歡歡也表現的異常勇敢,不但能攀登亂七八糟的屍體,還能偶爾用三尖兩刃頭盔去撞擊和挑開部分未死絕的怪獸。多虧了有護甲,兩隻歡歡也沒收到實質性的傷害,只是怪獸身上的角質層太鋒利,讓歡歡們少量外露的活動部位受了點皮外傷。而我由於反應速度被月靈變得超快,我可以完美的格擋,或者躲開那些角質層,背脊角質棘等等。只是我手裡的玄蛇和小短刀似乎在此刻派不上什麼作用。望著浴血奮戰,眼中光芒已有些黯淡的楊怡,還有不再膽小的歡歡,我心裡忽然有了很多感動,我又望了望不遠處的獨角獸,又緊緊的握住手中的武器。不多久,在楊怡和兩隻無嘴羊的共同努力下,我們殺出了九頭蛇迷幻陣,離獨角獸已經不遠了。周邊的怪獸也被楊怡的風刃清理的差不多了,歡歡蹦了幾下,就來到了獨角獸面前十米左右。

這時,我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獨角獸的氣質出眾,四肢修長勻稱,身體肌肉壯碩而發達。要是能被人類馴化,那該是多麼上乘的坐騎呀。只是我那一箭射中了它的前胸,讓它看起來比較痛苦。只見獨角獸緩緩的站起來,突然朝我們一聲吼。我感到異常的能量波動,打算提醒楊怡,但由於距離太短,我還沒來得及動嘴,我就感到下盤一鬆,歡歡倒在了地上,楊怡也倒在了地上。我急忙爬起來,注視著獨角獸。思索著如何幹掉它。至於楊怡和歡歡們。一時半會應該死不了,但我要是再被幹掉,估計咱就一個都活不了了。沒想到那獨角獸突然說話了:“你們是人類?”

這句話一出,我瞬間有些迷惑。這玩意以前沒見過人類,還是見過但直接秒殺了?它為什麼會說人話,這讓我想起來白澤和銀風。於是我回答:“我們是人類,你為什麼會說人類的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