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公家人,誰怕你謝有言!?

別說你謝有言,就算罵了唐安軍,他也不敢把我怎麼樣。

只要我自己沒有違規違紀,天王地老子都拿我沒轍!

足足過了好幾秒,謝有言才從氣短路中清醒過來,手指哆嗦的指著我,卻是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

也就在這時候,龍總輕輕揚起手腕:「行了。都別說了。」

大佬一發話,謝有言硬生生憋住,兩隻怨毒的狗眼睛就這麼死死盯著我,那副樣子,還真像極了狗。

龍總和顏悅色對著我說:「小童助理,是我要買這床經被。不是別人。我是正主嘛。其他人說的可不算,呵呵。」

「你們大家都可不要為難小童助理。」

龍總的這句話立刻讓現場怪異氣氛緩和下來。

下一秒,龍總探出手握住我的手,露出大度和睦的微笑:「小童助理說得好,生意不成仁義在,漫天要價就地還錢。既然小童助理開了價,那我就冒昧的問一句。」

「您準備賣我多少?」

「先說好,貴了我可買不起。」

這句半開玩笑又帶著威脅命令式的話,我自然聽得懂。

「既然龍總說了,那我也給龍總回個話。」

我平視龍總眼睛靜靜說:「剛鮑館長代表故博回收陀羅尼經被,我賣的是一億。」

一瞬間,房間裡的咳嗽聲和呼吸聲又神奇般消散了。

龍總握住我的手陡然一僵,笑容就在那張滿月的臉上凝結,鷹隼般的精厲瞳孔深處爆出幾朵滅世星火。

「那真是太遺憾了。」

轉瞬間,龍總臉上那凝滯的笑容便自綻放如初:「我只能放手咯。」

嘴裡朗朗清清說著,龍總左手搭過來握著我的左肘,右手握著我的手用力搖動。

這種握手禮,非常隆重。

「謝謝小童助理的坦誠。祝小童助理工作順利,生活愉快。再見。」

笑容滿面又禮賢下士那般跟我客套告別,龍總立刻邁起龍壤虎步,飄然而去。

龍總一走,謝有言立馬追了出去。

臨走,謝有言還給了我自己一個猙獰的笑,和一個殺氣滿滿的兇光。

夏五柱是第二個追出門的。

跟我擦肩而過的時候,夏五柱還不忘瞥了我一眼,對我抱以相當輕漠幽寒的眼神。

這個眼神讓我對夏五柱僅存不多的好感消失殆盡。

在故博年輕工作人員的逼視下,我也收起傢伙什出了門。

剛才那麼一出,我是做夢都沒想到。

這一回,不僅把謝有言徹底得罪死,還莫名其妙惹上了那位龍總!

對方姓龍!

全神州姓龍的足有好幾百萬,稀鬆平常。

只是又姓龍還帶紫的,就那麼一家人。

這家人,怎麼形容呢?

反正你在神州任何角落看到的任何東西,他們都有份。

你所用的所有東西,吃的喝的坐的,他們家都有份。

就是這麼牛逼!

就有這麼牛逼!

西遊記裡邊就連一口水井都有井龍王,而在現實中,他們家,也同樣如此,

嗯。

除了得罪了龍老總,我還得罪了夏五柱!

這又是個前途無可限量的豪門大妖。

同一天之內得罪這麼多豪門貴胄巨佬鉅子,以後每一天的日子絕對是精彩紛呈加寸步難行!

入塵世進方州,四個多月,我他媽不僅跟老卑鄙勢不兩立,又祝了夏五柱卻全家福如東海

,這收藏界古玩行,怕是又要掀起一輪封殺我的高潮。

這***的人生,真是難得沒法說!

這苦逼的日子,真是比黃連還苦!

這一切的原因,還是在我,彎不下這根脊椎骨!

二十七年來,我的這根脊椎骨從來沒彎過!

只斷過!

只被,那頭逆龍咬斷過!

還有。

那些個頂級大師們都沒給我出鑑定證書。

這床獨步萬古絕世之寶的裹屍布,又他媽砸手裡了!

原想著從拍賣行撿的漏因果不會太大,事實上還是我估算錯了。

這因果就像是地師們看陰宅!

明明知道那地方就是真龍真穴,只要把自己父母至親的骸骨埋下去就能潑天富貴,可偏偏的,就是不敢去霸佔。而是留給其他有緣人。

愛新覺羅弘曆的詛咒,太他媽恐怖了!

暗裡告誡自己在往後的日子裡一定千萬不要再去撿漏再沾因果,揹著揹包漫步出門。

過了九龍壁出了西門,正要打車回家,旁邊卻是走過來一個人,拽著我就往前走。

「你小子。闖了彌天大禍囉。」

「你知道那位龍王爺是誰不?」

若不是我剛和旁邊的老頭打過照面,我絕不會相信這個推著腳踏車的普通老頭就是現任故博的館長。

鮑老頭不緊不慢走著,手裡還拎著總價值一塊五毛錢的兩個凍硬的饅頭和鹹菜。

而就在剛剛,這雙手還摸了價值上億的裹屍布。

「不就是一門三王,子孫五侯的龍家嗎?」

「還不是買不起我的裹屍布。」

鮑老頭嗬嗬咂嘴:「確實是裹你自己的裹屍布吶。」

我眼皮輕垂,不回應鮑老頭。

不是我不想搭理他,也不是我後怕,而是,我對這個老頭有些忌憚。

這老傢伙以前名不見經傳,屬於無報道無專著無簡歷的三無人員。寧誠一賦閒,這老傢伙就跟補天石爆炸那般蹦出來接了故博館長。

十有八九都是剛剛脫密或者解密的人物。

這種人物,能量極大,不容小覷。

「人家要買,別說你這裹屍布,把故博裡邊兒的國寶包圓咯都不叫事兒。」

我輕漠說:「那還放田園犬出來強買強賣?太丟份!」

鮑老頭嗬嗬嗬又笑了:「那晚上我在二號考斯特上全程目睹你小子的撿漏大戰……我逗是想問你一句話。」

「你問。」

「為了這麼床破裹屍布,你把龍家得罪死囉,值得不?」

「以你的本事兒,逮著機會,再撿十個百個這樣的漏,不難吧。」

我反口問了回去:「聽你老的口氣,我是觸到那頭龍的逆鱗了?」

「這倒不至於。」

鮑老頭滿臉笑容,轉過頭來悠悠然說:「不過,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