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老所做的地震研究不僅涵蓋了地龍與天象,地龍與氣候,地龍與動植物種種諸多大類,還有地龍和火山噴發,地龍和山龍水龍三者因果關係……

這些記錄帶給我很多啟發和啟示。

我還看到了那最熟悉的人定勝天的神州精神。

沒錯。

我們神州的精神,從古到今,都是人定勝天!

現在是,將來,也必然是!

筆記當中,有七幅山形圖非常奇特。

這七幅山形圖並不是最常見的地質構造圖。而是最古老的山形圖。

以石老的本事,肯定不會畫這種圖。

這七幅圖,是古書古籍中的殘圖。

我從未在任何書籍中見過。

看石老的標註,這七幅山形圖應該是對山海經七座山的推算和考證。

看得出來,石老對山海經也是相當痴迷,也做過深入細緻的研究。

拿起最後一本筆記本,我的手莫名其妙的抖了一下。

這是本日記本!

石老退休之後寫的日記。

前面十幾頁都是關於地鵝計劃的草案和草圖。內容之繁複,計劃之龐大,看得我一陣陣心驚肉跳,拍案叫絕。

在第十八頁上,我看見了一行關於我的記錄:「九月二十九號,少年班學生報到。地鏡。童師。尖子。」

第十九頁上,石老記錄:「童師未按時報到。聯絡曹。未果。可能已經犧牲。」

第二十頁中:「穿山鏡被竊失蹤,下落不明。最後一條龍……」ap.

到了第二十一頁,石老的字變得潦草且剛勁,有些激動的樣子:「童師歸來。已聯絡曹。做好檔案。」

最下面是六個重複的字和無數個感嘆號:「考驗考驗考驗!」

第二十二頁:「童師捉刀太陽神針。」

第二十三頁:「我時日無多,童師歸來無期。」

第二十四頁:「保方州。留火種。」

越往後翻,筆記記錄得越少,從筆跡上看,這時候的石老的身體已經很差,拿不動筆。

翻到最後一頁,石老的筆記就只剩下幾個歪歪斜斜的數字和圖案。

圖案是一支鵝。一隻四不像的鵝。

看得出來,這應該是石老住icu期間,在清醒的時候畫的。

小小的一頁紙上的幾個數字和那隻鵝,石老不知道畫了多久。

我一陣陣心痛,煙捏斷燙著手兀自渾然不覺。

忽然間,我腦海靈光閃動,起身直奔會長辦公室。

這間辦公室在被羽林衛和八處霸佔期間已經糟蹋得不成樣,大部分笨重的老式辦公桌都被砸碎燒火。

空蕩蕩的房間只剩下一地雞毛。

開啟手電筒,走到石老原來的辦公桌上,我拎著戰利品紫竹在地上輕輕敲擊。

慢慢地,我直起身抬起頭,望向屋頂。

揚起紫竹,我從門口第一塊天花板開始默數,數到第七塊停住。

再從縱行天花板默數,和橫排天花板座標對齊,腳步跟隨挪動。

站定位置,手電直直照射頭頂。

沒一會,我做出人字梯爬上高處,撬開第一個天花板。

接著,我又按照石老標出的地鵝座標,將其他八塊天花板逐一取下。

手電舉高挨著挨著探照每一塊空出來的天花板,直射房頂。

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之處,我把目光投射到地面。

隨後我逐一檢查九塊天花板。

再又一次失敗後,我將九塊天花板拼接起來。

西去的月光打進房屋,那一霎間,我看到九塊天花板上現出一個圖案。

那是一幅我從未見過的圖案。

看到圖案的第一時間我就想到了司母戊方鼎上那個最神秘的不完整的獸面紋。

但隨即這個推測又被我否定。

我的腦海中即刻湧出三星堆那根黃金權杖上的飛鳥紋飾。

隨後我又否定這個推測。

我杵在原地,腦海中浮現出神州無數個文明器物的無數個圖案,但沒有任何一幅跟這副圖案對得上號。

神州青銅器上的圖案無法就是饕餮、夔龍、蟠虺和夔鳳四個大類。

人物圖案同樣也有,但這幅圖案顯然不是。

意外的發現讓我來了興趣,取來紙筆就著月光和手電將圖案復刻下來,就地而坐仔細琢磨。

我看的書不少。

託少年班的福,我看的書都是其他普通教授博導們一輩子都看不到的孤本善本。

四歲那年,我玩的就是六千年的賈湖骨笛。

八歲,我玩的是武則天的贖罪金簡。

十歲,我參與修復李倕頭冠。

十五歲的時候,我就看遍了走馬樓出土的十萬片吳簡。

那一年,獅子山漢墓開啟,無數竹簡剛剛被修復出來,我在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復刻原稿。

那一年,西周虢國國君虢季大墓發掘,第二天各種青銅器紋飾拓片就出現在我的課桌上。

那一年,被盜多年的周天子大墓龍骨追回,同樣也在第二天,這些龍骨就被送到了少年班。

那一年,漢景帝陽陵叢葬坑出土的印章,當天晚上我就看到照片。

那一年,死亡之丘新的考古發現,我也僅僅只是在一個月後就看到了相關資料。

神州老祖宗們對青銅器的研究早在宋朝就開始流行。

歷朝歷代家境富有的老祖宗們吃飽沒事幹就搞這方面的追原溯本,留下來的心得體會雖然是雪泥鴻爪,但卻足夠震撼後世子孫。

搞鑑定這塊,我自認為,天下能打得過我的,也就只有曹老頭一個人。

挖墳掘墓,同樣也是。

風水地學?

曹老頭,那就是渣渣了。

現在我唯一致命的弱點,就是我的記憶力和算計力。

拿著a4紙,我足足看了五個鐘頭。

這幅圖案,我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