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單位頭子們不約而同彼此對望,眼睛裡盡是挑釁和火熱!

這種重賞獎勵,不僅是激勵,更是穩定軍心,恢復士氣的最佳方法。

唐安軍,此人治軍手腕,比起草頭馬不知道要超越多少條高原鐵路。

果然,人如其名!

頃刻間,無數人開始有條不紊撤離。

從他們摩拳擦掌的表情,就知道,明天又是一場曠世大戰!

「哼……現在才說獎勵的事,早幹嘛去了?」

「這種錢,誰能掙得著?」

林朝夕低聲碎語,衝著我招手:「走了。明兒見。」

生怕我明天不來,林朝夕又指著我威脅:「不來就是曠工。唐總正在火頭上,別觸黴頭。」

說完這話,林朝夕裹緊軍大衣,飛速向外跑去。

正對面,大佬們也開始起身,握手告別。

也就在這時候,一個乾癟粗澀的聲音不適時宜的響起。

「報告。」

頓了兩秒,對面紅帽子有人回應:「講話。」

「請問唐總,個人獎勵需要繳稅嗎?」

現場氣氛頓時一變,好些人駐足回望。

林朝夕定住腳步,驀然回首,玉容驚變,急退回來。

足足過了三秒,對面唐安***過身:「有把握?」

「有!」

此話一出,全場動容!

唐安軍回身正對發聲處,語重如山音賽奔雷:「多少把握?」

「百分之百!」

轟!

整個世界凝固!

現場所有人面面相覷,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幾乎過了一個世紀久遠,唐安軍肅重開口!

「出列!」

黑暗中,我頂著塗滿油漆的黃帽子慢步上前,走進車燈包圍圈!

一瞬間,數百道目光齊刷刷投射在我身上!

這一刻,我能清楚看見無數人驚愕的目光和難以置信的神情。

耳畔傳來林朝夕咬牙切齒的咒怨,和無數人低頭接耳的嘀咕私語。

價值千萬的數十臺豪車車燈將整個大空地照得亮如白晝。

頂著黃帽子出來的我,霎時間成為全場矚目的焦點。

當他們看到我的黃帽子那一刻,無不震驚愕然,繼而勃然大怒。

「荒唐!一個工人懂什麼?」「亂彈琴。我們都解決不了的事,他能解決?」

「胡鬧。這誰的人?趕出去。別浪費大家時間。」

斥責聲中,組委會施工方無數白帽子藍帽子一窩蜂衝到我跟前,劈頭蓋臉就是一通爆罵。

「把這個瘋子拖出去。」

「***,惡意喊報告。你把老子們害慘了。」

「你工頭是誰?從今天起,你龜兒子被蜀省建工永遠拉黑!」

一群平日裡養尊處優的白帽子連推帶桑將我拖走。

就在這時候,一個秋霜寒泉女聲傳來:「放開。」

「人家又不是你們的工人。都滾一邊去。」

林朝夕大步流星過來,溼透的大衣隨風飛動,猶如t臺上最有範的超模。

「不是我們的人?朝夕,你是不是認錯了?剛你不是說……」

「我騙你的。他要是你們的人,你們可就偷著樂吧。」

林朝夕的話傳出,對面紅帽子們露出幾許疑惑。

「朝夕。他是誰?」

「報告!」

林朝夕恨恨瞥了我一眼,大聲報告:「他是我們的人。」

「崑崙所的?你們崑崙所不是沒方案嗎?」

我靜靜回應:「報告。我不是崑崙的。」

對面愣了愣:「報名!」

我昂頭挺胸,肅聲回應:「報告。方州自然科學學會。童師。」

嗯?

啊?

黑!

哈!

嗬!

現場沉默數秒,突然爆出一陣樂不可支的鬨笑。

「嘿。老賴會還真有臉來開會了?」

「吔。孤殘院什麼時候出年輕人了?

「真是小刀捅屁股,開了眼了!養豬場的也敢接這活兒?」

養豬場傳出,現場鬨堂大笑。

這一刻,就連對面的紅帽大佬們也莞爾一笑。

挖苦打擊傳入我耳,我不為所動。

嘲笑諷刺映入我眼,我站得筆挺!

筆挺如槍!

看不起方州,我可以不在乎!

看不起我,我也不在乎!

但那筆總計兩百七十五萬的鉅額獎金,我在乎!

這筆錢,就是我鑑定所的啟動資金。

更重要的,只有掙到錢了,才能提升保密等級。

保密等級越高,含金量越大。

找到她的機會就越高!

「報告!」

聲音狂放,伴著秋風飛揚,偌大的大工地,迴音激盪。

頓了幾秒,唐安軍的聲音響起:「講話。」

「請問唐總,主策人個人獎金要不要繳稅。」

呼嘯秋風鑽進我咽喉,又被我強壓吐出,漫卷天外。

現場無數人都被我震懾,更多的,是賽過先前數倍的鄙夷。

「養豬場的***,敢這樣和唐總講話。」

「好大的口氣。真以為站在風口吹兩句就能上天了?」

「讓他狂唄跳唄。一會死看他怎麼死?」

這時候,我看見對面大佬偏頭的偏頭,低語的低語。

頓了幾秒,忽然南戍隊伍中有人大喊報告:「報告唐總,剛才點名,我沒看見他。」

「我懷疑他的身份。我懷疑,剛才的破壞就是他搞的。」

大帽子甩下來,現場一陣騷動。

指責我的那個人,他認識我,我也認識他。

那夜大柳樹,黃昇陽的頭號馬仔。

陳明洪!

「你才是間諜呢。你才是特務呢。」

林朝夕毫不留情懟了過去,對著紅帽子敬禮:「報告。我能證明童師的身份。」

「檢查身份。」

一聲令下,兩個西裝板寸頭疾步過來,無情扯下我狗牌掏出我工作證,小跑回到紅帽子大本營,雙手呈上。

僅僅一分鐘後,我的身份核驗無誤。

「童師!」

「到!」

「開會點名,你為什麼沒應卯?按照條例,扣年終考核十分。」

問我話的是唐安軍秘書,不過三十歲出頭,聲音尖厲,夾槍帶棒。

我眼皮下垂,冷漠答應:「你點的是孤殘院老賴會的名,我憑什麼答應?」

「扣分,我不認!」

翟秘書頓時啞口,臉色悠變!

周圍好些單位眾人向我投來異樣目光。

林朝夕肅穆站列我身畔,滿面驚愕,悄然對我豎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