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晙芃率領天甲軍一幫大佬們過來,我即刻掙脫白彥軍魔手向大鵬鳥敬禮,躡步而上,緊隨大鵬鳥而去。

大鵬鳥腳步一滯,側首瞥了我皮鞋,眼瞳中精光一打,威殺陡現。根本不理我快步走人。

也就在我默默彎腰下去要擦鞋的時候,冷不丁的,一個人先於我一步蹲在我腳下。

雪白的溼手巾覆蓋在我的皮鞋上,輕輕擦拭。

「班長。我來。」

「站好!」

「班長!」

「站好!」

「是!」

天丁大佬親自為我擦鞋的一幕出來,現場無數駭然震動!

班長低著頭為我仔細擦好皮鞋,摁著膝蓋費力站起,將溼手巾揣進公文包,抬眸靜靜看著我。

班長的眼睛紅的,有淚!

班長變形的臉,慘白的,盡是疲憊!

他的眉角,已有了皺紋!

「闆闆!」

一聲闆闆出口,一瞬間的剎那,我再忍不住嗚咽叫著:「班長!」

我和班長緊緊擁抱,無視任何人!

「班長你瘦了。」

「瞎說。我這些日子長了一斤半。吃得好睡得好。特別自在。」

「是我連累你。」

「連累個屁。我現在,好得很。趁著這幾個月,我又動了兩次手術。就問你,我現在帥不帥?」

看著依舊面無全非的班長,我生起無盡愧疚,正要說話,卻被班長狠狠一搡肩膀:「去辦正事。」

「班長,待會等我,我跟你……」

「等你忙完這段時間再說。我們同學,有的是時間。」

壓制心頭滂沱思念和萬語千言,我追上王晙芃。

追悼大會現場有椅子,但卻沒我的份。

有資格坐這些椅子上的,除了慕德剛的傾述,剩下的,都是帶紫的巨佬們。

別看王晙芃號稱大鵬金翅雕,但在這文武曲星薈萃紫氣重重的巨佬群中,也不過只是稍顯帥氣。

即便在這樣的莊重肅穆的場合,給王晙芃彙報的人也很多。

這些日子大鵬鳥手段頻出,把各個名義上屬於自己管轄的下屬單位狠狠犁了一遍,將生殺大權牢牢抓在手中,風頭一時無兩。

排著隊輪到我之後,王晙芃嘴裡輕漠叫了句抽菸,足足把我晾了五六分鐘直至批完檔案。

慢慢抬頭看我了一眼,再低頭看了看我皮鞋:「身為執劍人,形象當為第一。」

「來一根?」

「剛抽太多。抽不下了。」

「我的煙沒他們的好?」

「不是!」

王晙芃直接把煙扔給我,雷壓重重:「那就接著抽。抽光一包。」

我對王晙芃生起超級嚴重的鄙視。

見過勸酒的,勸飯的,就沒見過勸煙的!

那麼牛逼的巨佬就不知道體恤下屬的麼?

螻蟻般的我逼著再點上煙,接受王晙芃詢問。

「石老情況怎麼樣?」

「不太好。」

「那個白什麼軍找你幹什麼?」

「白總要我過去跟他。」

「哼。神兵署……搶人署。一天天的,扛著鋤頭東挖西掘,盡不幹人事。」看書菈

「你們方州撤編……你最終歸屬到底去哪?」

我不禁抬眉瞥向王晙芃,滿眼睛的問號?

這個問題,王晙芃問得……

太有水平了有木有!

你是天甲軍老大,牛逼轟轟的天神特加

總部都歸你一個人管,地位堪比鎮守北天門的蕩魔天尊,你竟然不知道我們方州撤編之後,我去哪?

反倒是來問我!?

我一個提線木偶,我知道我能去哪?

我敢知道我去哪?

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王晙芃咳咳兩聲,神色如常:「五甲聯辦沒給你後續任務?」

「沒有。」

王晙芃陷入沉思,連著抽了好幾口煙又復點上新的一支。

半響,給我來了一句:「要不,你抽個時間聯絡下四月秘書,請他幫忙問問,五甲……」

我有點懷疑王晙芃還沒睡醒。

我去問四月秘書?

我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小米渣去問五甲聯辦的四月秘書?

「我跟四月秘書不熟。要不俊芃老總您幫我問問。」

「五甲聯辦有任何指示,我一定堅決擁護,保證落實,執行到底!」

王晙芃面色一滯,正顏厲色瞪我一眼,蕩魔手一揮結束談話。

沒幾秒,王晙芃突然想到一件事又要召喚我,這時候的我早已融入茫茫人海。

接近九點,各個單位悼念大軍陸續抵達。

九點半,追悼大會正式開始。

默哀。特別科新任隊長耿玉光念誦悼詞。家屬致辭。瞻仰遺體。送別。

一系列程式走完,已是十一點。

追悼會我排在最末,出來也最晚。班長和加貝早已走了。

等到了停車場,我看見一個人正蹲在我的車頭不知道搗鼓什麼。

走近一看,我有些吃驚。

蹲著的人,赫然是鮑國星。

聽到我叫喚,鮑國星猛然抬頭就跟做賊被抓現形那般驚惶不定。

「鮑館長。您在這……」

「沒事沒事,我剛,剛不小心剌了這車,我在等,等車主,好賴也得跟人說一句……」

看著保險槓上的那微不足道的劃痕,我生出一抹疑竇。

劃車竟然劃到帕薩特的保險槓?

還是用鑰匙劃的?

「這是我的車。鮑館長不用介意。」

「啊!是嘛,這是小童你的車啊,哎呀呀,你的車就太好了……不是,小童,我給你道歉,你看多錢,我賠你……」

舉止異常的鮑國星讓我有些詫異,叫著不用,擰開車門看了看鮑國星,禮貌客氣問了句:「鮑館長您回故博?我捎您一段。」

鮑國星趕緊擺手搖頭叫著不用,樣子又是焦慮又是愁苦,聲音沙啞得不像話。

然而等到我上了車,鮑國星卻是主動拉開車門,嘴裡顫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