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往後,沒人敢騷擾你,也沒人敢打你的主意。」

「住口。俞秀傑!」

「你別再騙我了!」

「我永遠不會再相信你!」

林朝夕凝望俞秀傑,突然淌出一行淚,冰霜悽美的臉上現出最無助的哀婉:「童師送我二叔進去,那是我二叔罪有應得。」

「我爸爸,他有什麼錯?」

「你師父要這麼對他?」

「不就是因為不做你師父的狗腿子,不幫你們對付夏鼎嗎?」

「你們龍家太卑鄙。你也比不過童師!」

俞秀傑俊臉一沉,目光中透出一縷忿色,手中用力:「他童師算什麼?」

「一個破落戶。」

「馬上,廖再國師兄做了特老二,我就是特老三!」

「我比他強多了!」

說著,俞秀傑將林朝夕兩隻手腕逮得更緊,目露寒光,聲音冷得髮指:「我就知道你心裡有他。」

「你可別忘了,是銅獅子斷送了你的大好前途。」

「是他,毀了……」

「他沒毀我!」

林朝夕哭著尖聲反駁:「是我自己命不好!」

「不關童師的事。」

俞秀傑抓著林朝夕雙臂奮力扯動,沉聲叫道:「不是你命不好。就是他毀了你一輩子!」

「你二叔要是不進去,你早就升地級了。到現在你還是玄級,還是玄丙。你們那一批最差的大白菜都升地庚了。」

一下子的,林朝夕掙扎不屈的嬌軀就僵硬如鐵,倒映在地上的背影扭曲得叫人心痛。

二人的對話清晰入耳,我不禁皺起眉頭。

說起來,其實,真的是我,害了林朝夕。

本來林朝夕這位妥妥的天之驕女有著無限遠大的前途。

若不是那幅乾隆御筆嵩陽漢柏圖,林朝夕早在總部年終綜合大比武后就升了地級。

我用這幅畫陰了老卑鄙的徒弟,連同林朝夕二叔林洪斌一起,以鉅額詐騙罪把他們仨全部送進去踩縫紉機

林朝夕身為涉密人員,那是要查三代的。

雖然林朝夕不至於因為林洪斌被開除,但卻是永遠失去了晉升的機會。

只是刺痛我的不是林朝夕那句自己命不好的話,而是俞秀傑的那句我毀了林朝夕一輩子。

聽俞秀傑的講述,最近林朝夕過得很糟很苦。

就連徐政都敢打她的主意。

「跟童師沒關係!」

被俞秀傑箍住手腕,林朝夕無力掙脫,玉容痛苦心力交瘁:「跟他沒關係。你放了我。」

「有關係。」

俞秀傑憤聲叫道:「你還是忘不了他。對不對?」

「我沒有!」

「你有!」

俞秀傑狠狠將林朝夕拽到胸前,恨聲叫道:「你心裡還忘不了坑了你害了你的仇人對不對?」

林朝夕拼命抗爭尖聲大叫:「他沒害我。」

「就是他害了你。害了你。」

林朝夕不停搖頭反駁:「他沒害我!」

突然,俞秀傑厲聲叫道:「你喜歡童師對不對?你喜歡他對不對?你不答應我,就是因為你喜歡銅獅子。是不是?」

一邊逼問,俞秀傑一邊猛烈搖拽林朝夕,瘋狗般咆哮:「是不是?是不是?」

「對!」

「我就喜歡他!」

林朝夕面色蒼白,衝著俞秀傑叫道:「我就喜歡銅獅子這個仇人。你滿足了嗎?」

「他比你有擔當。他比你有出息。他比

你有責任心。」

俞秀傑震驚不已,俊臉衰敗駭人猙獰叫道:「朝夕,只要你答應我,嫁給我,我一定會為你報仇。」

俞秀傑情緒激動,滿面愛戀就要去抱林朝夕。

突地下,林朝夕咬了俞秀傑手,拼命掙開扭身就跑。

俞秀傑看了看自己手上血,面露痴迷卻又冷冷叫道:「朝夕。你要是不答應我,伯父就要上刑場了。」

「他的罪名要是成立,你這輩子,就完了。徹底完了。」

「你連總部都待不下去。想想徐政會怎麼對你?」

林朝夕腳下一滯,呆呆矗立原地,神色悽苦驚惶,玉容扭曲無盡。

俞秀傑看著林朝夕背影,面色冷峻,目露陰寒。

慢慢地,林朝夕回過身來望著俞秀傑,悲苦悽零,清淚橫流。

這一刻的悲苦,這一刻的悽零,最深的無助,最深的哀婉,叫人動容。

俞秀傑毫不掩飾自己的凌傲,慢慢探出手,傲慢又冷厲對著林朝夕頤指氣使:「過來吧。朝夕。」

林朝夕嬌軀顫抖,孱弱無助,悲憤萬狀又無盡憋屈,低下了那曾經最高貴的鳳凰頭顱,流著淚向俞秀傑走去。

俞秀傑嘴角上翹,現出最陰沉的冷笑。

突然,林朝夕站定腳步,直視俞秀傑,玉容現出無上決絕,銀牙中蹦出一句斬金截鐵的話:「我死。也不會答應你!」

說完,林朝夕義無反顧扭身就走。

俞秀傑頓時笑容凝結,臉上浮現出一抹青紫。

霎時間,陰霾滿面雷雲密佈,眉宇中盡是滔滔滾滾的戾氣。.

不甘心又捨不得林朝夕,俞秀傑一咬牙就去追:「林朝夕,你給我站住!」

就在俞秀傑加速之際,我漠然摁響打火機。

忽地下,俞秀傑腳下一滯,驀然偏頭。一字一句叫道:「童師!」

林朝夕嬌軀大震,驀然回首,如遭雷亟定在原地。

我就坐在茶館門口,指夾香菸衝著俞秀傑輕輕揮動,曼聲開口:「是我。」

俞秀傑眼瞳爆閃吃驚叫道:「你怎麼在這?」

「我也不想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