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賣了,他師父那,他沒法交代。」

「雖然,這杯子是他贏來的。嘿嘿。」

藍大富輕輕皺眉正要說話,解元鴻反手就將花神杯文玩盒蓋上:「放心。夏老那我去說。有事我擔著。」

我抬手要去阻攔又被解元鴻惡狠狠瞪眼:「欠我的飯欠我的命名不想認賬了?」

我撇撇嘴,縮回手,反手收回子母猴圖:「夏老那邊,還望解老費心。」

這是在告訴解元鴻,看在你面上花神杯可以賣,但欠你的情也就還完。

解元鴻老成精的人物,哪會不明白我的意思,衝我冷笑好幾聲,罵著臭小子。

既然能還解老的人情還能賺錢,這種事,我是喜聞樂見的。

你解元鴻既然要打腫臉充胖子,硬要來當這個冤大頭,那我也只能咬著牙含著淚成全您老人家。

到時候夏天甲要是找我後賬,我就把責任往解元鴻頭上推。

完美!

有了花神杯開頭,我索性也放開了束縛,將子母猴圖擺在藍大富面前。

藍大富好奇看著我:「童先生這是要搭著賣?」

我輕聲開口:「這幅宋畫寓意極佳……」

藍大富輕飄飄說了一句話:「我們家,不缺宋畫。」

這看似不經意的一句話在我的耳朵裡卻是不亞於於無聲處聽驚雷。

「我們家,只收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東西。」

「童先生以後要是有什麼這世上最獨一無二的好東西,請在第一時間聯絡我。」

「只要不是違反神州律法的物品,我照單全收。」

「錢。絕不是問題。」

這番逼格拉到雀兒山山巔的話有些刺耳,我卻是不動聲色默默點頭。

按照古玩行的規矩,買主看好了貨物,接下來就是談價。

但在正式談價之前,還得進行一輪裝逼表演。

解元鴻是中間人,這輪的裝逼表演自然由他主持。

先介紹花神杯的背景出處,再介紹花神杯的畫工詩詞,歷史意義,再說說十二花神的典故,完了再由八月杯的稀缺扯到當初腳盆鬼王和溥儀……

然後該客套的客套,該謙遜的謙遜等等一些列程式走完,這才找個最合適話題切入到談價環節。

「臭小子,你的東西你說個數。」

本朝花神杯沒有拍賣記錄,有的都是雍正乾隆嘉慶的仿款,不能作為參考。

解元鴻非常聰明將難題拋給我,讓我自己定價。

我卻是直接將皮球踢了回去:「解老是中間人,您老說多少就多少?」

解元鴻氣得吹鬍子:「我說值一塊,你也賣?」

我毫不猶豫點頭:「賣!」

解元鴻哈了聲,指了指我,搖頭苦嘆無奈轉向藍大富。

「解叔只是中間人,他說了不算。童先生您請開價就好。」

藍大富直接跳過解元鴻找上我,正面較量就此開打。

我輕聲回應:「全世界唯一一套本朝花神杯,我想賣貴點。」

藍大富倒是渾不介意滿不在乎的說:「童先生要多少?」

我也不客氣立刻舉起食指。

頓時間,解元鴻就重重撇嘴。對我的報價嚴重鄙視。

藍大富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就要探手。

也就在這時候,我又抬起中指。

解元鴻嗯了聲,又開始鄙視我。

藍大富倒是沒料到我會比出剪刀手,只是呵呵一笑,探在半空的手又復伸出。

這當口,我捏著的大拇指猛然翹起。

解元鴻勃然色變當即就跳了起來。

藍大富眼眉一頓忍不住開口:「三億?」

我眯著眼睛輕聲說:「其實我想報四億來著。」

藍大富足足看了我五六秒才嗬了聲:「童先生是不是懷疑我剛才說的那番話是在吹牛?」

「沒有這個意思。我認為花神杯值三億。」

「童先生是有理由懷疑我說的話。」

藍大富答非所問輕漠冷淡說:「童先生的認知高度限制了童先生的眼力和閱歷。」

「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童先生不瞭解的事,和人。」

「世人只知道南張北孔,琅琊王汝南周,還有八百年享受榮華富貴的黃金家族……」

「卻從來不曉得,有的家族早就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所以,我對童先生的建議是……」

嘴裡說著,藍大富從包裡掏出支票唰唰唰填著數字:「這個世界很大,童先生可以出去看看。」

「增長下閱歷。」

「因為,神州,太小。」

說完,藍大富將一張藍白相間的支票壓在桌上推到我面前:「還是那句話,只要童先生有什麼這個世界獨一無二的好東西……」

「無論是古董、古物、古籍、或是其他。」

「只管聯絡我。」

「嗯。對。」

「這家銀行,就是我們家開的。」

藍大富走後,解元鴻指著我罵了好一陣子才叫我滾蛋。

在回去的路上,我問了葉布依一個問題:「那個叫藍大富的,你覺得怎麼樣?」

葉布依目視前方靜靜說:「看不透。反正很犀利的樣子。」

「有多犀利?」

「跟你一樣犀利。」

我對葉布依的回答比較滿意。

葉布依真是越來越好使了,甚得我心!

下一秒,葉布依介面說:「這個人,喜歡裝逼。」

我暗地對葉布依重重點贊:「有多裝逼?」

葉布依把著方向盤,輕聲回覆:「報告。跟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