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後折騰了將近一個小時。

幾人近乎累癱。

周景肆嫌棄的翻看著照片,終於勉強滿意了,吹毛求疵的挑出幾張給溫紓發過去。

「ZJS」:【圖片】X10

「ZJS」:看看,你男朋友帥不帥。

那邊沒有立刻回。

發完訊息,周景肆後知後覺想起什麼,看向趴在椅子上生無可戀的三個室友。

翹著二郎腿,誠懇勾唇笑了下,“謝了啊,好兄弟。”

秦驍面無表情,“海底撈。”

“紅滿樓,”趙宇氣若游絲,“要最大的龍蝦。”

顧珩,“好兄弟,少一根鬚我都會謝。”

一夜好眠。

除了當事人,其他三人分別做了不同形式的噩夢,不約而同的夢見自己變成了傻狗,被主人從身後追著要死要活的喂糧。

翌日天剛矇矇亮,猛然驚醒,蹭的坐起身。

三人崩潰,“操!”

“草草草,無語,真無語!”

“啊啊啊操!!”

“踏馬的,憑什麼這狗不醒!今個睡覺怎麼不輕了?忍不了了,把他丫給我弄醒!”

“小仙女好像還給他買了幾副耳塞……”

“啊啊啊!!!”

“操老子好氣好氣好氣!”

“不行我他媽不敢,弄醒他會不會被打死啊——”

“廢物!”

幾息後。

壓低的討論聲沉了下去,消失不見。

221寢內重新響起打呼聲。

媽的。

誰怕誰呢,壓根就沒在怕的。

夢裡弄醒他丫的。

春回大地,四月實力詮釋著萬物復甦的朝氣蓬勃,光禿的樹枝被覆蓋上一層新綠,風遠遠吹過,柳枝輕晃。

幾場春雨下來,驅散了冬季的寒氣。

早上溫度還是有些低,溫紓簡單的穿了件淺藍色襯衫,搭配著深藍色牛仔揹帶長裙,小白襪和黑色板鞋,很學生氣。

整個人看起來簡約又大方,不失青春靚麗。

她抱著書下樓時,周景肆已經在公寓樓下,低著頭看手機,路過的學生對此已經見怪不怪。

溫紓走近,他還沒察覺。

探過頭一看,才發現周景肆原來在看昨天她在商場試衣服時給他發過來幾張的照片。

看的專注。

那幾張照片是喬欣替她拍的。

喬欣的拍照水平又進步了不少,拍出來的照片不論是角度還是光線都很挑,溫紓長得也爭氣。

但照片被他這樣看,她還是有點兒不好意思。

手伸過去擋了擋。

周景肆偏了下頭,眼神掃過來,眉骨微抬,幾分疏懶,溫紓小聲說,“別看了,阿肆。”

“害羞啊?好看著呢。”周景肆見她就笑起來,捏了捏小姑娘臉蛋兒,收起手機。

又瞧她今天的打扮,漆黑的眸底亮色暈開。

溫紓鼓了鼓臉。

周景肆垂眼,接過她手裡的書,捱過去,先是在她額頭印了一吻,又親親她唇角,在她唇上輕輕咬了一口。

溫紓往後仰了仰,推他,小聲說,“有人呢。”

但小情侶都這樣,他們不是個例。

周景肆又親了幾下才退開,牽住小姑娘的手,微涼的手指擠進她指縫,很快熱起來。

他舔舔唇,低笑著說,“橙子味兒的。”

“……”

溫紓用的橙子味兒牙膏。

她不喜歡太濃的薄荷味兒,有點辛辣,所以一直用水果味兒的牙膏,清新還甜。

被男生以這麼羞恥的方式提出來,溫紓不爭氣的紅臉,半羞半怪的瞪了他一眼。

“……周景肆,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能啊。”

周景肆捏著她柔軟的指腹,輕晃著手,懶洋洋笑說,“今天打扮的顯小,像高中生,以前沒見過,多看幾眼就沒忍住。”

“喔。”溫紓覺得他說這也不是什麼正經話。

周景肆斂眉笑,揉她腦袋。

其實見過。

他說了個小謊。

印象中,畢業後第二次回學校拿團關係檔案,排隊等人時她和朋友鬧著過來。

他剛好要拐進屋,碰巧瞥見那抹側影。

嬌俏靚麗。

他對她好像總是格外的敏感。

只這麼隨意一眼,他就知道那姑娘絕對是她。

小姑娘穿了件明黃色的純棉布料短袖,黑色揹帶裙,比今天的短些,只到膝蓋,又細又直的小腿嫩生生的,白的晃眼。

精緻得很,還編了個辮子,撥在左肩側,她笑的開心,和朋友,對面有個男生。

應該是她班裡的,不知說了什麼,逗得她和朋友挨在一起笑成了一團,格外的刺眼。

她總是能對所有人都笑的那麼開心,唯獨不肯給他。

冷漠又無情。

那一幕在他腦海裡反覆播放了很久。

拿好檔案出了門,實驗班的同學看見他,笑著錘他肩膀。

故意開玩笑說剛看見他家小仙女了,跟別的男人聊的火熱朝天,還不快去看看。

他神情莫測,沒好氣笑罵,“滾,說他媽多少回了,人跟我沒關係,別耽誤人姑娘名聲。”

那不是他家的。

她連理都不肯理他,對他避之不及。

“噯,是嗎——,你瞧瞧這話,誰他娘信啊!”

沒人信。

只有那時候的他信。

他沒見過小姑娘家純粹的喜歡,自然也不知道暗戀別人的女孩子是那個樣子的。

收斂,距離感,疏離冷淡。

在他看來是排斥。

可那是小姑娘的喜歡。

溫紓仰了仰頭,問他,“好看嗎?”

小姑娘今天也編了辮子。

跟那時候的她很像,但這次的笑顏是給他的。

周景肆勾了勾她身側裙邊的裝飾物,毫不吝嗇的讚賞,“好看,你穿什麼都好看。”

想給她買好多衣服。

然後讓她每天不重樣兒的穿給他看。

只給他。

溫紓被誇就笑的很開心。

她抱著周景肆手臂,眸光明亮,像個小朋友,對他親近依賴的毫無防備。

周景肆眸色微深,喉結滾了滾。

他覺得這姑娘有時候壓根就不知道自己有多甜,時時刻刻都勾的他想犯個渾。

真就要命。

他忍了忍,垂眸勾著小姑娘手,叫她,“溫小紓——”

“嗯?”溫紓應他。

周景肆眸底深沉,眼神示意了下他自己。

溫紓眨了下眼。

周景肆要笑不笑的盯她。

給你個機會,誇我。

“……”溫紓想起他剛才特意看了自己一眼那個場景,嘴角抽了抽,竟然詭異的會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