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

朱文武與朱浩對視,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神中深藏的恐懼,也看到對方都吞了口唾沫,喉結滾動了一下。

這是害怕的。

也是震驚的。

“想當年,我們和各大勢力一起發出伐魔令,號召各大勢力人馬圍剿黑毛老魔。”

“結果到頭來,我們卻把他抬回了家,供養了這麼多年,想想都恐怖,讓人膽寒。”

“原來這些年,我們不是在丟老祖,而是在丟一個老魔頭啊!”

朱文武聲音發顫道。

洞悉了自家老祖的真實身份,他沒有絲毫激動,反而越發惶恐。

“該怎麼辦?”

他看向朱浩。

朱浩面色一陣癲狂和扭曲,咬牙道:

“事到如今,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只能將錯就錯!”

“煉妖塔這三年以來,犯下了累累血債,屠戮了大小不知多少勢力,滅了無數家族,更是將許多大人物的備胎爐鼎滅殺,仙種奪走。”

“滔天血案罄竹難書,現已是馬入夾道,回不了頭了!”

他嘆息。

朱文武聽得點頭,吐了口氣道:

“是啊!我們跟著他壞事做盡,惡事做絕,現在外面的人都稱呼我們為一群魔頭,每個人都想殺了我們。”

“煉妖塔的三個蛀蟲老祖也早早的都被他乾死了,我們已無退路,現在,我們只能依靠他,也只能跟著這個老魔頭,一條道走到黑了!”

“可是,上界大人物一旦降臨,煉妖塔必遭清算啊!”

朱文武揉了揉腦袋,他真的腦殼疼。

朱浩卻微微一笑,眯眼道:

“塔主多慮了,老魔頭雖然狠辣霸道,可並非無情無義之輩!”

“他在我們煉妖塔享福,卻沒有忘記之前的一批心腹,依舊將他們召集了過來,還組建了第十山,可見老魔頭是念舊的,最起碼,他對自己人還是不錯的。”

“所有,如果上界大人物降臨殺來,我想,他肯定會庇護我等!”

朱浩說到這裡的時候,眼中浮現親近之色。

朱文武點頭,但依舊很擔憂的道:“我擔心老魔頭不是上界大人物的對手。”

朱浩思索道:

“老魔頭如今被我們供養了無數天材地寶,還有古凰妖血,仙種,女詭和血食,他的實力究竟達到了什麼境界,難以揣摩啊。”

“他的護體罡氣比真正的第八祖還要犀利可怕。”

“這三年以來,他從未與人廝殺過,不顯山漏水,殺敵都靠護體罡氣,如果他真正的動手殺敵,天知道有多麼恐怖強大,要知道在三年前,他就可以伏殺黑暗主宰!”

朱浩分析。

塔主朱文武頻頻點頭。

的確。

這三年以來,老魔頭服用了無盡天材地寶,古凰妖血也喝了足有千萬斤。

鎮壓無數歲月不曾死去的古凰都怕了。

天天在哀求別抽血了,再抽就抽乾了。

朱文武不知道對方的真實修為到底達到了什麼地步,也沒有人可以看透深淺。

只是每一次丟老魔頭殺敵,他的護體罡氣越發恐怖了。

從之前的淡紅色,變成了火紅色,在一年前的一個雷雨夜裡,他在山巔修煉,頭頂與雷電互動,護體罡氣又變成了黃金色。

不但直徑面積更大。

而且罡氣中多了雷霆之力。

護體罡氣一開,天雷滾滾,雷火呼嘯,毀滅一切。

比三年前更加可怕與恐怖。

然而,這老魔頭依舊仁慈又親切,每隔一段時間就為敬獻了天材地寶的弟子或長老指點灌頂秘術或神功。

當然。

這些神功秘術全是自備。

老魔頭只負責指點修煉,灌頂相助。

煉妖塔如今的長老弟子個個修為強橫,實力強大,與他的灌頂密不可分,大家都感激老魔頭,愛戴老魔頭。

想到這裡,

朱文武不由苦笑感慨。

供奉真正的第八祖的時候,大家都不曾感到幸福,可如今供奉了一個老魔頭,每個人卻都笑得合不攏嘴。

他看向朱浩,道:“副塔主,我還有點念頭不通達,你再多說說老魔頭的優點,我想聽!”

朱浩挑眉,問道:“塔主念頭還不通達?還沒想明白?”

不待朱文武回答,他大聲道:“我就問你,抬著老魔頭殺敵的時候,爽不爽?”

“爽!”

“跟著他老人家洗劫別人家寶庫的時候,美不美?”

“美!”

“被他老人家灌頂的時候,高興不高興?”

“高興!”

“大口吃著別人家的天材地寶的時候,巴適不巴適?”

“巴適!”

“夜夜翻牌睡大屁股女弟子睡了三年,還沒睡個遍,以後還想不想繼續睡?”

“想!”

啪嗒~

朱浩打了個響指,昂首微笑道:“這就對了,我親愛的塔主大人,你還想不明白嗎?你還念頭不通達嗎?”

朱文武咧嘴笑道:

“我感覺神清氣爽,念頭無比通達!”

“不管他老人家是不是第八祖,他現在帶領我們煉妖塔做大做強,實力翻了好幾倍,大家都過上了好日子,你我夜夜換著睡大屁股的女弟子,睡了三年都沒睡個遍。”

“衝這一點,我說他是第八祖!”

“狗日的誰有意見,我拍死誰!”

朱浩聽的笑了,塔主的悟性就是高啊,自己稍微一點撥,塔主就能舉一反三。

“說句實在話,老魔頭沒有什麼不好。”

“他老人家為我們灌頂那麼多的秘術,那是實打實的好處啊,而我們跟著他打打殺殺,也著實得了不少寶物,大家的修為都提升了。”

“這是雙贏!”

“沒有他,哪有我們的今天?”

“我覺得,我們只有跟著他混,才可以真正的走出抬棺證道的無敵路!”

朱文武眼眸璀璨:“抬棺無敵路……是啊,抬一個兇殘可怕的老魔頭,才能走出真正的抬棺無敵路!”

“抬正經人,是走不通的!”

看向朱浩,朱文武讚歎道:“聽君一席話,少走十年彎路,今天,我必須和你喝一杯,我的副塔主!”

他轉身為朱浩倒酒。

朱浩咧嘴笑了,悄悄地看了眼朱文武的屁股。

“以後,我們就裝聾作瞎吧,老魔頭不說破自己的身份,我們就認為他老人家是真正的第八祖,無敵的體修之王,桀桀桀……”

“妙哉,我也是這麼想的,桀桀桀…..”

“幹!”

邪笑聲中,兩個白玉杯輕輕一碰。

酒水盪漾,心也盪漾,二人眸光交織,卻瞬間都心虛的別過了頭去。

“催一下各大勢力,讓他們儘快敬獻這個月的血食,我的副塔主!”

朱文武轉移話題,背過過身去倒酒。

朱浩點頭,又看了眼他的屁股。

與此同時,外界。

一處隱蔽的山林裡。

一場秘密集會正在召開。

人影晃晃,四周還有不少高手持刀境界,眸光銳利的掃視周圍。

密林的中心,有臨時搭建的房舍。

此刻。

房子裡,坐滿了人。

一個個面色嚴肅,氣息強大。

修為最低都在大惡境巔峰,甚至還有幾個災級初期的強者。

當外界傳來騷動,有人喊了一聲:“北嶺柳家老祖駕到!”

房間裡的所有人都急忙站了起來,面色恭敬的看向門口。

只見門口處,一個矮個子老者嘴裡叼著一杆白玉螭龍大煙鬥昂首闊步的走來了。

看樣子,正是蘇無敵。

他的修為,居然達到了災級中期,眸光開闔間,威壓驚人。

房間裡的眾人見了他,急忙行禮:

“見過太平老祖!”

北嶺柳家遭遇大劫後,只有寥寥兩三個高層活了下來,而這位曾經養豬的太平王,就是其中之一。

曾經是一個贅婿,但因實力強大,救了很多柳家族人,臨危受命,被推舉為柳家老祖之一。

如今,

位高權重,享盡柳家資源,威名赫赫。

人稱太平老祖!

再次站在了權利的巔峰,成為了金字塔上的巨頭。

蘇無敵頷首一笑,走進了房間坐在了最前面的三個位置之一。

很快。

又有兩個災級中期的高手來到。

是風雷聖地一個老祖,以及煉藥世家夏家的一個高手。

二人當年外出辦事,都逃過了一劫,後來多次想要報仇,卻被煉妖塔追殺的四處躲藏,被發現後,他們為了苟且活命,答應每月上供血食與天材地寶,這才獲得了喘息之機,活了下來。

但每個月大量的血食供奉與天材地寶,依舊讓他們苦不堪言。

他們藏在其他地方的秘庫,都要被搬空了。

三位大勢力的領頭代表齊至,大家見了禮後,立刻進入正題。

風雷聖地的老祖微笑道:

“諸位,這次秘密集會,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為上界大人物探查清楚煉妖塔那位體修之王的真實修為,以及他的容貌特徵。”

“上界大人物打算在降臨之前,用秘術將之隔界擊殺!”

眾人聞言,都譁然激動,面露興奮之色。

“好啊,終於等到這一天了,煉妖塔和他們的那個該死的第八祖,壓榨我們,殘暴血腥,如今終於可以報仇了。”

“只要殺了體修之王的第八祖,煉妖塔不足為懼!”

“什麼體修之王?分明就是一個老魔頭!”

大家議論紛紛,提起了煉妖塔和李燁,罵不絕口。

蘇無敵抽了一口菸斗,吞雲吐霧,微笑問風雷聖地的那名老祖道:“趙兄,聽你的意思,上界大人物想在山海仙界算計體修之王?”

“隔界擊殺?這可以做到嗎?”

“體修之王實力強大,傳聞已經突破到災級巔峰,可不好對付啊!”

眾人點頭,面色憂慮而好奇。

風雷聖地的老祖陰惻惻一笑:“在座的諸位,都飽受煉妖塔和那個老魔頭的殘害,相信你們絕對不會洩密。”

“那麼,我就透露一二吧!”

眾人都豎起了耳朵。

蘇無敵也在認真傾聽。

這三年以來,他被李燁特殊照顧,暗中灌頂,修為突飛猛進,這才可以超越柳家眾人,成為災級中期的強者。

尤其是在李燁賜予的黑毛的加持下,他的實力和戰力都非常可怕,遠超同級高手。

同時。

李燁也對他透露了自己的身份,讓他好好立功,以後還有賞賜。

蘇無敵一直有立功之心,卻庫無機會,今天,他等到了這個機會。

只聽風雷聖地的老祖低聲道:“這一次,山海仙界的大人物會聯手施展一門古禁術,此術屬於因果咒殺之術。”

“名曰釘頭七箭。”

“只需將敵人的樣貌特徵與修為探查清楚,然後結一個模樣相似的草人,對著草人施法。”

“七七四十九日後,敵人必死無疑。”

風雷聖地的老祖滿臉狠厲之色,但提起這門咒殺之術的時候,依舊打了個寒顫。

“此術歹毒詭異,可以隔著極遠的距離施法。”

“山海仙界的主宰們修為高深,他們聯手跨界施展此術,那體修之王老魔頭,必定難逃一死,桀桀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