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用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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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錯與權有二將坐於兩旁,問道:“相國的心中有何妙計?”秦相法章道:“等到時機到了,我將書信一封,明日在河西城前將這封書信交於魏相的手中。”
次日,秦軍再次集結於城下,城上的守軍開始奔走而上,準備應戰。在城樓之下,王錯將軍站於戰車之上,叫出偏將在城下喊話,呼道:“魏相子桑,請你出城與我將軍答話。”馮將軍望向站於一旁的魏相子桑道:“相國。”魏相子桑道:“馮將軍,你們不用為我擔心,它們不會拿我怎樣的。”魏相子桑駕車出城,到秦軍的軍陣之前。王錯將軍駕戰車上前,站於戰車之上,是叩首行禮,道:“魏相。”魏相子桑站於戰車之上回禮,道:“王將軍,不必多禮,有什麼話你就直說了吧。”王錯將軍道:“魏相,我家相國有一封書信要交於你。”魏相子桑問道:“什麼書信?”王錯將軍將這封書信交於魏相子桑的手中,隨後率大軍退去。魏相子桑望向退去的大軍,返回城中。
魏相子桑進入將軍府之中,馮將軍進入坐於一旁,道:“相國,末將不知秦將對你說了什麼話?大軍便退去。”魏相子桑坐於几案之前道:“秦相法章寫給我一封書信,你拿去看看吧。”馮將軍跪起叩首,道:“這是秦相寫給相國的書信,末將不敢看。”魏相子桑拿起放於几案之上的書簡,起身走下放於馮將軍所坐的几案之上,道:“看看也無妨。”魏相子桑藉此打消馮將軍對它的疑慮。馮將軍這才拿起放於几案之上的書簡,將其開啟觀看。魏相子桑站於馮將軍之前,道:“我與秦相法章是師出同門,此次去秦營只是為了敘敘舊。”馮將軍抬頭仰望著道:“秦相的話不可信,相國不可去秦營。”魏相子桑走上坐於几案之前,道:“嗯,你可以說說。”馮將軍道:“秦國乃虎狼之國,是沒有任何信任可言的。在人類的歷史之上,也就是昔日的楚懷王熊槐。楚懷王三十年,公元前二百九十九年,楚懷王與秦昭襄王在武關會盟,秦王將它扣留。楚頃襄王三年,公元前二百九十六年,楚懷王客死於秦國咸陽,送梓棺返回楚國,楚人皆憐之,如悲如切。前車之鑑,相國不得不以引為戒。”魏相子桑道:“將軍此話也有道理,但是我不去秦營,敵軍就會認為我怯弱而不敢去,秦軍就會更加的肆無忌憚的攻城。若是我去了秦軍大營,三日不見我回來,可令城中的大軍死守,不可出城應戰,有言戰者,斬!”馮將軍起身走上前,叩首道:“末將遵令。”隨後便退去。
城門開啟,魏相子桑駕車出城,站於秦軍大營之前。守營的秦兵上前,戈矛直指,道:“下車。”魏相子桑這才下車道:“我是魏國之相,受你們的相國相邀,入秦營面見你們的相國。”守營的秦兵收起戈矛,站於兩旁,道:“請魏相入營。”
魏相子桑入秦軍大營,道:“師兄。”秦相法章令這些將領退出營帳,而後起身迎上前,道:“師弟。”攜手走上。秦相法章轉身道:“師弟,請坐。”魏相子桑這才坐於一旁,道:“師兄,沒想到你盡然做上了秦國的相國,弟為兄感到高興。”秦相法章道:“你也不是魏國之相嗎?沒想到我們會這樣相見。”魏相子桑道:“我們都是各為其主。”法章聽後笑道:“師弟,自我們分開之後,有多少年未見了?”子桑答道:“十八年了。”法章為它感到惋惜的道:“可惜你們的魏王並不信任你,你在魏國的處境堪憂啊!在魏國,其志難以伸展,不如來秦國吧,秦王英明,我們共同輔佐秦王,滅六國,一統天下,你看如何?”魏相子桑道:“大王年輕,不經事,不出多年大王定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秦相法章道:“不然,師弟,聽說你在魏國與太后私通,若是此事魏王知道了,魏王還會信任你嗎?”魏相子桑面向秦相法章,坦然一笑,道:“你派細作入魏都大梁將此事散播開來,並傳到大王的耳中。”法章很是自豪的笑道:“不完全對,我派秦國商客入魏都大梁,在魏國要將你置之死地之蟲大有蟲在,只是它們沒有機會罷了。若是用重金去賄賂它們,並說你與魏國的太后通姦,它們的機會就來了,就會在魏王的身邊進讒言,魏王會怎麼做呢?就不言而喻了。”魏相子桑望向秦相法章道:“其實我早已料到會有今天,即使是死,死得其所。”法章道:“師弟,在城中不止三十萬大軍吧。”子桑答道:“你說的很對,還有二十萬大軍在民間,訓練百姓,閒時為農,戰時為兵,若是你們再次來攻城,它們就是阻擋你的百萬大軍。”法章聽後甚是歎服的道:“藏兵於民。”子桑道:“正是。”法章道:“師弟之計可安天下,我就實話告訴你吧,我用重金買通在城內的一個將領,潛伏在其中,待你離開河西之後,它們就會反擊,以城外的大軍裡應外合,攻下河西。”魏相子桑道:“我知道自己的死期將近,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蟲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亡,其鳴也哀,師弟有一句忠告不知兄願意聽否?”秦相法章走上,與魏相子桑相背對,道:“你說吧。”子桑面向法章道:“兄位高權重,功成名就,這時兄應該退隱山林。若是兄依然貪戀權勢,愚弟的今天就是兄的今天。”法章仰天長嘆道:“感謝賢弟之金玉良言,但是我的一生在秦國變法,當以血來祭奠,也包括自己的生命。”子桑起身道:“言盡於此,我也該走了,此次一別,你我將會陰陽相隔了。”法章轉身面向子桑道:“若是愚兄要將賢弟強留在秦國呢?”子桑道:“若是秦相要強行扣留我,將會激發城中守軍的鬥志,它們將會同仇敵愾,與城中的百姓一起守城,這與城外的秦軍是於事無補的。”法章只有站開,眼睜睜的看著子桑從它的眼前走過,卻又是那麼的無奈。望向子桑離去的背影,伸出一手來,欲呼不出,從法章的眼神之中看出它對子桑的挽留之意,其心中有太多太多的不捨,又為沒有挽留住子桑而感到惋惜,埋下頭來直搖來搖去,眼淚時不時的奪眶而出,也是無奈啊!
之後法章心中一橫,含淚的寫下幾個字,“魏相與魏國太后通姦。”又停筆了。幾個秦商入秦軍大營,叩拜望向法章道:“相國。”法章將寫好的書簡交給一個秦商的手中,道:“魏相與魏國太后通姦,此事一定要傳到魏王的耳中。”這些秦商都跪下道:“此事小的知道了。”而又命兵卒抬進幾箱黃金,道:“這是你們上下打點所用的,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一定要將此事坐實了。”這些秦商望向法章,道:“小的明白。”法章背對著它們道:“你們去吧。”幾個秦商退出軍帳。法章仰望其上,在它的心裡有太多太多的不忍,若是魏相不死,秦軍將很難攻進河西城,為了秦國之大業它只有如此,心中是更多更多的無奈,誰叫它們各為其主呢?這也許就是它們的命吧,上天安排的宿命。
這些秦商入魏都大梁,開始散播謠言,大梁城中到處都在傳魏相子桑與魏國太后通姦之事。這些秦商站於老太師的府門之前,用金銀上下打點入太師府。老太師走出問道:“你們是何蟲?”這些秦商道:“我們只是大梁城中的幾個商蟲而已。”老太師很是疑惑的問道:“幾個商蟲,你們來我太師府所為何事?”一個秦商走出言道:“城中都在盛傳魏相與貴國太后通姦之事,此事太師可否聽聞?”太師聽它們的口音,便認定它們是秦蟲,轉身道:“你們是秦國的細作,來我魏國有何企圖?快說。”另一個秦商走出言道:“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而後令僕從抬進珠玉寶器。太師望向這一箱一箱的珠玉寶器,故作一副很是高冷的樣子,道:“足下是何意?不妨直說。”這個秦商言道:“你的愛子是死在魏相的法令之下的吧。”太師大驚的道:“此事你們是如何得知?”秦商言道:“在魏國是無蟲不知,你對你們相國是積怨太久,早就想置之於死地。你在朝中培植自己的實力,當今的魏王少不更事,為自己掌控朝局做了準備,但是有魏相子桑在朝堂之上,它將是你們唯一的阻礙。”秦商望向老太師,老太師有些動心了。另一個秦商道:“如今你的機會來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老太師令僕從將這一箱箱珠玉寶器都抬下去,對此還是保持沉默不言。秦商又道:“魏相與太后通姦之事卻是事實,想必此事已經傳入魏王的耳中,很快就會召你入宮了。”老太師點頭的道:“好,此事我已經知道了。”這些秦商一起退出太師府。
不到幾個時辰,魏王便派宮侍入太師府,太師扶杖緩緩的走出,正要叩拜。宮侍立即扶起太師,道:“老太師就不必行如此大禮了,大王有急事召見老太師。”老太師問道:“內侍大蟲,不知大王召見老夫所為何事?”宮侍急道:“大王在宮中大發雷霆,還殺了服侍它的宮女侍從,太師就不必問了,趕緊隨老奴進宮吧。”老太師扶杖踉踉蹌蹌的走進內室,換上朝服,站於銅鏡之前,整理衣冠,走出道:“我們走吧。”
老太師入魏王宮叩拜道:“大王。”魏王手中的長劍入鞘,這些宮女和內侍都倒於血泊之中。老太師見此是大吃一驚,顫顫微微的道:“大王。”魏王轉身是怒不可遏的道:“奸賊,敢染指於寡蟲的母后,寡蟲定要殺了它。”老太師道:“大王所指的是相國吧。”魏王走上道:“老太師早已知道此事。”老太師再次叩首道:“正是,子桑本是趙國蟲,一無功績,二無關係,為何一步登天呢?大王應該知道此事,下文老臣就不便敘述了,事關我大魏國的體面。”魏王是十分氣憤的道:“既然你已經知道此事,為何不早日向寡蟲告發?”老太師抬頭仰望之,道:“相國位高權重,先王與太后對它是何其的依賴器重,老臣的愛子就是死在相國所制定的法令之下。”而後又悲涕的道:“老臣是懼怕它的權勢,一直忍辱負重到至今。”又叩首一拜道:“老臣,老臣有罪,請大王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