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坐於帳後聽案,隨後起身道:“速傳相國入宮。”便離去。此時的秦相法章正坐於案桌之前整理案卷,叫進一個侍從道:“將這些案卷存檔吧。”侍從接過案卷退出公堂。內侍走出道:“相國大蟲。”秦相法章抬眼望去,道:“內侍大蟲,有什麼事嗎?”內侍站於秦相法章的身前道:“傳大王之口諭,速傳相國入宮。”秦相法章起身走上前道:“我稍後隨內侍大蟲入宮。”內侍退出公堂,秦相法章整理衣冠走出公堂,駕車向秦王宮奔去。

秦相法章入秦王宮叩首一拜道:“大王。”秦王站於秦相法章的身前道:“相國請平身吧。”隨後又道:“相國請坐吧。”秦相法章叩謝道:“謝大王。”隨後坐於一旁。秦王問道:“聽說相國是蟲聖小蟻的弟子。”秦相法章道:“正是。”秦王道:“你家先生是宣揚仁義道德的,寡蟲不知你和你家先生宣揚的思想有什麼不一樣呢?”秦相法章道:“我家先生周遊列國宣揚它的仁義,卻屢遭排擠,得不到重用,至此落魄,這是為何?並不是先生走錯了路,而是生不逢時。大爭時代,各個諸侯相互征伐,民不聊生,先生的禮蕩然無存。正所謂亂世當用重典,民得治國才強,國強而歸一,這也正是先生所說的天下大同。大王,臣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秦王道:“講。”秦相法章道:“恃才者傲君,無能者逢迎,仁義者亂法,邪惡者殃民,這都是為君之患,國之所害。好壞,無非因利害而分,利則用之,害則除之。奉天時,順潮流,識時務,知善惡。善則因其勢而利導,這才是為君的馭蟲之術。”秦王點頭表示贊同,道:“相國說的很有理,在我秦國有一個了不起的人物,他在秦國變法,使秦國大治,國富兵強。”秦相法章猜想秦王說的正是人類法家代表商鞅,道:“大王一定是在說商君吧。”秦王道:“相國與商君有著一樣的功績,收復河西失地,還得到安邑重鎮。”秦相法章道:“臣怎敢與商君相比呢?”秦王道:“先聽寡蟲把話說完。”秦相法章道:“大王先說。”側耳聽之。秦王繼續說道:“它統率秦軍收復河西之地,被孝公賜予商於十五邑,寡蟲將把商於十五邑賜於你,並冊封相國法章為商君,替寡蟲治理商於的百姓吧。”秦相法章起身上前,跪下道:“臣謝大王。”秦王道:“相國擇日趕往自己的封地去吧。”秦相法章起身退出秦王宮。

秦相法章進入相國府,將相國大印放於几案之上。左庶長小長蜂與大良造法讓一起進入相國府,叩首一拜道:“相國。”秦相法章坐於几案之前望向它們道:“我已經辭去相國之職,即將前往商於之地。左庶長小長蜂對我有恩,且執法公正無私,我向大王推薦你為大良造。法讓啊,你有大才,通曉大秦律,我向大王推薦你為相國,小長蜂從旁輔佐相國處理政務。”隨後端起几案之上的相國大印,道:“大良造法讓請接印。”大良造法讓跪上前接印,道:“相國。”相國法章交出相國大印,道:“將大印交於你們的手中我放心,你們都起來吧。”法章走上前,道:“法讓、小長蜂,我有一件事要交於你們去辦。”法讓與小長蜂跟在後,道:“相國有什麼事情要交於我們去辦?”法章道:“上大夫甘卒這蟲藏的很深,我想此次煽動太子抗法,這個甘卒是脫不了干係的,只是一直沒有它的證據,你們要隨時注意它的一切舉動,不可大意。”法讓道:“相國,你放心,屬官這就下去派出親信暗中監視,若是有異動,立即抓捕。”法章道:“只要它沒有觸犯秦法,不可抓捕。”法讓道:“屬官知道如何去做了。”

次日,法章趕往商於之地。上大夫甘卒將自己關於府門之內,不出府門半步,也不見任何的官員,更是稱病不朝。甘卒站於園子之中,仰望上蒼道:“法章,你等著吧,我們看誰的命活的長。”

太傅被斬去了左足,對於法章的怨恨是很深的,扶杖踉踉蹌蹌的進入太子東宮,教太子習文,叩首行禮道:“太子。”太子望向太傅道:“先生啊!你有傷,不必行如此大禮。先生請坐吧。”太傅叩謝道:“謝太子。”隨後坐下道:“相國法章曾向大王諫言,恃才者傲君,無能者逢迎,邪惡者殃民,這是為君之患,國之所害。好壞,無非因利害而分,利則用之,害則除之。奉天時,順潮流,識時務,知善惡。善則因勢而利導,此乃為君之馭蟲之術,太子需謹記在心。”太子問道:“相國斬去了先生的左足,難道先生就不怨恨嗎?”太傅扶杖而起道:“相國斬去了我的左足,你叫我怎能不怨恨呢?但是法章之法不可廢。”太子起身道:“若是我為君,你說相國法章當殺還是不當殺呢?”太傅道:“法章是我秦國不可多得的蟲才,但是恃才者傲君,留之必成為我秦國之大患,法章不可留。”

法章到達商於之地,商於的百姓是夾道歡迎。老里長送上牌匾祝賀新法,跪於法章的車駕之前。法章坐於車駕之上職責的道:“你敢善議新法,將它拿下。”身後的甲兵衝出將老里長押服,老里長呼道:“商君,草民是冤枉的啊!冤枉!”法章道:“拖下去。”

法章進入府中,叫來一個執法官,問道:“執法官,今天攔駕的百姓是誰?”執法官回答道:“回商君,它是一村之里長,里長有一個兒子在村中殺了蟲。”商君是嚴厲職責道:“里長之子殺了蟲,你為何不上報?它這是在巴結上官,巴結新法為自己的兒子開脫,你可知罪?”執法官立即跪下道:“下官知罪。”法章坐於几案之前道:“按大秦律,知情不報者處以何罪?”執法官答道:“連坐。”法章道:“我之所以將百姓編制什伍,就是讓它們相互監督,一蟲犯罪家蟲有責任舉報,否則與之連坐,對於官員,軍隊也不列外,一官犯罪上下級、同級都有責任舉報,否則與之連坐,大凡舉報罪犯的蟲或官員可免連坐並受其獎賞,對於隱匿罪犯者處於重刑,乃至於罪犯同罪,透過對隱匿罪犯的重刑處罰以及舉報者的重賞。你身為執法官知情而不報,按大秦律,斬!但是你及時的向我說出里長的兒子殺蟲一事,可免除死刑,處於刖刑吧。”而後甲兵衝進將執法官拖出去斬去左右腳,除去它的執法官之職,任命同來的一個小吏為執法官。

深夜,執法官帶兵闖入老里長的家中,將其子或家小一起帶走。第二天一起被押上邢臺。法章坐於几案之前,道:“里長塗雲,你的兒子塗利在村中殺了蟲。據我所查,塗利與一個村民阿九在街頭髮生鬥毆,無意之間將阿九打死,你卻隱匿而不報,藉此褒揚新法為其開脫,處於腰斬之刑。”老里長呼道:“商君,小臣確實不知啊,小臣這是冤枉的啊!冤枉!”法章起身扔出令牌,道:“斬!”刀斧落下,鮮血飛濺。之後法章又宣判道:“塗利,你倚仗你父親之權勢,當街將蟲打死,與其同罪,處於腰斬之刑,你可服不服?”塗利望向它的父親被斬成兩節,嚇得亦無蟲色,說不出話來。法章將令牌扔出,道:“斬!”刀斧落下,被攔腰斬斷。法章又坐下道:“其家小親屬,藏匿而不報,處梟首之刑。”血染刑臺,數百顆蟲頭滾落而下,又繼續查它們鬥毆的原由,此案一查到底,凡是有所牽連者或是肇事者全部緝拿,全部斬殺。商君剛剛到任就斬殺八百多蟲。

秦博士入商君府,道:“商君。”法章起身迎上前道:“是秦博士啊!曾經左庶長小長蜂向我舉薦你,如今又見到你了,可以說我們是至交啊!”秦博士道:“鄙蟲不敢有此奢望,聽說你是小蟻的弟子,你家先生曾經說過這樣的一句話,我來告訴你,推薦賢能,受到百姓所擁戴蟲才才會前來投奔。聚集不肖之徒,即使能成王業的蟲也會引退,鄙蟲不才,所以不敢從命。鄙蟲聽到這樣的一個說法,不該佔有的職位而佔有它,它就是貪位;不該享有的名聲而去享有它,它就是貪名。鄙蟲要是接受你的情誼,恐怕鄙蟲即貪位又貪名了,所以不敢從命。”法章有些不悅了,站於秦博士的身前,道:“先生是不高興我對秦國的治理嗎?”秦博士站於法章的身後道:“能夠聽從賢能之蟲的意見者為聰;能夠自我省察者為明。人類有一個賢君虞舜曾這樣說過,自我謙虛者受到百姓及其官吏的尊重,能夠遵循虞舜的主張去做,就無需來問我了。”法章道:“當初秦國的習俗和戎狄是一樣的,父與子不分開,男女老少同居一室。我在秦國變法移風易俗。乃父與子,男與女分居而有別,這正是先生對我的教化而傳之,大造宮廷城闕,把秦國營建成像魯國,像魏國一樣。先生看我治理秦國,與人類的五羖大夫相比,怎樣?”隨後走上坐於几案之前,望向秦博士。秦博士轉身望向法章道:“一千張羊皮不如一領狐腋貴重;一千個隨聲附和不如一蟲之正義直言。蟲聖小蟻在周王宮編修春秋;武王允許大臣直言諫諍,使國家昌盛;紂王的大臣不敢直言犯諫,致使國家滅亡;鄙蟲以此直言諫之。”法章道:“外表上動聽的話如同豔麗之花;真實至誠的話如同果實;苦口相勸,聽來逆耳的話是治病之良藥;獻媚奉承的話是疾病。你若是正義直言,我願意拜你為師,為何否定你我之至交呢?”秦博士上前一步,站於法章的身前道:“我們再來說說人類的五羖大夫吧,他是楚國鄉僻之人,聽聞穆公之賢明,想去拜見,苦於無路費,就將自己賣給秦國人,穿著粗布短衣給人家餵牛,整整一年,穆公知道他的才能,提拔了他,凌駕於萬人之上。秦國沒有誰不滿意的。他出任相六七年,向東伐鄭,三次擁立晉國君王,一次出兵救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