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於磐石之上正是人類的聖賢孔丘。小蟻問道:“夫子,你所說的大道又是什麼呢?”隨後爬到孔丘的手上,站於它的手心。孔丘反問道:“你一路走來所遇到的又是什麼呢?”小蟻答道:“民生疾苦。”孔丘聽後則笑道:“你離大道已經是很近了。”這個時候的小蟻開始疑惑了。孔丘又問道:“小蟻,你現在在想什麼呢?”小蟻抬起頭來,仰望,道:“既然弟子與夫子走的是同樣的道路,為何生活的還是那麼的窘困?請你告訴我。”孔丘則道:“為君子者不要因為一時的困難就放棄它。曾經冉求也這樣問過我,它說啊!我並不喜歡夫子的大道,因為能力不足所以才做不到。我對他這樣說,能力不足的人,必將中途而廢棄。你說你能力不足,是你自己停止了對大道的追求,而並非是因為自己的能力不足,只要好學樂道,沒有能力不足的人,那就是你學與不學的問題,是從內心想做什麼樣的人的問題。但是這種學習,也不是一時的興趣來潮,是用你的一生去學習,去實踐的過程。做人是自己的選擇,做一個什麼樣的人,決定權在於你自己。”小蟻明白了夫子所言,又問道:“夫子,你對君子的要求又是什麼呢?”夫子見掌心的小蟻,笑而含淚,道:“小蟻,你有一個優點,就是樂而好問,很像我的一個弟子,顏回。好吧,我就告訴你,為君子者要達到六點,其一,君子不憂不懼,無辱無榮,樂天知命。不知命者,無以為君子也;其二君子有三畏九思。所謂的三畏,就是天命、人大、聖人之言。九思就是視思明,耳思聰,色思溫,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問,忿思難,見思義;其三就是尚義重禮,謙遜誠信。君子之義以為上,君子之義以為質,禮以行之,遜以出之,信以誠之;其四就是尊五美,摒四惡,斯可以從政矣。所謂的五美,君子惠而不費,勞而不怨,欲而不貪,泰而不驕,威而不猛。所謂的四惡,不教而殺謂之擄,不戒視成謂之暴,慢令至期謂之賊,猶之與人,出納之吝謂之有司;其五,君子之道有四,其行己也恭,其事上也敬,其養民也惠,其使民也義;其六,文質兼備,質勝文則野,文勝質則史,文質彬彬,然後為君子也。小蟻,你一定要記住。”小蟻答道:“弟子記住了。”

待小蟻醒來之時,自己還是呆在破廟之中,飢餓伴隨著它,使它無法入眠,坐起身來,盤坐在草蓆之上,開始靜思。在這個時候,破廟之中有了雜音,嘈雜之聲時常的圍繞在它的耳邊。一些螞蟻身穿破衣爛衫走進這個破廟,它們是一群乞丐,靠的是以乞討為生計。乞討是它們的樂趣,它們不以為恥,反而以此為榮,分享著乞討來的美食,望著坐在一旁的小蟻,吆喝道:“喂,那個誰,過來吃一些東西。”小蟻不為其所動,依然的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坐在一旁,好像自己不存在似的。其中一個乞丐捏一點麵包扔去,道:“吃!”像是在喂一條狗,小蟻半睜眼,只是說了一句,道:“我曾聞志士不飲盜泉之水,廉者不受嗟來之食,況拾遺求利,以汙其行乎?”這些螞蟻開始議論了,有的道:“它很清高,我們與它不是一類的蟲,它的清高我們做不來,否管它,我們吃我們的。”這些螞蟻一直吵嚷著不停,它們吃完討來的食物,點燃一堆火開始手舞足蹈,圍著這堆火跳著舞,唱著歌,彷彿將一切悲哀拋到九霄雲外去啦。正如古詩中所言,可惜月年易白頭,一番春盡一番秋。人生及時須行樂,漫叫花下數風流。那堪世態炎涼,人間冷暖,莫等白了頭。這些螞蟻也許就是這樣的心態吧,兩耳不聞窗外事,那得清閒幾回春?

這個時候,它們也累了,便坐成一圈,望著坐在身後的螞蟻,一隻螞蟻問道:“你說,它的心是石頭做的嗎?怎麼不為其所動呢?”一些螞蟻以同樣的眼光望過去,故作大聲言道,是乎是將這句話說給小蟻聽,道:“它是君子,品節高尚,我們是小蟲,品格惡劣,在它的眼裡自然的不入流了,所以你看它就像石頭一樣的堅硬,好了,我們入睡,這頓沒了,還要張羅下頓,不然就像它一樣餓肚子了。”說完之後,便入睡。

這夜恢復在一片寧靜之中,只聽見呼嚕之聲或說夢話的聲音。盤坐在一旁的小蟻緩緩的睜開眼睛,此時的它不能倒下,若是倒下去就再也起不來了,看著眼前的饅頭粒,加之它已經是好幾天沒有進食了,腹中是飢餓難當。於是生出一個念頭,想伸手去捻,又收了回去。繼續閉上眼睛,強忍著飢餓,將一切雜念放空,什麼也不去想,摒棄一切的慾望。

就這樣強忍著一天過去啦。它們醒來的第一眼就是看著坐在一旁的小蟻,小蟻依然搖搖晃晃的坐在一旁,心腸如此之堅硬,如鐵石一般,地上的饅頭粒是一粒為沒有進,它們到要看看小蟻到底要堅守到什麼時候?隨後它們集體走出開始新的一天乞討。待它們走出之時,小蟻已是很難再支撐下去,最終倒下去。日落西山,待它們返回之時,發現小蟻已經倒在蓬草之中。其中一隻螞蟻走上前去,看看它還有沒有氣息,隨後面向身後的這些螞蟻搖搖頭。它們一起將小蟻抬出扔於荒野之中。小蟻躺在一片薅草之上,靜靜的躺著。

小蟻躺在一片薅草叢中,久久才能站立而起,看著躺在薅草叢中的自己,一身的輕鬆,又感覺到自己是輕飄飄的,回首遙望周圍這熟悉而又陌生的壞境。在夜空之中迴盪著幽長的聲音,呼道:“小蟻,小蟻。”升起白煙渺渺,從升起的白煙之中跳出一黑一白的兩隻螞蟻。傳說,它們是地獄的勾魂使者黑白無常,站於兩旁,道:“小蟻,跟我們走吧。”小蟻轉身問道:“我這是死了嗎?”白無常面無表情,冷冷的道:“世間萬物終歸一死,沒有誰能夠逃脫。”勾魂鏈飛出捆住小蟻,拉著小蟻的魂魄一起消失,墜落於無間地獄。

在這裡有烈火焚燒,多火山和岩漿彙集的河流於湖泊。它們在暗紅的空中飄行,落於危橋之上。這石拱橋是更加的破爛,好像就要坍塌了似的,時而有火石滾落而下。鬼魂在這危橋之上散漫而過,衣服只有黑白兩色,又可聽到慘烈的聲音,這就是地獄之聲。小蟻站於危橋之上觀望,聽聽這慘烈的聲音,又感覺慎得慌。黑無常道:“我們走吧。”小蟻面向左右,道:“好吧,我們走吧。”走到石橋之上,眼下的道路是越來越狹窄,兩邊大多破損,很多魂魄直接被擠下滾燙的岩漿河之中,慘烈的聲音更加是震耳,嘶吼與慌亂的哭聲。小蟻問道:“它們這是犯了何罪?”黑無常道:“這是利益燻心者,總想把對方擠入火海,卻沒有想到自己也是身處危地,自作孽不可活。”小蟻昂首挺胸的走過去,心無旁騖,走過最狹窄的石橋,卻毫髮無損。回首望去,彼岸火紅的花開正豔,其火星四射,燃燒起火焰,道:“那就是彼岸花吧。”白無常道:“最豔麗的東西往往是有毒的,你是有著善心的蟲,看到它美好的一面,沒有看到它邪惡的一面,我們走吧,前面就是豐都了。”

它們站於酆都城之下,眼前的城牆高出數丈,守城的兩隻螞蟻是鬼差,面赤綠髮,獠牙吐露在外,一副極其兇惡的樣子。黑白無常亮出通關文牒,它們才可以入城。城內和凡間是一樣的,和城外是另一番景象。雖然在城外是那麼的陰暗,但是在城內則是一片燈紅酒綠,一副繁華的景象。白無常解釋道:“只有善良誠信的鬼魂才可以在陰間經商,成為這裡的豪商大賈,過上它們想要的生活,等待來世投胎。”小蟻在這裡看到了善惡,心裡如同明鏡一般,道:“我們可以去見豐都大帝了。”而後它們一起入洞府。

這裡就是傳說之中的閻羅殿,兩邊坐有十殿閻羅,在閻羅王之後各站有判官,它們手捧生死簿。豐都大帝走出,伴隨火焰噴射。十殿閻羅及其判官走上前一起跪拜,道:“鬼王。”豐都大帝望向左右,道:“眾卿一起入座吧。”它們按班坐於兩旁,看著一個判官送上的生死簿。豐都大帝捧著生死簿看了很久,坐於案桌之前,問道:“堂下所站何蟲?”小蟻回答道:“南瞻小蟻。”楚江王站出跪下,面向豐都大帝,道:“陛下,臣已查過它的生死簿,它是蟲中之賢士,在南瞻部洲很受百姓的愛戴,追求仁德,為相期間施行仁政,無惡。”豐都大帝道:“好吧,將它送入蟲間,完成未完成之事業,去吧。”牛頭馬面蟻將小蟻帶出十殿閻羅殿,推下,小蟻開始墜落,墜落於無盡的黑暗之中。

小蟻突然的睜開眼睛,左右的張望,卻發現自己躺在床榻之上。旁邊還坐著一個姑娘,問道:“我這是在哪裡呀?”姑娘轉身道:“公子,你醒啦。”小蟻只是默默的點頭。這螞蟻生得是如此的美豔,長長的睫毛,兩邊的腮紅與靈動的大眼睛令蟲觀之入神。與之對視,姑娘羞澀的避開,默默的含笑,道:“小女子和父親路過之時,見你餓暈在草叢之中,把你救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