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仁義之劍

儘管白老大蟻的心裡有多麼的捨不得，可是小蟻還是走了。小蟻退出白老大蟻的書房，轉身走出白府，此時的它是一身的輕鬆。白老大蟻起身站於窗子之前，透過窗子望去，望著小蟻離去的背影，感嘆的道：“要走的終究還是走了，可惜，可惜啦。”

小蟻走後，白老大蟻走出白府，入趙王后宮，去拜謁自己的女兒白芍。白老大蟻站於寢宮之外的堂中等候，白芍從簾中走出，道：“父親。”白老大蟻見之跪下行禮，道：“王后。”白芍立即扶起白老大蟻，道：“父親，你快起來吧。”白芍站於白老大蟻的身前，跪下一拜，道：“父親。”白老大蟻扶起白芍，道：“芍兒，你快起來吧，這使不得，使不得。”白老大蟻扶起白芍，父女二蟲一起坐下。白老大蟻望向白芍，問候道：“大王對你如何？”白芍道：“大王對我很好，父親請放心。”白老大蟻道：“母以子為貴，大王不會只寵你一個，今後還要納更多的妃嬪，你要儘快的為大王誕下子嗣，只有這樣才能保住你後宮王后之位。”白芍只是默默的點頭。白老大蟻又問道：“大王今天沒有在王后的寢宮。”白芍答道：“大王一大早就出去了。”

趙王雍一大早就去找自己的師父了不凡。趙王雍進入宮牆大院，呼道：“先生，先生。”劍客了不凡走出立即跪下三拜，道：“大王。”趙王雍道：“先生請平身吧。”趙王雍與劍客了不凡一前一後的走進涼亭之中坐下。趙王雍坐下之後，道：“昨日寡蟲與小蟻在臺上比劍，先生可有何評價？”劍客了不凡遲疑了半刻之後，道：“大王是希望某家說真話還是說假話？”趙王雍望向劍客了不凡，道：“當然是真話啦，先生，你快說吧。”劍客了不凡道：“大王，若是小蟻手中的劍未斷，大王未必能戰勝小蟻。小蟻雖是文蟲，但是劍術之精湛令某歎為觀止，不知小蟻師從何處？”滿以為劍客了不凡會誇獎它幾句，卻沒想到的是了不凡的一句話如同一瓢冷水潑來，道：“先生認為寡蟲的劍術不如小蟻咯。”劍客了不凡觀察趙王雍的臉色有些難堪，道：“大王的劍術未必不如小蟻，那是大王心存雜念，出劍之時有些遲疑不決，給對方一個可趁之機。”劍客了不凡望向左右的侍從，道：“取某家之劍來。”

劍客了不凡接過侍從手中之劍，只見長劍出鞘，縱身躍出涼亭，長劍飛舞，手控長劍如劍花飛散。趙王雍還沒有看清楚，劍客了不凡已經收起長劍站於涼亭之外，道：“蟲即是劍，劍即是蟲，蟲劍合一，刺出這一劍要義無反顧，這就是十步一殺，一劍下去可讓小蟻立斃於大王的劍下。再之小蟻是臣，大王是君，小蟻刺出的每一劍都是手下留情，這就是所謂的仁義的束縛，露出很多的破綻，因此大王只需一劍可讓小蟻敗下。”趙王雍起身拍手稱快，走出道：“先生講的很好。”了不凡丟擲長劍，道：“大王接劍。”趙王雍是單手接劍。劍客了不凡道：“蟲是會動的，大王準備好了嗎？”隨後撿起樹葉亮出。趙王雍望向劍客了不凡手中的樹葉，笑道：“寡蟲準備好了。”一片樹葉從指間彈出，手中的長劍劃出，飛出的樹葉被劃成兩半。數片樹葉從指間彈出，身子後仰前滑，數片飛出的樹葉被劃成兩半。一把葉子撒出，身子俯衝而上，長劍揮舞出劍花，撒出的樹葉都被劃成兩片，一劍指出，從手指指間彈出，飛劍刺穿樹幹。劍客了不凡觀後很是欣慰的道：“某家花十年時間才能練就這十步一殺。大王天資聰穎，已經領悟到了。只要大王勤學苦練，不出一年的時間就能練成這十步一殺。”

趙王雍走上拔出插入樹幹之中的長劍，看著這柄長劍陷入沉思之中，隨後道：“寡蟲與小蟻比劍，只是兵器佔了上風。寡蟲知道了，小蟻手中之劍乃仁義之劍，仁義之劍已斷，仁義已斷。”劍客了不凡未能領悟到此，大王終究是大王。劍客了不凡道：“大王從仁義之劍想到蟲心，其實小蟻行的是王道，仁義已斷，剩下的只有王道了。大王，小蟻藏的很深呀。”趙王雍頓時被愣住了，口裡一直念道：“王道，王道，天地，萬物，一道而貫之，小蟻乃是真正的王，蟻王。”頓時被嚇出一身冷汗。

趙王雍立即入宮，隨後進入後宮見到白老大蟻和王后，對身後的白芍道：“王后，你先退下吧。”白芍退出，趙王雍立即問道：“王叔，小蟻可還在白府？”白老大蟻道：“大王，小蟻已經離開白府了。”趙王雍頓時被驚起，道：“什麼？”頓時是愣住了，立即喚進甲兵，道：“立即抓捕小蟻。記住，一定不讓小蟻出邯鄲城半步。若是小蟻反抗，可就地射殺，活要見蟲死要見屍。”白芍立即進入，道：“大王。”白老大蟻驚起，道：“大王，這是為何？”趙王雍道：“小蟻有驚天之才，文能治國，武能安邦。若不為我所用，必為其它的諸侯國所重用，將來必成為我趙國之勁敵，寡蟲思之，殺！”白老大蟻勸道：“大王，此為不妥，小蟻乃仁義之蟲，遊說魏、楚兩個大國為盟，對我趙國是大功的呀。小蟻在我趙國廣施仁義，百姓都信服它，德高望重的呀！大王若是此時殺了小蟻，百姓會罵你是個昏君，韓、魏、楚三個大國就會背棄你，秦國會趁此機會攻打我們，我們趙國危矣！”趙王雍急道：“殺也不能殺，留也是不能留。王叔，你說寡蟲當如何做？”白老大蟻道：“小蟻是一個君子，索性大王來一個君子之交，送小蟻車馬及其路資。小蟻的仁義之劍已斷，大王再送它一把仁義之劍，小蟻會感激大王的知遇之恩。我趙國的百姓就會稱讚大王的仁義，大王的仁義傳到其它的諸侯國，其它的諸侯國就會與我趙國會盟，大王可要三思啊！”趙王雍望向這些甲兵，道：“你們都退下吧。”又扶起跪在身前的白芍，道：“王后，你起來吧。”又呼道：“昌順何在？”宦官昌順走出躬身行禮，道：“大王。”趙王雍道：“你務必要追上小蟻，你應該明白寡蟲的心思吧。”命僕從取出仁義之劍，趙王雍道：“這是一把仁義之劍，一起贈送給它吧。”昌順跪下道：“奴才遵旨。”

大宦官昌順駕車奔出王城，在邯鄲城之外，抬頭眺望而去，見到小蟻那孤獨的身影。昌順駕車奔來，呼道：“公子，公子請留步。”小蟻這才停下腳步，轉身望去，有一輛馬車向它奔來，停於它的身前。昌順從馬車之上走下，站於小蟻的身前。小蟻叩首行禮，道：“大總管大蟻。”大宦官昌順道：“公子，大王是希望你留在趙國的，大王這是惜才愛才啊！”小蟻道：“大王的心意小蟻心領了。”昌順自知是勸不住小蟻，小蟻離開趙國的心意已決，任誰也是勸不住的。昌順送上劍，道：“你的仁義之劍已斷，這是大王送於你的仁義之劍，去傳播你的仁義吧。公子周遊列國，總要跋山涉水的吧，雜家身後的馬車就是你的腳力，車上還有一些路資，這都是大王對你的資助。”小蟻接過這把仁義之劍，看著這把長劍，深受感動，舉起仁義之劍，跪下仰天呼道：“大王。”昌順站於一旁，道：“公子之意，雜家會傳達的，公子請起吧。”小蟻起身，道：“大王恩深似海，小蟻無以為報，無以為報。”昌順道：“公子只需記住大王的這份恩情就對了，去吧。”小蟻躬身行禮道：“大總管，小蟻就此告辭了。”昌順揮揮手，道：“去吧，去吧。”小蟻上身後的馬車，駕車離去。

劍客了不凡知道趙王雍最終會心慈手軟的，因為名義之上放了小蟻，這是在它意料之中的事。在劍客了不凡的心裡，只要有小蟻在，對於大王和趙國終究是一個威脅，為了解除大王的心病，按江湖規矩去辦，以私蟲的名義去刺殺小蟻。走出宮牆大院，進入兵營偷來兵車衝出邯鄲城，出邯鄲去追小蟻。見前方有行駛的馬車。了不凡站於戰車之上，呼道：“小蟻休走。”了不凡駕戰車飛奔而來，攔住小蟻的去路。小蟻駕車停下，走出下車站於戰車之前，仰望之，道：“你是誰？”了不凡站於戰車之上，道：“否知道我是誰，你只需知道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就對了。”小蟻見他一身的打扮，分明就是一個江湖遊俠，道：“平日我與你無冤無仇，兄臺為何追殺我？”了不凡跳下戰車，拔出長劍指出，道：“要走就留下你的首級。”

小蟻這才拔出手中的仁義之劍，與了不凡對視。長劍逼上，招招去刺小蟻的要害，置小蟻於死地。小蟻身子向後滑去，長劍旋舞，兩劍相碰，成功的避開了不凡的攻勢。了不凡見小蟻是招招留情，問道：“這是何招數？”小蟻答道：“這招就是退避三舍。”當年晉楚大戰，也就是公元前六百三十二年，晉文公遵守當年對楚成王所許下的承諾，退兵三舍，到城濮這個地方與楚軍大戰，最終打敗楚國。然而小蟻的步步退讓，也是避開它的鋒芒，用的正是退避三舍這一招。了不凡繼續挺劍而出，小蟻手中的劍飛出，接招，一快制快，兩劍相互格擋，長劍逼近在側，劍刃向下，劃過了不凡的手臂，而後輕輕的點下，了不凡手中的長劍便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