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棘手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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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流民跟隨文王一起返回村莊,這些民宅依稀在一片松柏翠竹之間。一家團聚在一起那是多麼美好的事,與青山綠水為伴,然而它們這些百姓經歷戰爭,還有自然災害之苦,被迫背井離鄉,餓殍遍野。這些百姓的家中更是家徒四壁,望向這些殘垣斷壁,這是戰爭和自然災害帶來的創傷。文王站於柴門之前,嘆息的道:“能有草廬幾間,供以安身,我也就心滿意足了。”又面向站於身後的這些流民,道:“回家啦,你們回家啦!”
一個村民上前開啟柴門道:“老蟲家,進來吧。”文王帶領這些村民走進,叫來商輔道:“商輔啊!你去附近的鎮上去買一些米麵吧。”轉身望向這些村民,很是和藹的笑道:“今天我請你們吃白麵饃,你們覺得如何。”村民見這個老蟲家出手是如此之闊綽,都對它感覺有些好奇了,問道:“老蟲家,你是做什麼的呀?”文王臉上的笑容自然不改,道:“我不是說了嗎?我是大王派下來的欽差。”幾個小孩奔來呼道:“爺爺,爺爺。”文王抱起其中年齡最小的女孩,笑道:“待會兒爺爺請你們吃白麵饃,可是喜歡。”小女孩咧嘴露出天真般的笑,道:“喜歡。”文王放下小女孩道:“去耍吧,記住別摔著。”小女孩回頭笑道:“好。”在這些聚集的村民之中是你追我逐,文王見之是樂得合不攏嘴。
文王坐於草廬之前給它們彈琴,這些村民都坐下來聽文王彈琴。小女孩奔上撲上,文王立即扶起抱於懷中,問道:“爺爺彈的好聽嗎?”小女孩答道:“好聽。”文王用手撫摸著小女孩的腦袋,輕聲的道:“爺爺教你,好不好?”小女孩拍手道:“好。”商輔扛著一袋米麵從鎮上趕回,聽到有琴聲傳來,其琴聲悠揚,它已是很久沒有聽到先生彈琴了。走進之後,文王正在教一個小女孩彈琴,且靜靜的聽之。文王抬頭望去見商輔站於柴門的一旁,道:“商輔,你回來啦!”商輔答道:“是的,先生。”走上將米麵交於大嬸的手中,大嬸將米麵扛進。商輔坐於這些村民之中,繼續聽文王彈琴,使其想起它們困於齊國的琅琊之時,它們面臨著飢餓與困苦,先生也曾彈琴給它們聽,頓時淚目。
大嬸將白麵饃端出,這些村民都稱讚文王是個好官,為民的好官。文王坐於一旁,道:“如此之大旱,難道你們這裡就沒有當官的來管嗎?”一個長者望向文王道:“我們涉縣有一個縣令,它可是一個好官啊!國中大旱,又面臨著鬧饑荒,百姓無糧,餓死者甚多,它將它的兒女父母殺掉,煮食分給我們這些百姓。老天爺三年不下雨,它也是沒有辦法了,鼓勵我們這些百姓去逃荒。”文王的臉色頓時開始陰沉下來,久久不能說話。儒家講究的是孝道,百善孝為先。縣官為了討好百姓不惜殺掉自己的家蟲,是為不孝,此風不可長。
次日,文王趕往縣衙。縣令出府迎接,立即跪下一拜,道:“大王。”文王立即扶起縣令,道:“曹大蟲請起來吧。”隨後進入縣衙大堂。文王坐於縣衙大堂之上,醒木在案桌之上一拍,道:“縣令曹斌,你可知罪?”縣令走上跪下道:“微臣知罪。”文王道:“你有一顆愛民之心,寡蟲很是欣慰。你的父母,子女,它們都是你的家蟲,於心何忍?你的父母,它們給了你生命,辛辛苦苦的把你扶養長大。你的兒女是你未來的希望,你殺了它們,你這是不孝啊!此風不可長,你這是死罪啊!”縣令望向文王道:“大王,微臣知道自己所犯下的罪是十惡不赦,臣死後請將微臣與微臣的家蟲葬在一起,此生別無他求。”文王道:“好,寡蟲答應你。”又閉上眼睛,道:“將縣令曹斌帶下去吧。”縣令曹斌被站出兩邊的衙役帶下去。
這是文王辦的最為糾結的案子,文王進入縣令曹斌的府邸,調出縣令的官檔,翻閱縣令曹斌的履歷,結果縣令曹斌是一個勤政愛民的好官,在它所辦理的案子之中很少有冤假錯案。如此這樣的好官,怎麼會忍心呢?文王叫進商輔問道:“商輔,你說如此勤政愛民的好官,怎麼會做出如此過激的事情呢?”商輔有些疑慮的道:“先生,有些當官的為了在百姓心中提升自己的聲望做出過激的行為,殺死自己的父母和兒女分食給百姓,這樣百姓就會記住它的好,即使是有什麼大的過錯,它也可以敷衍過去。”文王也是沉思了很久,道:“我想不會是那麼的簡單,寡蟲要你去走訪民間,事關蟲命大案,決不可如此草率的定案。”商輔躬身道:“臣這就下去查訪。”文王坐於几案之前,道:“好吧,商輔啊!”商輔望向文王道:“先生還有什麼吩咐嗎?”文王欲言又止的道:“我沒有什麼事了,你去吧。”商輔退出縣令的府邸,走訪民間。
今夜,文王也是一宿沒有睡,不斷的翻閱關於縣令曹斌的卷宗,生怕有什麼忽略的地方,心想會在這卷宗之中發現什麼蛛絲馬跡來,再來翻閱關於漳水旱情的卷宗,與縣令殺家蟲聯絡到一起。
這天,商輔路宿一個百姓家,詢問關於縣令曹斌的情況,這些百姓都在為縣令說情。說縣令曹斌是為百姓辦實事的清官,兩袖清風。大旱又遭糧荒,很多百姓都餓死了,加之自己父母妻兒久臥病在床,生活不能自理。在它的治下範圍之內有那麼多的百姓,而且每天都有很多百姓餓死,它的妻兒、父母家中那麼多的蟲需要它去贍養,不得已殺死自己的妻兒父母,將家蟲煮成一鍋肉湯分給百姓去吃。商輔沉默不言,心裡在想這些百姓都受到縣令的好處,因此紛紛站出為縣令曹斌說情。這個時候,一個男子從內屋之中走出,目光呆滯的坐於門檻之上,也不和它們去搭話,只是靜靜的坐在它們之前,望向夜空。商輔也是靜靜的望向這個男子,又見它呆若木雞的樣子,就沒有注意到它的身上。
這個案子在文王的手中是最棘手的案子,翻閱卷宗之後便起身走來走去,再度的陷入沉思之中。
文王這是一宿沒有睡,便要去探監。走出縣令府前往監牢之中探望縣令曹斌。牢頭走出跪迎,道:“大王。”文王扶起牢頭道:“你不必行如此大禮,起來吧。”隨後文王又問道:“曹斌它睡下了嗎?”牢頭跟隨在文王身後,道:“都深夜了,大王還要來提審犯蟲啊!”文王走於前道:“蟲命關天,不可輕易的定蟲死罪,需要慎之又慎,不能有絲毫的差錯。”牢頭見文王是如此的敬業,心裡是由衷的佩服。
牢頭側身走上前為文王帶路,站於監牢的大門之前,上前去開啟監牢大門。見縣令曹斌坐於草蓆之上,與其背對。牢頭正要去叫曹斌,但是被文王叫住了,道:“你先退下吧。”文王走進道:“曹斌。”縣令曹斌也不看一下喚它的是誰,隨口便道:“你是誰呀?能不能讓我靜一靜。”牢頭站於文王的身後有些看不下去了,便上前訓道:“曹斌,你怎麼這麼的不識抬舉,大王都一把年紀了,大半夜的來牢中看你,這對你是多麼大的恩賜。”縣令曹斌立即轉身,起身撲上,跪於文王的身前,望之道:“大王。”文王道:“曹斌,你起來吧。”縣令曹斌道:“罪臣不敢。”文王親自扶起縣令道:“曹斌,你起來說話。”隨後扶它坐於草蓆之上,又望向文王很是親近的樣子,淚珠兒在眼眶之中直打轉。文王與縣令相對而坐。文王道:“曹斌啊!我就住在你的府邸,你的府邸很是簡陋,也知道你為官清廉。又翻閱了你的卷宗,知道你是為民辦實事的清官能臣,你是為官者的榜樣,像你這樣的清官已經是很少了。”曹斌見文王很是為難得樣子,便道:“大王,罪臣知道自己犯的死罪,無話可說了。”文王望向曹斌道:“曹斌,你知道自己犯的是死罪,為何還要這麼做呢?它們都是你的家蟲啊!你的父母,生下你並含辛茹苦的將你養大,難道你就是這樣的報答它們。你的妻兒,它們都是陪伴你度過下半生的親蟲,你怎麼可以隨意的結束它們的生命。連小家都照顧不了何來顧及大家,治理一方之百姓。我知道你這是為了天下之百姓不捱餓,是仁的體現。曹斌啊!你如此過激的行為受禮法所不容的,你知不知道。”曹斌走上跪於文王的身前,仰望之道:“大王,罪臣只求速死。”文王起身走出道:“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吧。”隨後便走出監牢,又聽到曹斌獨自跪於牢房之中開始嚎啕大哭起來,其哭聲是那麼的悽慘。
次日的午時,商輔回到縣令府邸,面向文王是叩首一拜,道:“大王。”文王起身走上道:“商輔,你回來了。”商輔抬頭望向文王,深深的道:“先生。”文王道:“來,來,快來請坐。”文王讓商輔先行坐下,隨後給它到來溫開水。商輔這是狂飲如牛。文王站於一旁道:“商輔啊!你還是那麼的風風火火,慢些喝。”商輔面向文王,道:“先生,你也坐下吧。”文王與商輔相對而坐下。商輔緩緩的道:“大王,開始我到一家農戶借宿,便問起關於縣令的情況,這家的農戶都在為縣令求情。弟子是在想它們是不是受到了縣令的好處,開始為它求情來。接下來弟子是每家每戶的走訪,還有臨近的幾個縣弟子都是走遍了,結果都是一樣,這個縣令還真是一個清官,為民辦實事的清官。臨近幾個縣所有的百姓都不是受了好處吧。”文王深為感嘆的道:“為了不忍心看到百姓捱餓,它把自己的家蟲都殺了,煮成一鍋湯分給百姓們吃,如此之驚世駭俗的行為,這些百姓又怎能不為它求情呢?”商輔又問道:“先生,你說它是不是為名所累呢?”文王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得讓它自己去問自己的內心,昨天晚上我看完了它的官檔和關於漳水和涉縣大旱的卷宗,與百姓所說的都是一樣,它的確是一個為民辦實事的清官。”商輔又問道:“大王又如何判定它的罪呢?”文王道:“為禮法所不容,此話不能作為最後的判決,需要和那些掌管刑法的官吏一起商議之後才能做出最後的判決,必定是蟲命關天。”
文王召集一些官吏進入衙署大堂。文王坐於案桌之前向它們道:“縣令曹斌為官清廉,是百官之楷模,但是它為了涉縣之百姓不捱餓,殺了自己的妻兒與父母,駭蟲聽聞,當如何判決,需要和你們商議。蟲命關天,希望你們能夠慎思之後再說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