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漫的煙霧之中,到處都是火星點點。燒屍蟲抬出屍體,將這些屍體堆積到一起。為了防止疫情繼續的擴散,將這些堆積起來的屍體拋於柴火之上,一起燒掉。淒厲之聲混雜有陰風怒號。黑煙滾滾,迷漫於整個空氣之中。

在欽差的行轅之中,御醫們紛紛的進入欽差行轅。楚國的令尹坐於几案之前,望向這些御醫。它們都是楚王宮之中的御醫,醫術自然的很是高明的了。令尹道:“此次的疫情你們都看到了,傳播速度之驚蟲,我聚集大家前來商量出一個阻斷疫情繼續擴散的辦法來。”這些御醫都坐於兩旁是面面向覦。它們對於此次疫情尚不瞭解,也不知道去說些什麼。陽雛站出道:“大蟲,外使有一個辦法不知可行否?”對於此陽雛是一個外行,也不知道它所想到的辦法可行,於是站出面向屈直。面對此等局勢,只有死馬當活馬醫了。屈直將目光落在陽雛的身上,道:“先生對此有什麼辦法,你就說吧。”陽雛道:“隔離感染疫病之患者可以有效的切斷疫病的傳播,此為其一;其二親臨疫區瞭解患者之病症,瞭解疫病之屬性,而後對症下藥。”坐於兩旁的御醫聽了之後都點頭的表示贊同,道:“先生此言說的有理。”

大家都罩上一層白色的衣袍,將其全身包裹,口鼻捂著一塊布,趕往疫區。在疫區之前豎立有菱形的拒馬為障礙物,在旁有官兵把守,不允許任何百姓靠近,將其隔離開來。這些御醫搭建好臨時醫棚,為患者診治,把脈並詢問病症。隨後進入道:“大蟲,據診斷,患者脈搏微弱,腹瀉嘔吐。又觀其面色枯槁,眼窩深陷,聲音嘶啞,口渴欲飲,其肢體冰涼,嚴重者痙攣或抽搐,是乎是脫水或虛脫之症。”屈直又問道:“嚴重會怎樣?”一個御醫上前道:“嚴重者可發生迴圈衰竭甚至是死亡。”屈直繼續的問道:“應該如何去治療或是防禦?”這些御醫都愣住啦,過了很久才道:“容我等回去檢視歷來之醫書。”陽雛站出面向這些御醫道:“你們不用回去查了,你們所要看的醫書我都給你們帶來了。”命兩個官兵抬進一口大箱子,開啟這口大箱子,裡面裝的全是書簡,道:“你們現在就查。”

它們忙碌於查詢之中,陽雛與屈直也加入其中,翻看著歷代所著的醫書,比如神農本草經與黃帝內經。陽雛更是開玩笑的道:“上古之書有記,天帝顓頊的三個兒子,死後都變成鬼怪,給人間散佈疫疾,這是不是天帝其中的一個兒子作祟,它的這個兒子名曰疫鬼,又曰虐鬼。”這些御醫並沒有理會它,有一個御醫道:“用嵩草、莽草燻燎可除蠱驅蟲防疫。”

就在它們忙於翻找之時,走進一個老者,道:“你們不用找了,此為霍亂。”屈直與陽雛都抬頭望向走進的老者,隨後走上行禮道:“老先生。”老者回禮道:“大蟲有禮了。”屈直攙扶著老者坐於一旁,御醫們都站立而起,有所不服的圍上前,道:“先生何以診斷為霍亂?”老者捋捋長長的鬍鬚,安然的望向它們道:“患者是否有腹瀉嘔吐,口渴欲飲,或有痙攣或抽搐諸症?”症狀全被它說上了,頓時令它們無言。屈直坐於几案之前,問道:“不知老先生師從何處?”老者並沒有理會它,而是面向陽雛道:“不知趙王的身體可還好?”陽雛答道:“我王的身體尚健朗。”老者面向屈直道:“人類的師祖扁鵲,先父曾跟隨神醫扁鵲,依附於他身上目睹他行醫診病,耳濡目染,其醫術再傳於我這一代。”屈直問道:“老先生可有醫方?”老者答道:“針灸刺激穴位,用黃苓、霍香正氣,當然還有刮痧,針刺可化瘀。”老者又沉思一會兒,道:“當然還可以用嘉草、莽草燻燎除蠱驅蟲防疫。”

它們是在臨時搭建的營棚之中商議,如同一個很大的軍營,後營是染上瘟疫的百姓聚集。屈直和這些百姓在一起,隨時都會有被感染的風險。疫區本就是蟲心浮動,只有住進疫區才可穩住百姓之心,將自己置之於危險之地,也許這就是置之於死地而後生。在守後營的兵卒之中,不幸的染上了霍亂,倒地噁心嘔吐,黃色的嘔吐物遍地都是,痛的是滿地打滾。一個兵卒進入帳中慌道:“大蟲,兵卒染上了瘟疫,都快不行了,你們快出去看看吧。”令尹與陽雛一起走出,御醫與老者跟隨在後,見這些兵士是捧腹的倒地,有惡臭撲鼻,道:“不好,快蒙面。”大家蒙上布巾。老者走上扶起倒下的兵士並將其平躺,脫去甲冑,赤裸著上身,取出銀針刺其穴位。這些御醫都上前幫忙,開始施針。腹痛方才有所緩解。取來燭火,點燃燻其身,藥物從毛孔之中進入,混入血液流遍全身。這些兵士稍稍有所恢復,站立。屈直焦急的望向這些兵卒道:“你們怎麼樣了?”這些兵卒道:“大蟲,我們都好多了。”老者道:“我給你們開一個方子,一日三次,三天之後才算痊癒。”隨後開藥方。周圍的對於老者的醫術無不讚揚的道:“神醫,神醫啊!”這些御醫對於老者的醫術更是歎服。

在後營之中都會有百姓死亡,是一天接著一天,病死者大多數都是年齡很大的老者。兵士進入將屍體抬出,一車又一車的屍體運出,擇一個空曠之地架起柴火將這些屍體燒掉,濃煙滾滾,迷漫於整個天空,是遮天蔽日。它們這是在與死神搶時間。一個御醫名景德,在醫治患者的同時不幸感染去世。日落西山,景德拖著疲倦不堪的身體走出後營。屈直走出問道:“後營的百姓怎麼樣了?”景德掏出汗巾擦去額頭之上的汗珠,道:“基本上搶救過來了。”時常是咧嘴而笑。它們也是鏖戰了數晝夜也沒有合過眼,關心的道:“我想你也是累了,趕快去休息吧。”景德叩謝道:“謝大蟲。”退後幾步,又轉身離去,進入自己的營帳休息。

夜半,突感下腹不適,輾轉不眠,時而起身嘔吐,滾下床榻,全身抽搐,口吐白沫,與凌晨死去。天漸漸的亮開,一個兵卒闖入屈直的營帳,急道:“大蟲,御醫景大蟲與昨夜病逝了。”屈直起身道:“什麼?”又呆坐下來,稍後又走出營帳。陽雛隨後走出營帳,問道:“大蟲,發生什麼事了?”屈直面露悲傷的表情,哽咽了半響才道:“御醫景德與昨天夜病逝。”老者也是跟隨在後走出營帳,進入御醫景德的營帳。見景德的屍體平躺於榻前,旁邊還有很多的嘔吐物。老者見狀急道:“不好,它這是感染了霍亂。”頓時捂住口鼻。叫進一個士兵將景德的屍體抬出去,架於柴火之上燒掉。室內撒些石灰消毒,而後燻嘉草防疫。

百姓家家都在焚嘉草、艾草或是莽草,燻燎室屋,門道還有野外場所,疫情很快被控制下來,漸漸的,百姓的生活恢復正常。老者走出道:“疫病已經控制下來,看來是要離開的時候了。”楚國的令尹走出道:“老先生就留在楚國吧,我想楚國的百姓還需要老先生。”老者道:“我的去意已決,大蟲就不必強留了。”退後幾步拱手於前,道:“告辭!”陽雛走上問道:“老先生這是前往何方?”老者答道:“蜀地成都,因為先父之墓還在成都。”拱手於前道:“告辭!”陽雛拱手於前道:“後會有期。”上身後的馬車,駕車離去。一天後開始放糧,與楚國之百姓共同度過災荒之年。

這日,陽雛與楚國的令尹走出欽差行轅,在欽差衛隊的護衛之下返回楚國的都城壽春。在它們出城之時,有百姓夾道迎送。這些百姓聚集於城外,等待它們出城。楚國的令尹與趙使陽雛駕車出城。這些百姓都迎上,跪下呼道:“青天大老爺。”楚國令尹與趙使陽雛探出頭來揮手,從它們身前緩緩而過,奔向楚國的都城壽春。

它們沿漢江而去,經過漢北地區。它們停下來遙望這漢江水。漢江,又稱漢水,為長江最大的一條支流,中源漾水,北源沮水,南源玉帶河均在秦嶺南麓陝西寧強縣境內,流經沔縣稱沔水,東流至漢中又稱漢水。自安康至丹江口段古稱滄浪水,襄陽以下別名襄江或襄水。漢江可以說是長江最長的支流,在歷史佔據重要的地位,與長江、淮河、黃河並列,合稱江淮河漢。滾滾的江水向東流,其奔流不息,正如長江與黃河,代表我華夏子孫延續千年不息,萬古長存,福澤子孫萬代。正如後世有詩云,“溶溶漾漾白鷗飛,綠淨春深好染衣。南去北來人自老,夕陽長送釣船歸。”

遙想當年,它的兄長屈平就是流放在漢北地區。時有細雨如綿,途徑湖北秭歸這個地方,它的兄長屈平也許是受到三閭大夫屈原的影響,忠心於楚王室,才華卓著,同樣也和屈原的遭遇是一樣的,流放到漢北地區,而後屈死在這個地方。後為它的兄長平反,墓地遷到秭歸的鳳凰山之下。昨夜又聞穿林打葉聲。今天它們徒步而行,沿小路而上。周圍都是綠蔭茂盛。它們沿石碣而上,站於兄長屈平之墓前,其旁有一個高大的墓,那就是三閭大夫屈原之墓。屈平從小就以三閭大夫屈原為榜樣,可以說屈原在它的心中是神的存在,旁有屈原相伴,它是可以欣慰了。

楚王聽聞它們快要到楚國的都城壽春了,攜文武百官出城迎接。楚王和百官站於城樓之上眺望而去,焦急的等待之中。令尹在欽差衛隊的護衛之下到達楚國的都城壽春,停於城前。走下站立拱手向上道:“大王,我楚國之百姓安平。”隨後又跪下道:“吾王萬年,楚國萬年無期。”楚王站於城樓之上,周圍的大臣與城下的護衛大軍都跪下呼道:“吾王萬年,楚國萬年。”楚王平展雙臂道:“承蒙上天眷顧,楚國之辛甚,楚國之子民辛甚。”而後走下站於屈直與陽雛的身前,道:“令尹、趙使,請平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