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因為墨誠的要求,還是單純的擔心城外巫蠻聚集在一起沒有糧食會衝擊白古城,白古城主僅僅只花了數個時辰,便先送來了一批糧食和肉類。

從墨誠派人送了封信到現在,滿打滿算也不過四五個時辰的樣子,墨誠都懷疑白古城主是不是把城內的糧倉給開啟了。

只是隨後塗山臆便表示,這點糧食的話,還不至於開啟糧倉的地步。

白古城所在之處地勢肥沃,糧食連續十年盡是豐收,別說城中的糧倉了,就墨誠手頭這滿打滿算不足五萬人的麒麟部,哪怕是城中大戶都能夠供應的出來。

只不過供應的不長久便是。

“君子有所不知,有些時候巫蠻入侵若是處於下風,白古城偶爾會到城外運輸一批糧食,同時【不小心】讓巫蠻得知。”

巫蠻雖然被別人視作絕冥山脈的延伸,但他們本身也有著自己的思想,如果在攻城的時候久攻不下,他們也是樂意白古城用一批糧食換取他們稍微後退。

這種事倒是讓墨誠吃了一驚,他倒是沒有想到,巫蠻和白古城交戰那麼多年,居然會有這樣的默契。

同時墨誠也誕生出了一個疑問,“你們這樣跟白古城做交易,絕冥山脈沒把你們吞了?”

如果絕冥山脈僅僅只是一個自然環境,墨誠還沒有那麼驚訝,但經歷過數次接觸之後,他可以很確定的說絕冥山脈那玩意就是活的。

這樣子把絕冥山脈當傻子一樣糊弄,可是很容易出事的。

大巫祭搖搖頭,“主公有所不知,那絕冥山脈對我等只有一個命令,那便是佔據更多的土地。若是能夠佔據,回去之後自有獎賞,若是沒得佔據,迴歸之後環境便更加惡劣,天災更多,糧食產出更少。”

“只要沒能將地方打下來,回去之後都會缺糧,所以一旦確定沒辦法打下白古城之後,我們便會收他一筆糧食,好度過之後的饑荒。”

知曉了絕冥山脈是如何對待巫蠻的之後,墨誠不由得眯住了眼睛,他在思考在巫蠻當中有多少人是想要擺脫絕冥山脈的。

而為了擺脫絕冥山脈,那些人又願意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這個問題暫且被墨誠放到了一旁,因為此時麒麟部的人已經把白古城送來的糧食和肉類處理完畢,麒麟部製作的食物頗有遊牧民族的風格。

只是當做好的飯菜擺放在面前,卻沒有任何人敢先動手吃一口,因為頭人,或者說可汗還未動,還未允許他們進食。

大巫祭示意墨誠走上搭建好的高臺講話,墨誠也沒有推脫,直接走上了高臺,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我,墨誠,你們的可汗。從今天開始,你們跟我混,有吃有喝還有穿的住的都會有。”

介於巫蠻之中普遍沒有到書院進修過,加上自己也不懂得其他人是個什麼說法,所以墨誠用最粗俗也是最好理解的話來讓巫蠻瞭解情況。

“我把你們從絕冥山脈那個鬼地方救了出來,我給你們吃喝穿住,所以你們得認我當可汗,以後得管我叫主公!”

“有沒有不服的?站出來!”

全場靜默,沒有任何人,不管是巫蠻還是白古城計程車兵都沒有開口。

只是塗山臆不由得捂住額頭,一臉的無奈,“這種粗俗的說法要是被書院學正知道了,少說得挨幾下戒尺,教化蠻族的用語不是這麼說的。”

“很好,看來你們都認我是頭。”墨誠隨手拿起一杯酒,高舉過頭,然後一飲而盡,“現在,開飯!”

一聲號令後,麒麟部的人直接用手就拿起那大塊的牛羊肉直接啃起來。不管是婦女還是小孩都是這副模樣,對於麒麟部這個並不強大的部族來說,在絕冥山脈之中種植的糧食,放牧的牛羊統統都是不夠吃的。

可以說這些人除了戰士在出發的前幾天能夠混的上兩頓飽的之外,孩童和婦女以及老人這種沒有直接戰鬥能力的,幾乎和【吃飽】這個詞絕緣。

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麒麟部都是處於【沒有足夠的食物——打不了勝仗——放牧和種植收成一降再降——沒有足夠的食物】這種惡性的死迴圈之中。

“恭喜君子收服一支巫蠻部族,教化四方。”

塗山臆端著一杯酒,笑嘻嘻的靠了過來,“想不到君子有那斬斷絕冥山脈與巫蠻聯絡的法子,這樣一來恐怕近半的巫蠻都會對君子臣服。”

道賀了一聲之後,塗山臆又問道:“君子可是打算將這支部族的巫蠻訓練起來?”

“是有這麼個想法。”墨誠點點頭,完全沒有絲毫掩飾自己想法的意思,“本來打算和他們立下規矩的,但這些人連大字都不識一個,跟他們說什麼規矩都理解不了。想要訓練成兵馬士卒,恐怕還得找人來教導。”

看到墨誠望向自己,塗山臆的狐狸臉一下就垮了下來,有些心虛的指著自己道:“君子莫不是想要我來教化這群巫蠻?可我還得訓練八百騎兵……”

“巫蠻的鬼煞騎兵衝鋒陷陣威力絕倫,弓馬一體的遊射之術更是天下無雙,你確定不幹?那我只好去白古城裡面請書院的先生幫忙,想必他們會喜歡教化蠻夷這份工作的。”

塗山臆聽著突然一個激靈,沒錯,儒家十分看不起四方蠻夷,甚至還有專門的蔑稱。

【東夷,西戎,南蠻,北狄】,這既可以從來稱呼還是部族時代的人,也可以用來罵不用儒家道理治國的國度。

而儒家對於【教化蠻夷】這件事的重視程度,僅次於開宗立派,著作學說。

墨誠的猜測,大概是儒家的人都比較復古,都想要學學至聖先師當初帶著弟子周遊列國,一路行走,一路教化的事蹟。

至於是個什麼樣的【教化】……

估摸著就是先打服氣了,再慢慢的說自己的道理。

“君子,這等大事怎可輕易交予他人?!”塗山臆一把抓住了墨誠的手,瞪大一雙狐狸眼,“這等事情,塗山臆萬死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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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