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考完府試了,院試估計要等到明年春天,沈毅也沒有了學習的壓力,一個人在家裡鼓搗了好幾天,想嘗試把前世一些小吃盡量複製出來。

不過他做菜的天賦也就一般,弄了三四天時間,也就弄出了一兩樣東西,用紙張詳細記錄了製作過程之後,便沒有再理會。

這些“新專案”,他暫時不準備交給許復,現在許復手上的也許已經夠他們幾個小傢伙忙活了,而且許復手上還有一個“成藥”的大專案正在進行之中,暫時沒必要再給他們新東西。

新鼓搗出來的東西,沈毅準備到了建康京城之後再拿出來。

畢竟要說富,肯定還是建康城裡的人更富,有些東西在江都未必能賺大錢,到了京城之後說不定直接就能幫沈毅實現財富自由。

至於他能不能去京城…

按照沈毅自己的估算,他透過府試的機率很大,即便一不小心真的落第了沒有透過府試,那他也可以提前去一趟建康,見識見識建康風物。

從小到大,沈毅只在四五年前,與父親沈章還有弟弟沈恆一起,去京城玩了半個月,半個月之後,沈章就託人把他送了回來。

那個時候的沈毅,只有十二歲左右,許多記憶都已經模糊了,更何況那是另一個沈毅的經歷,現在的這個沈毅,還沒有見過京城是個什麼模樣。

京城嘛,總是要去看看的。

在家鼓搗了幾天之後,因為實在有些無聊,沈毅便收拾收拾了東西,動身回書院去了。

回到甘泉書院之後,沈毅先去看了看秦先生,確定秦先生還在書院之後,他鬆了口氣。

這個小老頭,之前一時衝動差點就收拾鋪蓋走人了,被沈毅以府試的藉口攔了下來,現在府試已畢,沈毅還真有些擔心他不在書院教書了。

秦先生對他不錯,而且人也很好,沈毅還是希望他留在書院的,畢竟書院待遇不錯,還分配住所,真的離開了書院,秦先生日子恐怕不會比現在好過。

秦先生見到沈毅之後,也頗為開心,拉著沈毅坐下,親自給沈毅倒茶,笑著說道:“別的考生考完府試之後,都一溜煙沒影了,至今未見一個回書院,只有七郎你回來了,足見七郎好學。”

秦先生笑容滿面,拍了拍沈毅的肩膀,開口道:“別的不說,單說這好學二字,七郎即便明年不中秀才,後年也定然是會中的。”

沈七郎臉上帶著笑容,應和點頭。

他當然不能告訴秦先生,自己是因為無聊才回書院的,畢竟他江都的家裡只有一座小院子,啥都沒有,而書院裡不止有親弟弟,還有個漂亮師妹…

秦先生當然不知道沈毅心裡在想什麼,他給沈毅倒茶之後,便興沖沖的拿了一張紙,放在了沈毅面前。

“快,把你當日府試的試卷默下來,為師給你看看。”

秦先生已經中秀才十幾年了,自然是有資格給沈毅看試卷的,再加上兩個人之間關係很親近,沈毅也不廢話,提起毛筆,把府試的卷子大概默了一遍。

雖然不能說一字不差,但是主體肯定是一樣的,差字也就差七八個字最多。

秦先生接過沈毅的試卷,認認真真的看了好幾遍,帖經與雜文都沒有什麼問題,獨獨是看到策論的時候,先生皺了皺眉頭,抬頭看向沈毅,問道:“七郎考前,未曾看過陳府尊的豐德集麼?”

沈毅笑著說道:“當時書院裡的考生人人在看豐德集,弟子自然也看過,而且是府試前幾天看的,印象深刻。”

“陳府尊年輕時,寫過一篇論仁義,也收錄在豐德集中,你未看到麼?”

沈毅點頭,然後看向秦先生,笑著說道:“既然看過豐德集,這篇文章自然是看過的,只是先生您也說了,那篇文章是陳府尊少年時寫的,如今陳府尊已經年近不惑,他少年時所想未必還會是今時所想。”

“人再如何變化,總不會變得太多。”

秦先生搖頭嘆息:“你呀你,他託大了,為師看了你的雜文,寫的很不錯,如果策論能順著陳府尊那篇文章去寫,府試錄取應當是八九不離十的,現在…”

“現在為師也說不清楚,只能等發案了。”

沈毅微微低頭,喝了口茶水。

他之所以“冒險”,不是沒有道理的。

陳裕那篇文章,他看過,雖然文辭華麗,但是核心內容卻有些…幼稚。

而陳裕本人,他也見過。

現在的陳府尊,城府深沉,滴水不漏。

十幾年時間裡,足夠讓一個人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了,尤其是在官場的十幾年。

因此,沈毅才敢冒險。

不過這個時候,自然是不能與秦先生爭論的,沈毅順著秦先生說了幾句話,然後又勸他安心留在書院,等到秦先生答應繼續留下來教書之後,沈毅才心滿意足的起身告辭。

離開了秦先生的住處之後,沈毅沒有回學舍,而是直奔陸夫子的書房。

他與陸夫子,已經是實際上的師徒關係,因此也就不必要通報,他徑直來到陸先生門前,伸手敲門。

“老師,老師…”

敲了好幾聲之後,房門才緩緩開啟。

一身淺色衣裳的陸姑娘,手裡拿著一根雞毛撣子,站在門後,她睜著大大的眼睛,上下打量沈毅,語氣有些疑惑。

“沈師兄,你方才稱呼我父什麼?”

沈毅被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兩步。

“陸師妹,你怎麼在這裡?”

陸姑娘舉了舉自己手裡的雞毛撣子,輕哼道:“我爹的書房,我怎麼不能在這裡?我爹被請去府衙幫忙閱卷去了,我跟蓮兒在這裡幫他打掃書房。”

說著,陸姑娘用狐疑的眼神看了看沈毅,問道:“你剛才叫“老師”,我爹他收你做學生了?”

“沒有沒有。”

沈毅連連擺手。

這種沒有公開的事情,他當然是不能認的,也不能由他來公開,要公開只能是陸夫子公開,不然他沈毅就有“攀附”之嫌。

雖然沈毅的確…攀附了陸夫子,但是這種事情不好太露骨。

他尷尬一笑,解釋道:“我以為秦先生在山長這裡,因此喊錯了,師妹不要誤會。”

陸姑娘還是面帶懷疑。

她看了看沈毅,問道:“你不是考完試了嗎,不在江都家裡,怎麼這麼快就回書院來了?”

說著,她眼珠子轉了轉,開口道:“想起來了,你家兄弟也進書院讀書了,你回來瞧他的是不是?”

“我弟年紀也不小了,可以自己照顧自己,有什麼好瞧的?”

沈毅看了看陸姑娘,微笑道:“反倒是許多天不見師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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