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天得做被褥,不能與我一同去縣城。而等我從縣城回來,那肯定已經下午了。我捨不得你。”

“我就借用一下你的床,不幹別的。真的。”

黎蕎神色認真,若不是他右手牽著竹哥兒,那他就舉手發誓了。

*

作者有話要說:

每一天都朝著成親邁進,共建小家~

第23章趕竹哥兒走斷來往

“你……”

陶竹咬唇,心裡有歡喜。

心上人離不開自己,這誰不歡喜。他也想一直和這人待在一處。

但也有掙扎,還沒成親就要躺一張床麼?

這對他而言有些突破底線了,萬一傳出去,那他的名聲就……就算是毀了,那又怎樣?

名聲是什麼,能吃麼?

他本來也沒什麼好名聲。

家人,外人,這些人加起來也比不上眼前這人的一根手指頭。

“好了,我逗你的。”

黎蕎看陶竹在猶豫,便握緊了他的手笑道。

在鄉下,他和陶竹這般相處不算十分出格,但若是真躺一張床上,那就不合適了。

正要答應的陶竹:“……”

你就不能多堅持一下?

眼瞅陶竹的臉色唰的一下就黑了,黎蕎笑出聲來:“好好好,咱們一起睡,一起睡。”

“你這語氣怎麼像是我在無理取鬧?”陶竹不滿。分明是這人先撩他的。

“是我不好,走,咱們睡覺,明天家裡一大堆活計呢。”黎蕎放開了他的手,示意他開門。

陶竹到底捨不得推開黎蕎,瞧著他的笑臉,瞪了他一下,這才去推門。

“咚”的一聲,木門發出輕微的聲響,沒有推開。

院門被從裡面鎖上了。

……

陶竹這下子是真的希望黎蕎走了。

他要揍人了,肯定又是一出鬧劇,而黎蕎一大早就得去縣城,他怕耽誤黎蕎睡覺。

黎蕎沒了逗人的心思,他蹲下,讓陶竹踩著他的肩膀跳進院子。

陶竹進院子之後,一眼便看到了被隨意丟到地上的屬於他的物品。

但他只是皺了皺眉,快速去開啟院門,讓黎蕎進來。

兩個人進了陶竹的房間。

房間裡空空蕩蕩,只餘下一個床板。

而院子裡,陶竹冬天的棉衣夏天的麻衣,被丟的東一件,西一件。

使用了很多年的被褥,像是垃圾般扔到地上,上面堆著兩雙鞋子。

而且,這些東西上都有明顯的尿騷味和臭味。

陶竹這下子徹底黑了臉。

這些東西雖然不貴重,但長久以來,這是他僅有的私人物品。

他真是太給陶樹臉了,以至於昨晚都揍了人,今天還敢變本加厲的惹他。

“這太過分了。”

黎蕎皺眉看向黑漆漆的堂屋,堂屋三間屋子,左邊是陶樹賴冬梅的房間,右邊是陶老漢和陶老太的房間。

“樹哥,我知道你們肯定沒睡。”

黎蕎示意陶竹先冷靜,他揚聲對著陶樹的房間開口:“你惦記麥芽糖和豐糕的做法,可又這般欺負竹哥兒,我身為竹哥兒的未婚夫,又怎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欺負。”

“今日我把話挑明瞭,你欺負竹哥兒一次,那我一年內不認你的這個大舅哥。”

“昨晚,今晚,你都欺負竹哥兒,所以今後兩年別說是麥芽糖和豐糕的方子了,你就是連我家的大門都進不去。幾日後的婚宴,你和嫂子不能去。”

他這話音落,藏在堂屋門後的陶樹差點兒蹦起來。

賴冬梅一張臉也瞬間陰沉的能擠出水來。

啥?

他們夫妻不能去吃席?

“我和冬梅偏要要去,你能怎麼樣?!”

“當然是把你們趕出來,婚宴當天那麼多人,還攆不走你們兩個?”

陶樹:“……”

欺人太甚!

“竹哥兒對我這個大哥動手,也不孝順爹孃,我還不能教訓他了?”

“你和竹哥兒的爭執,我不管。我只看竹哥兒是不是被欺負了。”

“你!”陶樹氣的想要踹門。

躺在床上的陶老漢也氣急了,大聲問:“黎蕎,那你認不認我這個老丈人?!”

“自然是認的。但竹哥兒是我的救命恩人,恩孝兩難全,我只認竹哥兒,所以老丈人這個身份壓不住我。”

“凡是對竹哥兒不好的,在我這兒都討不得好。因此,幾日後的婚宴,你和陶嬸也不能去。”

黎蕎沉聲道。

“你!”

陶老漢被這話氣的錘床。

陶樹更氣,他原本想著,怎麼著都能拿他爹孃壓一壓黎蕎,可誰知道黎蕎拿出了恩對打他的孝!

“竹哥兒不能嫁給你,你這個人奸滑奸滑的!”他氣得要去開門,想要當面和黎蕎理論。

但誰知他還沒把堂屋門開啟,堂屋門卻是被人猛的踹了一下,“咚”的一聲,門板雖未被踹開,但著實嚇了他一跳。

緊接著,陶竹帶著寒意的聲音響起:“陶樹,出來。”

陶樹:“……”

想起昨晚陶竹對著他揮拳的場景,他不由縮了縮腦袋,但想到黎蕎的話,他嘴巴又硬了起來。

氣死他了。

“我不出去你能拿我怎麼樣?你進來打我啊!”

“本就長的一臉男人相,脾氣也比老虎都兇,黎蕎對你也就圖個新鮮,等他膩了肯定休了你!”

賴冬梅也幫腔,彷彿已經看到了陶竹被休掉的場景:“沒錯,竹哥兒,你沒田地也沒宅基地,到時候你就跪下來求我我也不會讓你進這個家門。我看你能去哪裡!”

“……”

陶竹磨了磨牙,卻是一言不發,他轉身就去了柴房,將平日用來劈柴的斧頭拎了出來。

他還沒成親就這樣咒他,而且,這話也的確戳到了他內心最深處藏著的不安。

自己那張臉到底是美是醜,他有自知之明,這兩日他如同生活在夢中,唯恐夢醒。

也唯恐黎蕎清醒。

這兩人拿他最恐懼的事情戳他的痛處,他要把門給劈了,把這兩人抓出來狠狠打一頓。

黎蕎:“……”

他上前攔住了陶竹:“別衝動,咱們喊人過來,讓大家夥兒都知道他們要把你從這個家趕走。”

“你為這個家付出這麼多,他們卻是要趕你走。走就走,從今往後,你和這個家沒有任何關係。從今晚開始,你住到我大哥家裡!”

“……”

陶竹身上快要衝上雲霄的怒火,被這幾句話澆滅了。

和這個家沒有任何關係?

他以最快的速度扔了手裡的斧頭,拉著黎蕎的手就往門口走:“咱們快去喊人。”

“好。”黎蕎被他迫不及待的樣子逗笑,大踏步跟上了他。

黎蕎原本還在發愁,怎麼順理成章的讓陶竹與陶家人斷了來往,他還沒想出好的理由,結果陶家人今晚就給他送上了現成的藉口。

當然,僅憑著今晚,不可能真的讓陶竹徹底與陶家人斷了關係。

但拿著今晚當理由,完全可以讓陶家人滾出他的婚宴。

躲在屋子裡的陶樹聽見黎蕎和陶竹的對話,頓時懵了。

“咱們哪有趕竹哥兒走的意思?咱們只是想讓竹哥兒知道一家之主是誰!我說黎蕎奸滑,真是沒冤枉他。”

“想借機擺脫咱們,一點兒好處都不肯讓咱們佔啊!”賴冬梅也急了。

太可惡了,憑什麼不讓他們佔便宜,陶家總不能白養陶竹吧?!

“快開門攔住他們!”

陶老漢躺在床上,急的直拍床。

不用他提醒,陶樹已經把堂屋門開啟了,但這時候黎蕎和陶竹兩人已經出了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