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瑛這倆字用的妙啊!

他今日和陶竹來的比較早,因為他得向徐瑛道歉,前幾日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徐瑛,他本人從未讓身邊的朋友遭受如此磨難。

但如孟月所說的,徐瑛不怪他。

徐瑛的原話是:不能只沾他狀元郎的光,有難了也得一起扛,天下哪有隻沾光不付出的好事。

徐瑛此話,的確讓他心裡好受了許多。

這才是真朋友哇。

一幫人在沈畫、徐瑛家從上午一直喝到了下午,這才盡興而歸。

孟月隨著黎蕎回黎家,等進了黎蕎的書房,他這才把七皇子昨日的話轉告給黎蕎。

黎蕎聽完,第一反應就是問道:“他本人對那個位置沒興趣,卻又要咱們幫他,他是在幫別人謀奪皇位?”

孟月一臉沉重的點頭:“我昨晚細細琢磨了一番,除了這個,沒有其他可能。除非他說謊。”

“……應該不至於說謊吧?”

黎蕎眨了眨眸子。

孟月好歹是七皇子的枕邊人。

而且,七皇子性別不對,沒那份野心,也說得通。

“那他在幫誰謀劃?他和他的幾位兄長走的都不近。”

孟月還是一臉沉重。

本來吧,七皇子每日為了刑部的事就忙的焦頭爛額了,可誰知道七皇子還在背地裡替別人謀奪皇位!

這叫他怎麼不心疼?

他可太心疼了,七皇子柔弱的肩膀,扛起了太多重擔啊!

“首先排除大皇子。”

黎蕎不由分析。

“大皇子身子不好,常年待在府中,深居簡出,我至今不知道大皇子長什麼樣。”

“這樣的大皇子哪能當皇帝?根本處理不了那麼多政務,無法日理萬機。”

孟月點頭,他也是這麼想的。

他也沒見過大皇子。

“其次是五皇子。

黎蕎又排除了第二位皇子。

在太極殿,七皇子是半點面子都不給五皇子留,這絕對不可能是演戲。

得怎樣的回報才能讓五皇子選擇小丑的角色陪著演這麼一齣戲?

所以,必須得排除五皇子。

“剩下的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六皇子……”黎蕎劍眉擰起:“以七皇子的性子,定然看不慣三皇子的做派,他不會支援三皇子的。”

“對,三皇子不配。”

孟月狠狠點頭。

以三皇子在南下賑災時的表現,就足以把三皇子踢出局,三皇子忙著拉攏當地官員,讓七皇子一個柔弱的小哥兒跑遍災區。

三皇子不配!

“二皇子能力不足,七皇子不至於去輔佐一個不如他的兄長吧?”

黎蕎又道。

“不至於不至於。”孟月再次點頭。

七皇子其實是很驕傲的,所以二皇子也不配七皇子細心為其謀劃。

“那就只餘下四皇子和六皇子了,七皇子和這兩位皇子走的近麼?”黎蕎看向孟月。

“嗯……”孟月仔細回想了一下,搖頭:“我沒聽他怎麼提過四皇子和六皇子。”

“但是,若是論能力,感覺還是七皇子更強一些,四皇子在兵部,六皇子在工部,這兩位皇子沒聽說有什麼特別厲害的事蹟,但七皇子審案子時有多厲害,我是親眼看到的。”

黎蕎:“……”

孟月對七皇子的濾鏡,真的挺厚哈。

但這話也不能算錯,他關注四皇子和六皇子有一段時間了,這兩位皇子身上沒有廢柴事蹟,不廢柴,那定然能勝任兵部和工部的事務,這說明他們處理事務的基本能力是夠的。

但更出眾的能力,這兩位皇子目前還沒展現出來。

大盛無戰事,四皇子在兵部自然施展不了什麼拳腳。

至於工部,最近的大運河一事算是工部最大的事,但大運河還沒有開修,此前勘定最佳路線圖六皇子也沒出京實地考察,所以,六皇子也未展現過什麼出眾的能力。

那麼問題來了,七皇子到底在幫哪位皇子謀劃?

而且,上一次七皇子的傷,到底是誰搞的?

以七皇子的身份,對面的人身份必然不低。

還有七皇子與孟月的那一晚,七皇子八成是中了藥,所以,七皇子是又遭人暗算了。

他來盛京不過三年,七皇子就兩次身處危險之中,七皇子親赴險地,如此拼命,這是為了誰?

誰值得七皇子如此?

和孟月商討不出結果,黎蕎只能將此事按下,七皇子讓他不要接近除他之外的任何皇子,然後頂住三皇子、五皇子的陷害,既如此,那他就按照七皇子說的做。

這本來就是他的日常。

此前他有接近四皇子和六皇子的心思,但現在嘛,既然不確定七皇子是在為誰拼命,那他還是不要亂接觸人了,免得給七皇子添亂。

等孟月走後,天又黑了。

吃過晚飯,鄭淺淺嚷嚷著要打牌。

這個新年因為徐瑛的事,他好幾日都未動過麻將和撲克牌,現在徐瑛升官,他終於能玩了。

趁著過年,鋪子那邊的營業時間短,家裡人多,他要狠狠過把癮。

黎蕎此次也上了牌桌,他也隨便玩一玩,看看手氣。

這一晚,他手氣不錯,等鄭淺淺帶著黎小睿和黎大山離開時,他面前已經堆了一小堆銅板了。

自家人玩這個,每局只有一文錢,錢小,但架不住他一直贏,陶竹坐在桌子旁,數了數那堆銅板,忍不住笑:“一共一百五十八文呢。”

黎夏也笑:“今晚的錢都被蕎叔贏走了。”

“他玩的少,但每次玩時手氣都好。”

陶竹說著將那一小堆銅板推到黎夏跟前:“你拿去花吧,買點吃的玩的。”

“好,謝謝竹叔和蕎叔。”

黎夏美滋滋的將這些銅板收起。

他才不花,他要攢起來,京城安家不易,他若是買了宅子,那手裡就沒多少銀子了。

他得多攢一些。

他守著兩個小崽子,等黎蕎和陶竹洗漱後過來了,這才拎著串成一串的銅板離去。

黎蕎洗了澡,也顧不上去擦溼漉漉的頭髮,他站在炕前,先是將呼呼大睡的黎長風黎雲帆小胖友抱在懷裡揉了揉,又親親他們的胖臉蛋,然後才依依不捨的將他們倆放下。

今晚專注打牌,都沒有和兩個小崽子進行親子互動。

折騰完兩個孩子,他便去折騰陶竹,反正現在還在假期裡,明天可以睡到日上三竿。

不過,今晚他收著力道,沒有把陶竹折騰的太狠,他有事和陶竹商量呢。

他想聽一聽竹哥兒的看法。

陶竹有些無力的躺在黎蕎懷裡,黎蕎給他擦過身子之後,他不想穿衣服,便什麼都沒穿的躺在黎蕎懷裡。

黎蕎如他一般,這種直接的肌膚相貼他很喜歡,雖然容易擦槍走火,但這樣他和黎蕎會靠的更近,中間沒有衣物的阻礙,那種溫度,那種觸感,他都喜歡極了。

可惜,自打有了兩個小崽子,這種情形就很少出現了。

雖然說小崽子年紀小,意識不到,但當了爹和阿爹,肯定要在小孩子跟前注意分寸。

但正是因為喜歡卻又不能經常如此,所以此時他雖然有些無力,但依舊一邊在黎蕎身上這裡摸摸那裡捏捏,一邊分神去聽黎蕎的話。

聽完之後,他想了想,忍不住問:“所以,現在是四皇子和六皇子最有嫌疑?”

“……不是嫌疑,是可能。”

黎蕎有些哭笑不得。

嫌疑,這倆字太不好聽了。

“好,可能。”陶竹立馬改了口:“不過,七皇子是小哥兒,他若是輔佐誰,那這位皇子應該知道他的真實性別吧?”

黎蕎:“……”

他頓了頓,握住了陶竹在他心口作亂的手:“應該知道。”

“知道還讓七皇子一個小哥兒經常身處危險之中,這位兄長當的也太不合格了。”

陶竹忍不住譴責。

七皇子多好的人啊,可那一次要不是他出門掃雪,七皇子就有可能真的死掉了。

大盛若是沒了七皇子,那多少無辜之人會蒙冤,他和黎蕎也沒了靠山。

越想越生氣,他忍不住又道:“這不公平,七皇子為了這位兄長風裡來雨裡去的拼命,但這位兄長卻是施施然的坐在後方看七皇子為他謀劃,這兄長是怎麼當的?”

“換做是你,你有七皇子這樣的弟弟,你會捨得麼?”

“……我不捨得。”

黎蕎輕聲道。

“所以七皇子有點慘,他甘心為這位兄長付出,但這位兄長對不住他。”

陶竹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