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盛奪過她手中的啤酒罐,道。

“你喝多了!”

蘇晴雪一把推開楚盛,態度隨之發生三百六十度的轉變,甚至眼中帶著幾分嘲諷。

“當初我們的結婚協議,只有三年。”

“坦白說,我也沒想過和你在一起。”

“你就是一個窮光蛋,沒房沒車,也沒有存款,更沒有任何本事,哪個女人看得上你?”

“你該不會一直想吃我軟飯吧?”

“我現在也想通了,只有和你離婚,才是對我最好的選擇。”

楚盛頭暈欲裂,如被潑了一盆冷水,蘇晴雪平時雖冷淡,但從未出口傷人,今天這是怎麼了?見面便攻擊自己?

“你什麼意思?”

蘇晴雪又開了一瓶啤酒,喝了幾口,冷冷的看著楚盛。

“你是聽不懂人話,還是耳朵聾了?”

“我們已經結束了。”

楚盛迫使著使自己冷靜,又道。

“你若遇到了什麼困難,可以和我說。”

“我們是夫妻,當然要共患難。”

蘇晴雪悽慘一笑,彷彿聽笑話一般。結婚三年,不要說楚盛幫助了她的事業,連一次像樣的禮物都沒有給她買過。

若楚盛能幫到她,恐怕連做夢,她都會笑醒。

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有能力有出息?然而冰冷的現實卻擺在眼前,楚盛只是一個廢物!

他又有什麼臉,說與我共患難?一起去討口嗎?

她摸了摸脖子上一條纖細,不足三克的項鍊。

那是他們結婚時楚盛買的,也是三年來,楚盛唯一送她的一件禮物。

下一刻,她突然用力,扯下了項鍊甩給楚盛。

她頭也不迴轉身便跑,直到下樓後才忍不住眼淚汪汪,心頭如被針刺,如今公司破產了,她也將背上幾百萬的債務,怎麼可能把楚盛也拖下水?

他一個大男人有手有腳的,找個工作養活自己應該不難吧。

離婚!對於楚盛,才是最好的選擇。

她能做的,也只能如此了。

為此她只能狠狠傷楚盛一次。

楚盛站在原地,風中凌亂,迎著淒涼的風,望著燈火璀璨的夜色,靜默無言。

良久後,他才摸出手機,撥打出一個電話。

“老馬,幫我查一查雪米有限公司的債務情況。”

蘇晴雪的性格,他很瞭解,什麼都是一個人扛,典型的報喜不報憂。三年來,從未向他提過任何要求。

哪怕她提出任何要求,我也會全力以赴,可是一次都沒有。

或許在她的心裡,我只是一個廢物!

蘇晴雪回到家後,宋慧早早便等著她了,開口就吵鬧著要求她和楚盛離婚。

蘇晴雪身心疲憊,有氣無力回了句。

“如你所願。”

“我和楚盛已經決定離婚了。”

宋慧聽聞後,大喜過望,謝天謝地啊…我姑娘終於開竅了,她連忙又道。

“媽已經幫你聯絡了李進,這幾年他還掛念著你。”

宋慧幫女兒已經找好了下家,李進的家世,各方面條件都無可挑剔,更是李家的未來繼承人,不知道甩楚盛多少條街。在她眼裡,只有李進這樣的高富帥,才是她女婿的最佳人選。

第二日上午,一間咖啡廳內,宋慧侃侃而談,誇耀著她女兒的各種優點,李進面帶紅光,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我李家在陽城,也算大戶人家,講究的是門當戶對,還有姑娘家本身的…”

“伯母…您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這是祖上傳下的規矩,我也不得不認。”

“你說蘇晴雪結婚這三年還沒有失過身?”

“似乎聽上去有點魔幻了。”

宋慧急眼了,連忙解釋。

“晴雪雖然結過婚,可那只是協議結婚,期限只有三年。”

“他和那個廢物沒有半點感情,我可以保證,他們從未發生過實質性關係。”

“我女兒依舊清清白白,妥妥的黃花大閨女一枚。”

李進微笑著,倒也彬彬有禮,道。

“那就麻煩伯母您多費心了。”

“那都是應該的呀,你能夠不計前嫌繼續喜歡我家閨女,是我們全家的福分,祖上積來的德。”宋慧馬屁不斷,笑得合不攏嘴。

一旦女兒嫁給了李進,她以後便衣食無憂坐享清福了,在一群姐妹閨蜜面前也有了面子。

宋慧走後,李進的臉陡然一變,這幾年來他始終意難平,即便真如宋慧所說,可一個二婚的女人,怎麼可能嫁入李家?

不過玩一玩倒是可以,玩膩了後甩掉便是。

一年前星夜酒吧,只差一點點…

蘇雪晴竟然還是一個…

這倒大大出乎了他意料,難以想象楚盛多麼廢物,結婚了三年,還沒有下手?

留著抱佛腳嗎?這不到了最後,還是便宜了我。

我一定會讓蘇晴雪跪地求我,讓她明白,當初嫁給那個廢物,是多麼愚蠢的選擇。

宋慧為了給女兒找下家,可謂無所不用其極,下午又把蘇雪晴約到了市醫院。

蘇晴雪雲裡霧裡被推上了手術架,當得知要檢查…

她羞愧的一臉通紅,叫嚷著強行下了手術檯,一路跑出了醫院。

她一直有一個不敢面對的心結,一年前那個夜晚,她迷迷糊糊喝醉了,醒來後發現躺在一張床上,身上的衣服都有被動過的痕跡…

宋慧氣的直咬牙,私下找那個姓王的主任塞了幾千塊錢,出具了一份假證明,為了女兒順利嫁入豪門,她絞盡腦汁什麼也做得出,這些錢她以後都要連本帶利地撈回來。

醫院門口,宋慧怒瞪了一眼蘇晴雪,沒好氣道。

“趕快給那個廢物打電話。”

楚盛接到電話後,沉默半晌,終究還是要走到這一步嗎?

也罷了,所謂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反正你開心就好!

他儘量保持著內心的平靜,可到了民政局外所見到的一幕,依舊讓他不是滋味,這才一天時間,她便找到了接盤俠?而且還是…

宋慧母女從一輛絢爛的紅色法拉利下來,李進親自為她們開門。

李進打量了楚盛幾眼,彷彿看一隻野狗一般,一臉不屑。

蘇雪晴走到楚盛面前,表情冷淡。

“進去吧!”

宋慧站在李進旁邊,指著楚盛的後背,嬉皮笑道。

“他呀…就是一個窩囊廢,等今天他們離婚後,晴雪便是你女朋友了。”

“你以後可要好好對待我的寶貝。”

李進呵呵一笑,裝作一副乖巧的模樣。

“伯母,您請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晴雪。”

他看著蘇晴雪嫋嫋娜娜的身姿,眼中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陰霾,老子當初追了你那麼多年,從來沒有給我好臉色看過,裝高冷是吧?看我以後怎麼玩弄你。

民政局裡,蘇晴雪一臉淡漠,甚至沒有看楚盛一眼,乾淨利落便籤上了名字。

為了讓楚盛死心,她才同意了宋慧的要求,讓李進開車過來接送。

楚盛拿著筆,遲疑了一會兒,道。

“你確定要和我離婚?”

“不後悔了?”

蘇晴雪冷聲道。

“你連自己都養不活,有資格和我說這樣的話嗎?”

“趕快簽字吧。”

楚盛啞口無言,蘇晴雪過去從來不會這樣尖酸刻薄,突然就變了個人似的,但不管怎樣,我還是那句話,你開心就好!

他不再猶豫,在離婚書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隨後臉上掛起一抹自嘲,彷彿夢醒了,一切都隨風消散。

民政局外,李進一手把蘇晴雪摟入懷裡,指著楚明的臉道。

“你老婆現在是我的女人。”

“不,應該叫前妻了。”

“希望你能有一點自知之明,如果我發現你們藕斷絲連…”

“我一定會打斷你的狗腿。”

面對李進的摟抱,蘇晴雪反而出奇的安靜,就是做給楚盛看的。

李進先把宋慧母女送上了法拉利,隨後又來到楚盛身邊得意的一笑。

“告訴你一個秘密。”

“一年前的某個晚上,你的老婆已經被我…”

“那滋味兒…嘖嘖,簡直不要太美妙。”

“話說你們結婚三年,你小子還沒有嘗過…”

“哈哈哈哈…”

“你可真是一個人才,男人之恥!”

李進大笑不止,拍了拍楚盛的褲襠,轉身走向了法拉利。

法拉利如一道絢爛的紅光,揚長而去。

楚盛即便性格堅韌,也夠隱忍,可面對這樣的挑釁,依舊青筋暴起,憋著一肚子的火,自己的老婆,結婚三年,連抱都沒抱過,如今卻便宜了別人。

他不由想到一年前的那個晚上,蘇晴雪手機關機了,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回來,看上去一身疲憊,髮絲蓬亂,甚至衣衫不整。

當時的他,並沒有多想,可結合李進剛才的描述…

他竟有一種後知後覺的醒悟,這樣的結果,對於任何男人,都無法忍受!

陽城小巷深處,一家小酒館內,一名長髮帶著菱形半面具的男子早已爛醉如泥,癱成一團,直到凌晨時分,才被一位紅髮女人攙扶著住進了一家酒店。

女人先是幫他脫掉了外衣,站在一旁,久久注視著。

某一刻,她竟鬼使神差般伸出了一隻手,企圖摘掉眼前男人的菱形半面具。

她想看一次老闆的真實模樣。

可剛接觸到那張面具,她的手便突然僵住了,嬌軀忍不住顫抖。

她想到了老闆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當摘下面具暴露的一刻,便是血光乍現時…

女人輕輕關上門,眼中帶著一絲不忍,也有不甘。

組織內部流傳著一句話,老闆常年不在公司,是因為深愛著一個女人,他醉成這樣,多半又是在那個女人那裡受氣了。

為什麼每次都是這樣…

老闆這麼優秀的男人,為何就一直不開竅呢,寧願一棵樹上吊死,也不看其他女人一眼。

她從未見過像老闆一樣如此痴情的男人。

或許這世上,根本沒有!

翌日清晨,一男一女離開了陽城,前往雨城。

由於京城某勢力手眼通天,已經滲透到了雨城,這裡已經不安全了。

為了不被暴露身份,他決定把手中的勢力遷往陽城。

十歲那年,爺爺一去不返,幾年後,師傅告訴他,爺爺當初給他留下了一筆錢,需要他年滿二十歲才能動用這筆資金,他利用這筆錢,投資了金融地產,這些年也算小有成就,為了躲避京城勢力的打擊,他選擇了隱姓埋名,低調做人。

知道他真實身份的人,除了師傅,便再無一人。

因為他始終帶著一個面具,甚至刻意做了一套長髮。

師傅曾千叮萬囑他,想要活著,必須學會足夠的忍耐。

他對金融與投資有著近乎變態的天賦,曾在某著名學府做管理員的兩年間,閱讀了大量的書籍,也是在那兒,他遇到了那個一眼便讓他驚豔的女神。她是那樣的專注,往往一坐便是一天。他經常遠遠看著,即使對方的眼睛,從未在他身上停留過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