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猴和妖豹的魔血同時注入。

16點額外精神,14點額外敏捷,同時新增到了少年的體內。

李玄的軀體開始拔高。

魔軀和之前無甚變化,雲紋依舊,但嘴角那逸出的寒霜似的霧氣卻變得更為濃郁,粘稠地好似如有實質般的液體。

原本該是直接往外飄散,然後結合天時地利才會生成霧氣。

可現在,卻直接如雪白垂涎從李玄嘴角流下,落地生濤,旋又拍騰、奔走而起。

不過須臾,李玄所在的內室已是茫茫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這效果比之前不知好了多少。

李玄心中暗道:‘看來精神屬性的另一個作用,是增強妖術。

精神屬性高了,即便是同一個妖術也會變強。

之前我和妖猴廝殺,那是打了幾個來回,又是在本就潮溼的雨天這才形成了讓它反應變得遲緩的霧氣。

而若是再來一次,便是不下雨,我一口霧氣也能直接就可以將周圍環境變得朦朧。’

‘除此之外,收發,也儘可隨心。’

李玄猛吸一口氣,那屋內妖霧便飛速吸來,回到他腹腔之中,消失無蹤。

內屋的視線又一下子清晰起來。

李玄想了想,猛然啟動幻術,在身側構成了一個幻術假人。

這幻術假人,是他變身後的幻術假人。

只不過,這幻術假人無法再吐出霧氣。

李玄控制著這幻術假人進行著簡單測試,發現這幻術假人的反應、速度竟都快了不少,隱約之間竟已有幾分身法類武林高手的樣子,實力應該介於二流和一流之間。

這頓時讓他又明白了一點。

‘看來,這幻術構成的假人竟然還能隨著我變強而變強。

我如今的敏捷屬性高了,這假人的反應便也快了。

若是我今後更強,假人也會跟著變強。”

這個認識,讓李玄頗為開心。

兩種魔血的注入,不僅帶來了屬性的提升,就連兩者的妖法也都有了增強。

忽地,又一個念頭闖入他腦海之中。

‘那畸變怪猴之所以有智慧,而霧伏詭豹卻沒有,會不會也和精神屬性有關?’

‘但霧伏詭豹還只是幼魔,所以精神屬性才很低,饒是如此,它卻也已經是一個狡詐兇殘的狩獵者。

如果...世上有成長之後的大妖魔,那麼會不會每個大妖魔都會擁有智慧?’

這個念頭,讓李玄打了個寒顫。

如果妖魔有了智慧,就會知道合作。

妖魔若是學會了合作,那人類會怎麼樣?

一個幼魔的畸變怪猴就已經能把雄山縣當成它的遊樂場,那.....

李玄不敢繼續想下去,此時他只覺遍體生寒。

眾生為魚肉,人間成樂園...

但不是人類的樂園,人類...只如被圈養的牲畜。

樂的,是妖魔。

李玄開始期待朝廷的反應。

朝廷在知道一個縣城的知縣、縣尉都慘死之後,會不會猜到是妖魔作祟,又會不會派下降妖伏魔的人?

道士也好,僧人也好,什麼都好。

只要能制服妖魔,就好!

李玄宛如溺水之人,心底生出一種強烈的窒息感和無力感。

他期盼著大胤朝廷有神秘勢力。

這...是他抬手想抓住的救命稻草。

...

...

就在這時,屋外忽地傳來動靜。

李玄一念,幻術假人消失,他走了出去,卻見一個瘦瘦的、好似能被風吹倒的白衣姑娘站在門外。

他笑了笑走出了門,喊道:“瑤花。”

魏瑤對他行了一禮,道:“大夫人讓我來你院子裡保護你,之後我又搬回來了。”

她才說完,旁邊在幫她搬著行李的老媽子忍不住笑道:“是姑娘說想保護公子,主動去尋的大夫人呢。”

魏瑤臉一紅,喊道:“趙嬸!你答應了我的!”

被喚作趙嬸的老媽子道:“姑娘有什麼好害羞的,這是好事呀。”

魏瑤一跺腳,生氣地轉身跑開了,跑到外院,又回頭,道:“我不進內門,就守在外面。”

趙嬸則跑到李玄面前,把事兒說了一遍。

魏瑤最近身體和實力都恢復了,她擔心那流竄在雄山縣裡的採花賊對少爺不利,便主動提出要住回外院。

原本大夫人是不同意的,畢竟李玄和田媛的婚約還在商定中,可又因為這採花賊的緣故,雄山縣風聲鶴唳,人人自危,那婚期便也一直拖著。

如今李家考慮的也不再是聯姻,而是安全。

魏瑤之前在紅花山拼死保護過李玄,如今想要再住回李玄院子裡,李家大夫人自然沒有猶豫。

這就是事情的來龍去脈。

趙嬸帶著姨媽笑,道:“大少爺,瑤花姑娘心裡肯定稀罕您的很,否則也不會主動要求來這兒。她是個好姑娘啊。”

李玄問道:“趙嬸,你也要繼續住來麼?”

趙嬸笑著搖頭道:“我是大夫人的人,這不...完成了照顧瑤花姑娘的任務,也該回大夫人院兒裡了。”

李玄點點頭。

他知道,孃親肯定也知道發生在魏瑤身上的變化,知道魏瑤十有八九因禍得福變得更強了,所以孃親才會破例同意魏瑤來這兒。

他這娘啊,平日裡看起來就抄著經文,可事實上...整個內宅她可看的清楚呢。二夫人想和她爭也爭不了,所幸娘和二夫人相處很是融洽。

“趙嬸辛苦了。”李玄回過神道。

“哪裡的話。”老媽子笑著,“少爺,我先幫瑤花姑娘收拾去了。”

...

...

夜晚。

瘦瘦的少女好似一尊英武雕像,坐落在李大少爺的外院。

她雙目雖閉,但卻很明顯不是偷懶,而是一種時刻關注著周邊風吹草動的模樣。

李玄裹著棉襖,抱胸走到外院。

還沒出門,就聽到冰冷的聲音。

“天寒地凍,有賊肆虐,公子請入房。”

李玄喊道:“好好好,我聽姑娘的話。”

說完,他就跑到了外院。

魏瑤狠狠剜了他一眼,又哼了聲,然後閉上眼,發誓不理這個口是心非的男人。

可很快,她卻不得不睜眼,不得不去理這個男人。

因為...這個男人在脫衣服。

魏瑤用一種生冷的、嫌棄的目光看著他,問:“我是公子的丫鬟,卻不是薔薇那樣的丫鬟,公子想幹什麼?”

李玄脫了棉襖後,卻是猛然一掀,往魏瑤那瘦瘦的雙肩籠去,轉瞬就覆上了。

魏瑤不躲不避,任由那猶然殘存著李玄溫暖的棉襖包裹而來。

她問了句:“你滿意了?”

李玄道:“不滿意。”

魏瑤皺眉道:“那你還待如何?”

李玄道:“還待娶你。”

魏瑤面色發白,悽然道:“我在我孃的墓碑前發過誓,終生不嫁。”

李玄一眼看破這蹩腳的藉口,笑道:“那你娘九泉之下肯定不會瞑目。”

魏瑤見被識破,就不睬他了。

李玄笑道:“你要保護我,那不如隨我到屋宅裡去,一來屋裡暖和,二來...”

“男女授受不親,我只是丫鬟,若要入屋,還是請公子等夫人吧。”魏瑤固執無比,隨後無論李玄怎麼和她說話,她也不搭理。

而被惹的煩了,她陡然身體一旋,飛身上了屋簷,然後宛如受氣小媳婦般緊並著雙腿,長槍微斜,坐在月下。

然後,她看到李玄開始爬柱子。

魏瑤一咬牙,又飛身跑到了其他屋簷去了,硬是忍著不看李玄這邊。

爬柱子的李玄又“哧”一下滑了下去,心中暗道一聲:‘魏瑤有古怪,她好像變的...無比矯情,無比偏執,明明很關心我,卻又非要和我保持距離,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當晚,他又試了試在院子裡受凍不回屋,但魏瑤好似是下定了決心,就是不理他。

李玄無奈,回到自己內屋,點燃蠟燭,翻開從李知禮處借來的科考讀物,快速看了起來。

他一行行看過,一行行就如被“複製黏貼”般進入了他腦海。

之後,他無論何時想要呼叫,只要略作搜尋,就能尋到。

從前,李玄對科考很不感冒,但現在...他忽地覺得多條路子、多個圈子、拓寬下資訊渠道和收穫秘笈渠道也未必是壞事。

丁家透過外來的客人,都知道了別處早有妖魔的故事,而他李家卻是兩眼一抹黑。天災若至,先聞訊者先逃跑,資訊的缺失帶來的或許就是滅頂之災。

等這本科考的大部頭看完了,他還要繼續去向李知禮借閱其他書冊,直到把所有科考的書都烙印在腦海裡。

然後...待到今年三春,他就會化作謙謙學子,去雄山縣所屬的百花府,和二弟一起參加院試。